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帐,聚将。
皇甫嵩端坐中央,两侧分别坐满将领,萧跃就在左侧末座。这座位在古代可是很有讲究,所谓右为尊、左为庶,又有面南而王、向北称臣。可见,萧跃的地位之低。萧跃自然知道这点,而且他还知道军营一般按职位高低排,而他并非职位最低,但却坐在左侧最末座。可想萧跃的愤怒,本来满怀信心和期望的进来,想要一鸣惊人,却无缘无故的被安排到这个位置。萧跃心里怒吼,今日堂上轻我,他年我必报之。莫看今朝,且看来日,我萧跃必定权倾一方。萧跃对于未来,那是充满信心的。至于皇甫嵩一而再的对他不屑一顾,是像戏忠说的那样,他萧跃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认为卢植的信不能轻信,好,我去押运粮草。粮草运好,我给你出注意,你明显有些意动,偏偏不愿与我讨论。今日,我不是职位最低,却使我坐在最末座。哈哈,萧跃心底大笑,今日之耻,来日必报。不过萧跃气归气,却面不改色,丝毫不见不满之意。这对于萧跃来说,是轻视他是侮辱他,然而对于皇甫嵩来说又是一回事。想他堂堂大将,哪里有那份闲心侮辱萧跃。可是萧跃是平民,萧跃从卢植处来。单这两点,皇甫嵩就不愿重用萧跃,让他去押运粮草。至于不愿和萧跃讨论,那是完全看不上萧跃,想来一个匹夫能有什么见识,想到火攻无非运气,难道还有什么见识。而让他的座位比那几个职位比他低的还低,无非那几个出身大族,皇甫嵩没必要为了顾忌萧跃而得罪。皇甫嵩治军自然严,可是他这开战以来就没怎么胜过,他哪里敢这个时候得罪那些大族。说到底,还是萧跃没有那个分量。
不说萧跃的愤怒,皇甫嵩见人都到齐了,严肃的说:“今日军议,是为一举攻下黄巾,诸位有什么好意见快快说来。”堂上众人一阵喧哗,讨论良久仍然无计。皇甫嵩眉头深锁,大声说:“安静,谁来说说。”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武将怯怯的说:“黄巾势大,不若固守待援。”皇甫嵩还没说话,一个火爆的老将不满的说:“怎么能一味的守,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怕死。”那小将涨红了剑,生气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死。”老将眼睛一瞪,生气的说:“不是?不是,你固守干什么?哼,怕死的怂包。”那小将更气,刚准备反驳,皇甫嵩头疼的说:“好了,好了,让你们出注意,不是吵架,都坐下。”两人听见皇甫将军说话,这才各自坐下,不过仍然赌气。皇甫嵩见两人坐下,继续说:“谁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看看。”本来就没什么主意,刚才那个说的还被讽刺,这下有想法的也坐着不说话了。皇甫嵩好似根本不着急,坐在那儿竟闭目养神,仿佛智珠在握。
帐内气氛压抑,皇甫嵩却悠闲的坐在那。现在的皇甫嵩,正等所有人都自动闭嘴,然后他再幽幽的道来计谋。那样的话,才显得他这个主将的不凡,至于萧跃他不担心,他想萧跃敢说吗,说又能说出理由吗?没有理由,萧跃只是个笑话。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皇甫嵩看见萧跃站起来,对他和众将一拱手,然后大声的说:“诸位,某有一计,可一战而定黄巾。”众人立即喧哗起来,有人说吹牛吧,有人一旁冷笑,有人劝他年轻人不要太轻狂。萧跃不为所动,继续大声的说:“某的计谋便是火攻,诸位不妨听上一听。小子说错了,诸位再批评。”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而皇甫嵩则冷眼旁观着。萧跃清清嗓子,依旧大声的说:“诸位都知道波才依草结营,恰是适合火攻。另外,本地人都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傍晚都有大风。若是我们用火攻,那时黄巾焉有活路。”众人闻言,都沉思起来。忽然,朱隽拍案笑道:“好计,好计,不知你是何人。”这朱隽和皇甫嵩不同,他是寒门出生,不会看不起萧跃。萧跃抱拳道:“某是校尉萧跃,乃是卢老将军令我来助攻。”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出的好计,那卢植就是儒将,帐下有这等人物也是正常。朱隽到不在意众人这么说,皇甫嵩脸色就有点不好了。不过皇甫嵩掩饰的很好,谁也没有看出来。皇甫嵩见朱隽都说话,自己若不说些什么是不行了。于是,皇甫嵩说:“嗯,此计可行,不过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其实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戏忠和萧跃终究初出茅庐,不似皇甫嵩想的既细又详,说的众人连连点头。商量好了之后,皇甫嵩就下令道:“诸将听令,令朱然领本部人马,待天黑风起便四处放火;令皇甫剑领本部人马,埋伏在黄巾营寨正门外……令萧跃领本部人马,埋伏在东北方向。”很快皇甫嵩安排好一切,然后众人积极备战。所有将士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搏个前程似锦。萧跃也不例外,他这些天的郁闷已经一扫而空。其实刚才皇甫嵩把他放到东北方,他就知道皇甫嵩想要坑他。东北方有个屁的人,到时候就属那边烧的最欢,哪里还有人来。不过萧跃没有不开心,别人以为那里没有人,萧跃却早就知道那个道路会有大人物的逃走。因此萧跃默默不语,接受了这个任务。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个天边。汉军对面的黄巾营寨,很是热闹,争吵着埋锅造饭或者一群人闲聊。突然,地面上嫩绿的小草弯下了腰,埋伏的萧跃知道起风了,大火要开始了,决定历史的一刻开始了。果然,站在楼头的皇甫嵩看见树梢微动,当即传下命令。然后,朱然便四处放火。
火就这样,毫无预料的猛窜起来,不一会儿就烧遍荒野。那个势头,仿佛要和夕阳争辉似的。战争,开始了;结局,也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