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她冷静下来:刚才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自己和那个黄脸婆赤膊相对呢?让她现在的老公去和她讲就行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庆幸,关键时刻本能救了自己。
今天,她还没有输得精光。她握了握拳,以前她轻敌过,从今天起,她不会再这样。
她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一点都没注意到前面有一个人,一头撞在人家身上。她“哎哟”一声,
“二哥,怎么是你?”
钟放一脸探究地看着妹妹:“小妹,你怎么在这?”
“我……去客户那里,顺路买点东西。”钟佳急忙掩饰。“那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
钟放从容地回答:“我也到这里来拜访客户。”
钟佳有些心虚,看了看手上的表:“我没看到合适的,先走了。”
“好!”
钟放看着妹妹离开,轻轻叹了口气,他到这里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虽然离得远,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但是很显然,妹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有些失魂落魄的。
钟放理解钟佳为什么不告诉他原委,他们家庭不会接受钟佳做“小三”的事实,当然也不会接受萧倾阳,只要他没离婚。
他对萧倾阳颇有些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没担当。要不就一心一意地顾家,要不就别让他妹妹这么委屈。
想起钟佳,他有些心疼,多骄傲的女孩子啊,从小到大,一直是家里的公主,聪明漂亮,全家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从来没见过她那么狼狈。
他心里冒出一股火:那个女人到底和妹妹说了些什么,那么伤害她?她又有什么资格伤害佳佳呢?
他忘了,在这件事上,说到底是钟佳伤害了心远。可是,谁管呢,他的妹妹是钟佳,而不是心远。
愤怒之于男人,犹如妒忌之于女人,能瞬间降低人的智商。
钟放来这里,是来找心远的,严格来说,是来找萧倾阳的家,见一见他的媳妇。
说心里话,他个人虽然很喜欢萧倾阳,也觉得萧倾阳很有能力,但是,要做他的妹夫,他并不愿意,他觉得委屈了钟佳。
萧倾阳毕竟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孩子。就算他这关过了,家里那关并不容易。况且,钟放还认为,要不不结婚,一旦看准了,就要从一而终,否则,男人的责任感体现在哪儿呢!也因此,他觉得,萧倾阳都结婚这么多年,现在又出轨,这样的男人,谁能保证以后就安分守己呢?以后,他能对佳佳负责任吗?
这件事,他暂时不想惊动家里,他想自己解决。
他想了三个对策:上策,当然是佳佳主动离开萧倾阳。他今天试探了她,发现她一门心思系在萧倾阳身上,要是直接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中策,当然是让萧倾阳离开佳佳,给他制造点家庭混乱,再加上周围的社会压力,他就不信,萧倾阳总归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对于爱情,他还能不顾一切?他能抗得过去?
这个法子可能让佳佳有些难过,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这个方法奏效,他自然会想办法帮妹妹度过难关。
而,实施这个办法,就需要找萧倾阳的媳妇,来做这个推手。
钟放想过了,如果萧倾阳的媳妇是个聪明人,他就比较好办,只要知会她,她自然会不遗余力地维护自己的家庭,尤其是他知道她是个家庭主妇,他就更加笃定。
家庭主妇,那是什么职业,家庭就是她的全部。
如果“她”是个比较愚钝的人,那样更好办,那他会在背后给她支招,教给她怎么做。
当然了,钟放也想到,如果这招不奏效,如果这样还不能分开佳佳和萧倾阳,他也有办法,下策,支持萧倾阳离婚,说服家里人,让他们结婚吧!
说到底,他还是希望妹妹幸福!
心远提着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买了不少东西,还真是有点沉!晚上可以给远阳做东坡肉和冬笋老鸭汤,他很喜欢吃。正想着,一个男人拦住了她,叫道:“萧太太!”
心远抬头,不认识!
男人个子很高,看上去很文雅,可是举手投足里满是不可一世的优越感,“居高临下”,心远心里冒出这个词。
“您是……”
钟放在看到心远的时候,也有一些惊异,一瞬间,脑海里居然想到“古瓷”。
钟放对瓷器收藏颇有些研究,他知道,新瓷光彩夺目,但是那种光泽不免有些太亮了,甚至会刺眼;而古瓷,经过很多年岁月的浸润,光泽越来越柔和,越来越圆润,也越来越有大器之美。
他有些替心远不值:这样一个女人,萧倾阳还出轨!
可,想到妹妹,他又不免为妹妹不平,略有些刻薄地想:人不可貌相,谁知道是不是个胎质疏松的赝品呢!先看看她面对家庭危机的反应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是替我的妹妹来的,请您管好您的老公,让他不要再继续骚扰我妹妹。”
说完,钟放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心远。
然而,他很震惊的发现,心远淡笑了一下,
“你是谁?”
“我和你说过了,我是谁不重要?”
“我不认识你,你也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钟放张口结舌,他没想到谈话会是这种开场。
心远看了他一眼,心想: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年轻人,做事真不靠谱,转身要走。钟放这时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转换了态度,诚恳地说:“对不起,萧太太,因为这件事对于我家里人实在很难堪,倒不是故意要瞒住您。我叫钟放,我妹妹叫钟佳。我来见您,也是希望得到您的帮助。”说完,又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心远。
心远早就注意到他的注视,心知他在看她的反应,她觉得很不舒服。一方面是眼前这个叫钟放的告诉她的消息;另一方面,她总觉得他想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他在研判她!这让心远觉得他有些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