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哭，所以就哭了。”
“哦，那就大声的哭吧，我愿意，感受你的感受。”
芬对着手机痛哭起来。
“芬，哭过了就好了，失去意味着新的得到，不是还有我吗，我愿意在寒冬，用聊天一起取暖。”
芬说：“我真的很痛苦。”然后拉过玩具熊说：“标，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飞说：“芬，我感受到你的痛苦，因为我心也很痛。”
五
过年了，飞回了老家。
妻子抱着儿子说：“看，老爸回来了。”
飞接过儿子说：“四个月的孩子，变化好大。”
妻子说：“飞，你的变化也好大。”
飞一下子无语。
家里的被窝被妻子暖的好舒服，可飞觉得好冷，很想给芬打电话。妻子把儿子给妈妈带了，穿着透明的睡衣钻进被窝，把头靠在建的肩膀上，建切没有感觉到。妻子哭了说：“飞，你真的变了。”芬缓过神来说“变了吗，没有吧。”一下把妻子压在身下，下面切没有反应。芬发现，自己真变了。
飞起身说：“我去茅坑。”
飞穿起棉衣下去了，并没有向茅坑走去，而是走进空旷的田野，天好冷，一阵风掠过，飞不由一个寒战。
飞拨通了欢的手机说：“在干嘛？”
“想心上人，你呢？”
“我也是，想心上人。”
“哦，家里好吗？”
“好，也不好。”
“怎么说？”
“家里好冷，所以想和你聊天去暖。”
“我也好冷，不过现在不冷了。建，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吧。”
“是吗，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条件？”
“我要结了婚的，最好有个小孩。”
“为什么？”
“我不想生小孩，可又想要个小孩。”
农村的夜显得很死寂，寂的有点让人害怕。突然，摩托声从远而来，在村子里停下，不知道是哪家打工的夜深回来了。
“怎么了，不说话？”芬问。
“我无语。”
“哦，那休息吧，我也好困。”
“晚安！”
“好梦！”
过完了年，该上班了。
妻子说：“飞，安心上班吧，儿子不用挂心，我会好好带好的，如果真嫌弃我了，告诉我好吗？”说完眼红红的。
飞说：“怎么会呢。”说完却发现说的很违心，尽管知道妻子过的不容易。
六
飞回到单位就在手机里说：“芬，见个面吧，我给你找到了男朋友，条件很适合你。”
“是吗？那带过来看看吧。”
“什么时候？”
“情人节。”
情人节，飞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来到芬居住的城市。
欢问：“人呢？”
飞说：“什么人？”
“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人呀。”
“芬，我就是，我真的很爱。”飞把玫瑰递上去。
芬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不过你条件也挺合适，我接受。”
芬喝了很多酒，笑着，哭着，讲述着和标的故事。末了问：“我是不是错了。”
飞也喝了很多酒说：“你没有错，因为爱是没有对错是非之分的。”
“是吗，芬，陪我去逛珠江吧。”
“不早了。”
欢看看表说：“是不早了。”
飞说：“晚上怎么过？”
“开房间呀，去‘新世纪’大酒店吧。”
307房。
飞捧着芬拼命的吻边说：“芬，我真的很爱你！”
芬热烈地回应，突然流着泪说：“我知道，都说得到了就抛弃，得不到就放弃，你会抛弃我吗？我怕。”
“得到了就抛弃，多么的无耻，放弃反而是种责任。”飞望着芬纯洁又害怕的眼神，怔住了，不由喃喃自语地说：“是呀，有种爱叫放手……”
飞轻轻把芬放在床上，爱怜的摸了摸芬惨白让人心痛的脸，哼起了儿歌，说着胡话的芬一会就睡着了。飞在芬额头上吻了一下帮芬盖好被子，然后自己龟缩在沙发里。
七
天蒙蒙亮。
“我感受了被抛弃的心碎，也感悟到了有一种爱叫放弃的责任，祝你永远幸福。”飞发出信息，合上手机，拦一辆的士说：“飞机场。”
烂好人的情事
柏树又要去给他前任女友送安慰了，看着他一副心满意足，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样子，我摇头加叹息，完了，这孩子彻底没救了，二十四孝男朋友我到见过几个，这二十四孝前男朋友他是独一份。
柏树的前女友叫小青，人很漂亮。搞艺术的。我听说搞艺术的人都崇尚精神的东西，小青是个例外。她是我见过最物质至上的女孩。他们分手三年了，小青也已经结婚了，柏树连个替补队员都算不上。按说再长情也该断了。奇怪的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小青还会打电话找他。而更奇怪的是，柏树居然还象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样，随叫随到。
和老公吵架了，柏树的身份就是感情顾问；家里的东西坏了，柏树的身份就是修理工；需要搬搬扛扛，柏树的身份就是个力工。工作上受了气吃了憋，柏树的身份就是出气筒。钱不太凑手了，柏树的身份就是提款机；总之，柏树在这三年里身份变化莫测。
柏树说，能够帮助小青自己很快乐。他这么做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个我到是能看出来。他脸上都写着呢。可我就是搞不懂他这是个什么心理。气急了，我就骂他是个没心没肺的烂好人，只知道对别人好，却看不出来这个人值不值得对她好。
这都行，谁叫咱单纯呢，谁叫咱善良呢，谁叫咱痴情呢，对不。可自打柏树开始拒绝再谈恋爱，我就真绷不住了。
先叫老公去探了一下口风，果然，不想再找女朋友是为了小青。老公回来的时候，神情沮丧，一副崩溃状。说你老弟绝对心理碍事了，真的。他打算把小青当女神供起来，谈一辈子精神恋爱。什么原因？就因为小青依赖他，他说这种依赖让他有成就感。K，这也叫理由吗？
看来打赢这场仗有难度，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柏树找到天台上。老弟，姐给你看好了一个女孩，弹琵琶的，浑身都是艺术细胞，明天见见？我试探性地问。柏树触电似的，把个头摇的跟嗑了药一样。为啥？我努力挤出点温柔的语气问。她会伤心的。谁啊？谁会伤心？柏树抬眼看看我，一副很奇怪的样子，小青啊，你认识的。小青是谁啊？我油盐不进的继续问。小青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啊……
我一脸恍然大悟进而痛心疾首的说，柏树啊柏树，你还知道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啊，她伤心？她哪还有什么心可伤？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心里装的应该是她老公，有你什么事啊？如果你找女朋友她真的会伤心，三年前她就不会跟你分手了，傻小子……我这话如滔滔江水刚想来个一发不可收拾，他一句话就给我把闸门拧死了：姐，你老了，感情的事，你不懂。
等我回过神来，柏树已经溜下天台，我这个抓狂啊，完全不顾保持了一晚的淑女形象，恶狠狠冲着楼梯喊道，柏树，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只不过比他大5岁而已，最多算是个妙龄少妇，连半老徐娘都不算，居然说我老了。看我一脸愤慨外加喋喋不休，老公出来安慰我，说你老，绝对是个错误，但我们要原谅那些敢于说实话的孩子，咳咳，别瞪眼，山人我有妙计，包可摆平此事，来，附耳过来……
某天晚上，柏树衣服破烂，一身尘土，满脸淤青的回来了，我摸摸他头顶一圈一圈的纱布，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管我们问什么，他坐在沙发上就是一言不发。N个小时过后，我起来喝水，刚想回屋继续打断的美梦，柏树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姐，我真该把爱留给爱我的人吗？我一下子睡意全无，把头点的象QQ的来信显示，应该，应该。
柏树一跃起身，进浴室洗澡去了。
我回到卧室，给老公来个一个激情四射的香吻，亲爱的，你太有才了。柏树果然重新做人了。
没错，这个就是老公的妙计。我先通过偷听电话知道小青又和老公闹矛盾了，然后趁小青约柏树诉苦的时候，打电话告诉小青的老公，让他们来了一个三巨头会面。场面可想而知，柏树当然要问小青的老公为什么对小青不好，而小青的老公，也当然要请柏树少狗拿耗子。于是两个人大打出手。值得品味的是小青的态度，她除了扇柏树一耳光外，居然怒斥柏树不该过问他们家事。然后搀扶老公双双而去。
柏树被一个路过的女孩送到医院，包扎好之后，女孩又把他送回家。在路上，柏树把自己和小青的故事告诉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女孩只说了一句话：你应该把爱留给爱你的人。
内伤先治愈的情况下，外伤是很容易好的。当柏树又容光焕发的开始约会，我和老公确定他的心理碍事已经被新的爱情治愈了。
柏树的新女朋友，没错，就是送他去医院的那个。也就是那个弹琵琶的，浑身都是艺术细胞的那个。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很简单，我通知的呗。
会呼吸的痛
“你总说时间还很多，你可以等我。”
苏冉，认识顾小沐十一年。在这十一年中，顾小沐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后勤工作人员。替苏冉打架、帮写作业、挡父母的棍子、偷冰箱里的冰糕……这个职务他一直执行到苏冉的十五岁生日。还记得那时候苏冉的生日愿望是“走遍所有自己想去的城市！”于是，顾小沐又有了一个新的职务——财政总管，负责督促和辅助苏冉存钱。要知道，想旅游是要很多票票的。
小时候不明白，顾小沐为什么总喜欢跟在苏冉身旁，直到有一次在黑板上看到苏冉和顾小沐的名字时才知道，也许，是因为喜欢吧。连同学都知道的事情，苏冉却那么慢热。
顾小沐从来没有给苏冉说过这样的话题，于是苏冉也懒的提，在双方父母眼中，两个都是好孩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吹牛打混。
在苏冉和顾小沐一起省了3个月早餐钱外加几篇稿子的稿费之后，苏冉终于一个人满意的踏上了去西安的火车。就这样，每个暑假寒假走过了北京、杭州、珠海、丽江、拉萨、昆明等众多旅游城市。当然，这样的成就是离不开顾小沐的，他总是一次次送苏冉到车站，再在那个地方等她回来。他们有一个约定，等大学毕业以后，就一起去那个一直想要去的小镇，湖南－凤凰城。哪怕路过，苏冉仍然抑制住自己想要去看看的冲动，想等到约定的那一天。
顾小沐有一个大盒子，里面放了满满的照片，每张上都有苏冉的影子。看到她张开双手怀抱蓝天的摸样，顾小沐就有自己被拥抱着的温暖感。他喜欢这个女孩，从第一次苏冉在其他小朋友手里抢回本来属于自己的糖果时。从那时候顾小沐便暗暗发誓，守候这个女孩，让她幸福。
当苏冉拿着教授给的出国留学推荐表在顾小沐面前兴奋不已时，苏冉明明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担忧。可是随即又换上了他阳光的笑脸“恭喜你冉冉，又可以去看更多更多的美景了。”苏冉就知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一定都会支持，苏冉踮起脚尖，在顾小沐帅气的脸庞印上一个吻，然后快步跳开来。剩下一脸呆滞的顾小沐。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
苏冉知道，自己出国，那么和顾小沐去凤凰的约定就要无限期推后了。可是，真很想完成那些梦想。
顾小沐比苏妈妈还要细心，打点好了出国要用的所有东西，甚至写了好多好多的注意事项在一个粉色的小本子里。
出国前一天，顾小沐带苏冉好好吃了一顿火锅，他不停得给苏冉夹菜，也许是火锅太辣，辣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机场总是充满离别的悲伤气息，苏冉微笑着向安检入口外的顾小沐挥手，顾小沐没有走，苏冉也没有，两人对望了很久，越久苏冉越觉得伤感。她对对面的顾小沐说“你等我，我们回来，就去凤凰，顾小沐，你等我！”
“你没说你也会软弱，需要依赖我，我就装不晓得，自由移动自我地过”
加拿大的冬天太冷了，能到苏冉已经感受不到顾小沐的温暖。原来每周都会通一次电话，现在却要隔一两个月才能收到一封邮件。
苏冉在蒙特利尔圣母教堂前给顾小沐写信“顾小沐，你是个坏家伙，可是再坏也不能忘记我们的约定”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苏冉有走了很多地方，存下了很多照片。她在飞机上仔细翻着照片想象着等下机场，顾小沐会是怎样的表情。
机场接机的人很多，苏冉提前通知了爸妈，说要先和同学们去趟学校，所以自然没有来接机。苏冉拿着自己的行李，在机场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顾小沐。
“我终於到达但却更悲伤，一个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苏冉在凤凰的虹桥边，看着沱江潺潺的流水，放下一个又一个许愿灯，看着它们慢慢飘远。苏冉不明白，凤凰的老人们说，许愿灯只要不灭，自己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可是苏冉已经放了一个月的许愿灯了，为什么顾小沐还是不能回来呢？
苏冉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传来梁静茹悲伤的声音。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我的微笑都假了，灵魂像飘浮着，你在就好了。”
顾小沐在苏冉接到出国留学推荐表的时候，也拿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因为是肝癌晚期，所以父母也没有再隐瞒他。他知道如果告诉苏冉，她一定会放弃出国留下来陪他。可是陪着又能怎么样呢？最后他还是会离她而去。他在苏冉的粉红色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到“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我爱你！”还有那几个已经凝固的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