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杰笑了笑,一股脑儿将地上所有除了玉简之外的物品,统统扫进自己的乾坤袋里,然后拍了拍乾坤袋,献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老子并非一无所有了,老子也有一些身家了,”陆杰心中暗自得意道。
接着,他开始连夜攻读有关禁制类的玉简。
……
……
此时,山洞最深处的石室内。
渡劫大师缓缓睁开眼睛,面露微笑,喃喃自语道:“好家伙,就凭这点修为就想冲出老夫布下的禁制,真是痴心妄想。不过,学习劲头倒是十足,这一点,老夫甚为欣赏。”
……
……
第二天天刚亮,圣陀山范围内各个洞府、各个院落以及各个大殿的人纷纷乘座白象,朝九座孤峰之一的竞技峰飞去。
今天是南迦寺一年一度的竞技比赛开幕日,圣陀山一时热闹非凡。
陆杰来到圣陀山已经有八年了,早已知道圣陀山九座孤峰的名称,九座孤峰分为:沙弥峰,比丘峰,含经峰,祖师峰,竞技峰,法堂峰,含宝峰,西序峰,东序峰。
沙弥峰自然是沙弥们修行之所,整座山峰从下至上,有无数洞府,无数院落。不过,这些洞府和院落并非无序,而是由下至上排列,最下层便是刚刚从各地接来的灵童修炼之所。沙弥分九乘,第一乘在山脚,第二乘稍高一点的,第三乘再高一点,第四乘在山腰……,以此类推,直到峰顶。峰顶有无数的洞府,只要修炼到沙弥九乘大圆满境界,便可以分到一个独立的洞府,用于潜心修炼,以便突破沙弥境界,步入比丘行列。
突破沙弥境界,步入比丘行列之后,便有资格进驻比丘峰修行,比丘峰自然是比丘修行之所,比丘峰的等级以及修炼位置跟沙弥类似,虽然表面上看只是换个名称而已,但是,待遇与资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比丘峰的天地元气浓度比沙弥峰浓郁很多。
含经峰是南迦寺各种典籍的收含之所,凡有需要阅读典籍的沙弥或者比丘,在得到主管人员的同意,并颁发令牌之后,便可到含经峰借阅相关的书籍;祖师峰是埋含南迦寺历代祖师遗骸之地,整座山峰几乎是中空的,峰顶上的那宫殿式建筑物,便是历代祖师的塑像群,牌位林,以及遗物展览馆等等;竞技峰是沙弥或者比丘们竞技的地方;法堂峰是受封以及听经论道之处;含宝峰相当于南迦寺的法宝库,里面的法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西序峰和东序峰是管理整个南迦寺甚至圣陀山的机构,一个是财务管理,另一个是行政管理。
主峰,是南迦寺的核心,非常人可以入内,只有一些德高望众,修炼达到比丘八乘以上,神念没约束离体的大师级别的人物才能入住,也是一人一个洞府。
主峰顶上才是真正的南迦寺,山门,大雄宝殿,祖师殿,伽蓝殿,法堂,含经阁,佛塔,禅堂等等,一应俱全。当年陆杰刚来到南迦寺的时候,看到圣陀山那么大,还以为有很多大雄宝殿呢,不久之后才知道,大雄宝殿只有一座,就在主峰顶上,以陆杰的身份、地位和修为,没有一项够资格到主峰峰顶。因此,只好将寻找小懒虫的念头埋含在心底。
据说,峰顶的大雄宝殿里建有一尊南迦寺始祖叶迦的塑像。根据典籍记载,南迦寺始祖叶迦从居士,也就是俗家弟子开始修起,经沙弥,比丘,罗汉,金刚,尊者,最后成功飞升,进入灵界。据南迦寺内部传言,叶迦始祖在飞升之前,留下一丝分神在他的塑像内,将在南迦寺面临大劫难之际,以此击退强敌,化解南迦寺的灭寺之灾。
至于这个传言是否属实,没有人知道,因为南迦寺从没遇到过灭寺之灾。
大坤是修佛的国度,寺庙之间一向和蔼相处,偶有摩擦也只是下层人员的摩擦,根本惊动不到上层,也就不会有什么灭寺之灾降临。
因此,也有人判断,那是历届的方丈们编故事吓唬人的。
陆杰也早早就起了榻,简单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等候在药园内。虽然昨晚几乎通宵研究禁制,几乎不合眼,可他依然精神百倍。
他来到南迦寺已有八年,在这八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山洞里修炼,只是偶尔到外面去逛一下,范围还被限制在药园附近。
今天,他当然不会像昨天回家一样,穿着一身绿袍了,他今天穿上正规的沙弥款大红袈裟,至于腰带、乾坤袋、生灵袋以及元气葫芦等,当然一应俱全。参加竞技比赛不是请客吃饭,这些装备自然一个不落地带在身上。
渡劫大师穿戴整齐地从山洞里出来,在洞停下脚步,手搭凉蓬,回身抬头朝悬崖顶望上去。
突然,悬崖顶上传来一声怪啸,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天而降,药园里的光线也忽然暗了下来,一朵巨大的黑云从悬崖顶上急速降落下来,气势磅礴,有如千军万马飞奔降临。
陆杰大惊,本能地后退两步。
眨眼间,黑云轻飘飘地落在渡劫大师面前,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黑颈鹤!
陆杰神识一扫,发现它竟是一只已经开启灵智的五级灵兽!其级别只比小懒虫低一个等级,比南迦寺那些常见的白色飞象坐骑的等级要高得多,那些飞象顶多也就两三级,四级的极少见。
渡劫大师轻飘飘地飞到黑颈鹤背上,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陆杰,说道:“杰儿,为师先行一步了,等会儿你自各儿去竞技峰。”
渡劫大师说完,一拍身下的黑颈鹤。黑颈鹤双翅一振,腾空飞起,朝远方飞去。
陆杰不再犹豫,腾空而起,朝竞技峰飞去。
今天的圣陀山分外热闹,九座孤峰的半空中人来象往,匆匆呼啸而过,最为热闹的当属竞技峰。竞技峰很大,峰顶平坦,峰顶四周建着无数殿阁,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地,显然那便是竞技的地方,空地四周有一层巨大的光幕,显然那是厉害的禁制,防止竞技场上的法宝或者神通伤害到观众席上的人。
黑颈鹤已然不见影子,想必渡劫大师已经进入竞技场。
竞技场的入口位置很明显,那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所有在天空中飞行的人或者载人的飞象都朝那个位置飞去,陆杰自然也朝那个位置飞过去。
着陆之后,跟在其他参加竞技的沙弥和比丘后面,陆杰在入口处登记之后,领了腰牌,进入竞技场。
站在峰顶中央广场举目四顾,陆杰着实吓了一大跳,只见广场四周建着一排排座位,此时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人,个个身穿大红袈裟,整个观众席成了一片红色森林。保守估计,此时这里绝对不少于一万人!想不到南迦寺的人气竟如此旺盛。
几年来的离群索居,突然面对成千上万的人,陆杰禁不住心脏狂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情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陆杰跟在其他沙弥后面,来到一处看台,随意选择一个位置坐下,这个区域显然是参加竞技的沙弥集中地,人数众多。
陆杰坐在位置上,放眼望去,入目的尽是陌生面孔。这也难怪,他一直住在药园,跟这些人没有任何交集,虽说这个竞技是一年一度的,可是渡劫大师从不让他参加,甚至根本就没跟他提起过。他虽然在南迦寺八年了,整个南迦寺除了那几个前去陆家庄测试他的比丘,还有渡劫大师,明月大师,以及小三小四,还有在药园干杂活的那十几个俗家弟子之外,他谁都不认识。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陆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昨天在铁矿石场跟他打过交道的那个眉清目秀的沙弥。
“果然是你!”那沙弥脸露狂喜之色,“怪不得这位兄弟背影那么熟悉,刚才在下还怕认错人呢。”
“你好,”陆杰对他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想不到兄弟竟是我们南迦寺的人。如此说来,我们便是同门了,容在下叫你一声师哥,”那沙弥真诚地说道,“师哥,昨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陆杰说着,忽然神色一黯,道,“都怪我出手太晚,让三位同门遇害。”
“师哥千万别这么说,在那样的环境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贸然出手的,”那沙弥说着,赶紧岔开话题:“师弟我姓赵,叫赵尚志,是沙弥峰正思洞的沙弥,敢问师哥的尊姓大名。”
“陆杰,圣陀山东边药园,”陆杰知道。
“东边药园?难道你是……”赵尚志大惊,迅速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并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到四周每个人都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整个现场一片嗡嗡声不绝于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无比认真地问:“你是渡劫大师的门下?”
陆杰点点头。
赵尚志脸上的惊容更浓了,最后变成了敬重的神色。凡是在南迦寺呆了几年之后的人都知道,圣陀山东边有一处偏僻的药园,药园里有一位隐居的高人,他就是南迦寺前任方丈渡劫大师。而每个南迦寺的僧人都知道,南迦寺现任方丈明月大师正是渡劫大师的大弟子。如此一来,赵尚志在得知陆杰的身份之后,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了。
不过,赵尚志毕竟不是呆瓜,震惊之后并不声张,只是面上的神色更为恭敬了。
“全体肃静!--”
就在这时,竞技场上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这是明月大师的声音,这声音没有方向,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论距离主席台有多远,无论坐在哪个偏僻的角落,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个声音。这声音似乎化为上万道,分别钻进全场上万人的耳朵里,让人觉得似乎有人在耳边说出这句话。
这声音,足见明月大师深厚的功力。
声音一落,全场顿时肃静下来,只听见竞技场外面古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鸣叫。
“今天,是我们南迦寺一年一度的竞技比赛,现在请东序班首宣布竞技规则。”
片刻之后,明月大师那奇异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主席台方向望过去。
主席台上,一个身穿暗红袈裟的老者站起来,他显然正是明月大师所说的东序班首了。
他拿出一个卷轴,神色肃然地缓缓打开,深吸一口气,大声念道:“各位,今天是我们南迦寺一年一度的竞技比赛。虽然比赛规则大多数人都已经知晓,可是鉴于新来的同门并不知晓,故老夫在此再次宣读。竞技分沙弥和比丘两个阶层,在同一阶层内不分修为高低。比赛采取淘汰制,以抽签的方式挑选对战组合,两两相对,输一场即淘汰出局。每一轮淘汰掉一半选手,直至产生最后的冠军,冠军以下则按比赛成绩排名。在确认对手之后,要是觉得没信心,可以在开始动手前提出放弃竞技……”
这位东序班首声音宏亮,中气十足,整个竞技场虽然很大,可是声音依然传得远远的,相信无论在广场上的哪个角落,都能听得见。
不过,他的功力显然比明月大师逊色很多。
东序班首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竞技场上不停地响着,他读得非常顺畅,没有丝毫含糊停顿之处,可见每年他都是这么念的。全场上万人静静地听着,虽然绝大多数人每年都听过一遍,但是却没有人敢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刚开始时,陆杰并不以为意。
可是当他听到:竞技不限手段,不限法宝,不限功法,一旦参与竞技者步入竞技场之后,生死将各安天命。在竞技的过程之中,由于法宝与功法无法收放自如,以及各人的修为参差不齐,产生伤残甚至死亡的情况后,也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时,不禁有些错愕了。
这不明摆着让人生死相搏吗?没想到南迦寺所谓的一年一度竞技竟是如此残酷。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如此一来,就不可能有人打着蒙混过关的算盘了,平日修炼也会因此更加拼命。虽然不可能排除有人打算利用竞技的特殊情况,趁机对心目中的仇敌下杀手,可是考虑到交手双方都是凭抽签决定时,便又觉得非常公平了。
要是某人运气真的非常不好,抽到修为极强劲的死对头,只好自认倒霉了。不过,他也并非没有活路,他大可在开始之前宣布放弃,退出竞技比赛,以此留下性命。如此一来,某人想趁机干掉仇人的愿望也就很难实现了。
很明显,南迦寺并不将这种类似于普通的竞技比赛当成表演赛,而是将之当成凭真才实学评定优劣的竞技比赛。
听到这些竞技规则,陆杰原本轻视之心已然悄悄收起,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起来。
“陆师哥,别听他说那么严肃,其实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赵尚志似乎明白陆杰心中所想,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
“哦?什么意思?”陆杰略感诧异。
“虽然竞技规则说是不计生死,可是每年真正在竞技场上死亡并没有几个。因为曾经在竞技场上出手杀死对手的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莫名其妙地失踪。大家私下里猜测,那些人定是被清除了。我们南迦寺又岂能容心狠手辣到残杀同门的人物存在?”赵尚志在陆杰耳边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陆杰有所明悟。
成文的规则虽然不限制,可是不成文的规则却是不允许的,这便是潜规则!
“但是,被人打残的却是有很多,打残对手的人却是真的完全没的受到任何惩罚,因此,等一下比赛时要谨记,出手要有分寸,但是却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被对方所伤害,那就麻烦了。”赵尚志继续轻声道。
“谢谢提醒!”陆杰非常感激。
宣读完竞技规则,接着东序班首开始宣读奖罚条例,对于奖赏,无非是奖赏些法术和法宝等等,要是有突出表现者,将有机会获得现场高僧的青睐,从而在赛后被收入其门下,得到其真传。这一点,令无数无数沙弥和比丘眼睛为之一亮,要是自己真的被某一高僧收入门下,前途自然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