乔天佑家势显赫,家里哪里少了青春韵华的莺莺燕燕侍候,偏偏他这心高气傲之人,少有看得上眼的。偏是今生冤孽,他只瞧着这莫愁对眼。是以一时被莫愁的美色迷了心智,勾了魂魄,竟不觉自己今日做的事极其轻浮,行为不端。
莫愁已两世为人,如何讲不懂他那对自己的贪慕与渴望的眼神,便又斟上一杯酒在他眼前一晃,格格娇笑道:“难道乔公子纵横风花雪月场中多年,竟未玩过这么有趣的游戏?”
那乔天佑自幼虽经严师传授孔孟之书,有专人教导君子礼仪。青春男子,哪里有过这样的体验与感觉,他那颗小心肝不安地上下扑腾乱跳着,即觉羞窘,又是惊奇,渴望。
莫愁见他被自己哄得到醉眼迷离,发髻蓬乱,那桃花眼中媚意横生。瞧着竟是个俊美绝伦,风流倜傥的美少年。不由心下一滞。
乔天佑却已打着酒嗝,趔趄着身子,燃满光芒的眸子灼灼地盯着莫愁:“心肝,快过来呀,过来!”可能是由于饮了过多的酒,他只觉浑身燥热,不觉伸出手来撕扯下外裳。那中衣也随着半褪半敞,露出他结实健美的胸膛,很是勾人魂魄。
此时的莫愁可没那个心情去欣赏,心间只有怒火。她嘴上应着,“来了,来了,马上就好。”却坏心地将手上红丝绸打成一个活结绕缠在乔天佑的一只手臂上。然后来到乔天佑身侧,假意哄他上床。乔天佑眼见美人在侧,不觉心满意足,半醉半醒之间,惺忪着醉眼由着她给自己摘冠脱靴。
莫愁借机在他的另一只手腕上也打了个活结。然后边用红绸绕着他的双腿边娇声问道:“乔公子,不知今夜过后,公子如何安排莫愁?”
乔天佑伸手上来搂抱她道:“自然是想方设法将你带回我家中,若是腹中有了我孩儿,便升你做妾。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时时都能有的,莫愁,还不来好好侍候你的爷?”
“好,我立马好好侍候你,乔公子,您现在一定是浑身发软,不能动弹吧。想不到这烟花柳巷里什么玩物都有,莫愁就猜到乔公子对我喜爱非常,莫愁也开心得紧。方才顺手牵了这里的软筋散,顺手放进了给您喝的酒里,不知乔公子喝得滋味如何。”莫愁边说笑,边将乔天佑手脚缚住后猛然使了大力将他推倒在床上。又抓过旁边一条汗狠狠塞入他的口中。
乔天佑待想挣扎,果然束手束脚的,浑身无力,不觉在心间暗骂这丫头心机之深。
一番忙碌后,莫愁早已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一缕碎发凌乱地蓬在腮边,咬牙切齿骂道:“乔天佑,你个人渣,你道我是个好欺负的?你以为自己的身份尊贵些,容貌生得俊俏些,我就得倾心于你,跪在你的脚下请你垂怜?你以为你救我一命,我就得心存感激地以身相许?那么你错了,小女子我虽身陷困境,却也是贫贱不能移的。我总是会有出头之日的,免得再被你这样的人污辱,欺凌。”越说越气,最后在乔天佑的左臀上狠狠踹了几脚才解气。
乔天佑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眼神如狼,怒火中烧,想骂她,揍她,将她压在身下任意蹂躏,可苦于手脚被她紧紧缚住。无法挣脱,嘴也被堵住,只能恨得目眦尽裂,眼睁睁地看着她穿自己的外裳套在身上,拿了那把关公竹的扇子,收起一些散碎银两一步三摇着,得意扬扬地开门,扬长而去。
那在大门外候着的王宝儿眼瞧着出门去的这位小爷儿甚是眼熟,却不只被人称为毒眼宝鸨的自己今日为何走了眼,竟然不认得这位公子爷,深为遗憾。当她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他是谁时,那小爷早已不知去向何去。
王宝儿又手忙脚乱地向雅阁跑去,打开门时,只见那衣衫不整的乔公子被缚手脚,捂了嘴巴,在床上百般挣扎的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不觉掩嘴偷笑,心间甚觉舒畅。不觉又心存怀疑,这乔公子明明身怀绝技,怎么会栽在那么一个小女子的手上?
等她瞧见梳妆台旁小笸箩里的迷魂散被动过,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这看似风流倜傥,平日里精明强干的乔公子,才真真切切的第一次主动勾引女孩子,就这么轻轻松松被算计了去。想来,那叫莫愁的小姑娘,也真是不简单。
当然了,好歹人家乔公子是王孙贵胄,自己还是应该好好安慰奉迎的才好……
入夜,安南王府内,一头戴紫金冠的人面朝墙壁,对着旁边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气极败坏地大声囔道:“卫青衣,你即刻就去。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死丫头给本王找出来。我就不信了,她有通天入地的本领。她不是誓死也不给人做妾的吗。本王就偏偏把她找回来。她就是一个平民丫头不是么,我若不救她。她还是孟家的奴婢,连给本王提鞋都不配。可是本王连通房丫头都不让他做了,直接抬举她做本王的小妾。让她一辈子都折在这个字上。我让她死的时候都记得,她这辈子都冠上了‘妾’的标签,敢招惹本王的人,本王定叫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那跪地的卫青衣头一次一见自家的王爷竟如此的不淡定。就明白自家这王爷这回是真的跟那个名叫莫愁的丫头叫上劲了。也不知是怎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惹恼了自家王爷。自家王爷发飙,可不是一般人能左右得了的。
卫青衣领了命令正自往外走,却听得自家王爷将墙角的那个美人瓷瓶踢个粉粉碎,破口大骂道:“这么多年小爷我竟玩鹰了,却不想今日被只小麻雀给摆了一道。莫愁,你个狠毒的臭丫头,你等着,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日清晨,依然是风光明媚,万里无云。莫愁辞别店家,打听了护车大将军府所在,便优哉游哉地向那个方向行去。
如今有了闲情,不禁自怀里掏出乔天佑的那把折扇在手里摆来弄去。莫愁正自忙中偷闲,在京城此刻不太繁华的大街上苦中做乐。忽然瞧着前面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呼拉拉地奔过几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