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好像很害怕别人抢走他们家夫人似的。而景琉阳的心就在这一瞬间跳动起来,为她而跳,从此,都只为她而跳。
“嘻嘻……”
她还是笑着跳着,像风一样落在他结实的怀里,在他惊愕之中捧起他的脸轻啄一口,开心地如同偷了腥的猫咪,可爱极了。
下一秒,她感觉他紧紧抱住了她,紧到快要窒息,好像害怕她被风带走一般。
“小柔,真的是你?告诉我这不是梦,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告诉我……”
她靠进他的胸膛,听这他稳健有力以及加速的心跳声,一字一句道,“是我,我是不死不老的妖女,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
“不死不老……不死不老……”
景琉阳反复念这这一句,目色渐渐暗淡下来,“如今我一头白发是不是很老?”
风剪柔心疼极了,轻轻摩挲着他如雪的白丝,道,“我最喜欢白色了,很干净,很干净……”
玉冷之闭眸,他看见小柔的幸福了,却从来都不是自己。这是他与风剪柔之间的赌约,如果景琉阳肯为她放弃一切老死江湖,那么他就同意放他们隐匿离开,如果不能,风剪柔这一生都不准下山不准再见景琉阳一面。
而今,景琉阳真的为她放弃了一切,那么,他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只是,从此以后,他也未必能再见到风剪柔了……
船,缓缓驶出了岸边,玉冷之站在海边凝望远处天与海交接的尽头,负手而立。身后,是寂寞无边的发丝,飘飘扬扬。
《玉冷之》
一生情,千古困。漫漫余生,顾影无人问。地老天荒离人恨,空捻琼枝,化作相思烬。
“小柔,你偷……不是,你要那么多宝贝干什么,担心我养不起你吗?”
“不是,我希望清狂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繁华如初的桃花仙渡。”
“呃……我好像听到袁辰飞在岸边哭喊,你可不可以把他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给他?”
“当然不要!他那东西值好多钱呢!”
眯眼望着岸边不断跳骂的宝蓝色人影,景琉阳默默向袁辰飞道歉后,拉起小柔的手一起眺望远方。
惠帝二年五月初十,景阳王养息期间乘船出海,于当日下午海上骤遇风暴长达两个时辰左右。同天出海的船只均无幸免,事后多半被人打捞上岸。惟独不见景阳王乘坐的小船,朝廷派人几次三番下海搜寻或出海察看亦无所获。于是,史册记载中,景阳王葬身大海,年仅二十六岁。
惠帝二十六年七月初,天景方念世将军追敌寇至海上,中途遇风浪所阻与众人失散,与两位随行副将被风浪冲到一座不知名岛屿上。
于是,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三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青鸟择丹木而栖,彩凤翱翔,百鸟翩飞,清鸣之声悦耳。男女衣着,悉如绯桃。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复行数百步,沿山行,云境雾渺。林间有女三四人采集药草,笑语如珠,见三人,闻其境遇,乃引见其主。
及见主人,男子发白衣青,女子赤足玲珑,气度清傲,丰姿出尘,翩然如神仙倦侣。闻客自天景来,宴迎酒食,皆为奇珍海味。言及天景,无所不知,见识广博,谈笑惊讶三人,有仆双子,左右名之。询其膝下子女,主笑言无。后随白衣北姓者游观仙岛,粉桃四季不败,言树下葬有瑰丽男,滋其鲜血数十年,可复活,三人齐笑之。
停数日,辞归。仆小舟相引,离岸归海,复以笛御鸟,引三人出海。及帝都,诣逸王,王乃大喜,即谴船出海,寻此岛屿,然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景色流年,如风翩跹,人道是烟霞玉染,绝色世无双。
皎月戏孤阳,共醉琼香,问此生情债何尝?
褪尽繁华处,且将锋芒隐藏。
百年江湖远,浩瀚碧空长,何必思量?
仗剑红尘,再续前章,抛却一身光芒,谁笑痴狂。
——《转瞬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