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琳还是未婚少女,虽说年龄不算小了,但却对这些妇科疾病还没什么了解。可这些名称还是在瞬间砸晕了她!这是什么情况?李招娣又遭遇了什么?
她有些慌乱的瞧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女医生。而那个女医生脸上明显的鄙夷让肖琳琳心中悚然一惊:出了这种事,这女孩子在农村还怎么活下去?!
她正六神无主,林宁已经尾随着找了过来。可能是她脸色太过惶恐,倒是吓了林宁一跳。
“肖琳琳,怎么回事?病情很严重?”
肖琳琳嚅了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旁的女医生却没什么顾忌,“哧”的笑了一声:“是很严重,俺们医院反正瞧不了!恁赶紧送县里大医院去。”边说还边用异样的目光把林宁全身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打量了个够。
林宁皱皱眉:这似乎比他预想的还糟糕!
“肖琳琳?”他有些烦燥的询问。
肖琳琳咬咬唇,正要解释,就听外面一阵喧哗,几秒钟后,一个蓬头散发的农村女人出现在门口。瞧见有人,就直奔进来:“俺闺女是不是在这儿?”嗓门又大又憨,倒象个男的。
女医生皱皱眉:“小声点,你吵吵啥!这儿是卫生院!”
“嗯嗯嗯,俺知道,俺就问问俺闺女是不是在这儿!”女人压低了声音。
“恁闺女叫啥?”女医生板着脸问。
“李招娣!”女人的嗓门又不受控制的高起来。
肖琳琳和林宁都是一怔,这五大三粗象个男人样的农村女人竟是那细致清秀女孩子的母亲?!
一旁拉着布帘的检查室里已经传出李招娣细细的呼唤声:“妈——”
女人已经听到了女儿的呼唤,飞快的跑进了检查室。让那个故作严肃的女医生都没来得及拦住。
“咋了?又肚子疼?咱家有止疼片,恁来卫生院干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快走!叫恁爹知道了,瞧不打死恁!”女人一进去就大声骂着。
帘子外的三人,表情各异!但没有一个是赞同的。
肖琳琳很气愤,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
林宁很诧异,这母亲怎么这么不关心孩子?
女医生很鄙夷,乡下人!除了钱还知道啥?
没等她们有什么反应,这女人已经领了李招娣出来,什么也不说,径直就往外走!
女医生一皱眉:“站住!”
女人一愣:“俺闺女说了,啥药也没用,还要钱咧?”
女医生脸上鄙夷更甚:“不是钱的事!检查费有人掏过了。”说着还瞧了肖琳琳一眼,然后接着说:“但恁闺女病得不轻,不能耽误了孩子!一定要去县里大医院瞧!要是现在没时间,可以先吃点药,咱镇上药房就有,我给你写个名字,你自己去买!”
女人一脸“我就知道你会怎么说”的神气:“不用不用,她这老毛病了。吃两止疼片就好了!”
肖琳琳听了这话倒是对女医生的看法有些改观,但李招娣母亲的话又让她愤怒起来!
“你怎么这样说!止疼片只能暂时止疼,不能真正治病!”肖琳琳实在忍不住了,抢在女医生前边说道:“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孩子的病重要!”
女人这时才注意到肖琳琳和林宁,她打量了两人两眼:“恁是谁?医生?”
肖琳琳一张嘴,林宁就觉得要糟!这女人要带李招娣走,就让她走,反正她是孩子的家长,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又何必多事?!
“我们不是!”林宁赶紧接口,示意肖琳琳别说话。
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瞧恁说咧头头是道,也是一个白脖子(注:当地话,意指外行)啊。”
“她是白脖子,我不是!”女医生也急了:“恁要是再耽误下去,孩子就毁了!”
女人昂着头:“就恁会吓唬人!肚子疼是多大个事?”
女医生把诊断书摔了过去:“恁自己瞧!恁这家长是咋当咧?还老毛病!瞧瞧孩子都成啥了!?”
女人拿起来,瞧了瞧:“我不识字!”回首递给李招娣:“闺女,你给娘念念!”
李招娣一直畏畏缩缩的站在女人身后,这时接过诊断书,瞧了一眼,泪就掉了下了,农村女孩儿早熟,她已经隐约知道自己的病是丢人的,摇着头不肯念。
女人可能觉得女儿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一指头戳在李招娣的额头上,差点把她推dao!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上学都白上了?咋不念?!”
肖琳琳简直快气疯了,她抢上去把李招娣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这小女孩的肩头安慰着。
女医生也在女人再次大声喧哗前把诊断书上的结论念给了她听。女人听了后,一脸迷糊,稍微怔仲一下后,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起来!
“我的天爷咧呀!俺这是造咧啥孽哟……,恁让俺死了吧,俺还有啥脸活的呀……,恁个小龟孙女子,恁是想让恁娘死了咧呀……,这是哪个不要脸的龟孙王八羔子造的孽……老娘我要杀了他……”
肖琳琳听着她语无伦次的哭喊着,感觉怀中的小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女人哭喊一阵,突然站起,冲到肖琳琳跟前,抓住李招娣的胳膊:“说!是哪个王八羔子!”
李招娣却只是嘤嘤的哭,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更加惨白。
肖琳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那女人:“你轻点,她还生着病呢。”
女人却象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又一把扯住肖琳琳:“是不是你?!”
肖琳琳一愣,觉得简直荒唐。
一旁的女医生冷冷的说:“她是个女人!”
女人一怔,又转头朝林宁冲来:“那就是你这个人模狗样的王八羔子!?”
林宁哀叹:早知道要惹上麻烦,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