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皆毕,难得清闲。萧跃换上一身白衣,带着几个亲卫在街上闲逛。人真是坚强,真是健忘!前几日黄巾攻城,城里是一片萧瑟,所有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今日就变得如此繁华,到处是叫卖声。区区几日,竟然恍如隔世。
萧跃伫立街头,看着那些叫卖的人,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外婆去买菜的场景,这是何其的相似啊!萧跃不愿触景生情,扭头看向别处,却看见一群孩子在巷口旁玩耍。他又有些恍惚,他记得他以前每次放学回家都经过一个城中村,那里每次都有一群孩子在玩耍。那些孩子不知道父母的辛劳,不知道住的地方并不好,可他们快乐,他们的笑是那么的简单而真实。不像长大的人,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不开心,却不得不笑。那样笑多了,都不知道原来笑代表的是开心。而旁边劳作的父母,会偶尔抬头看看孩子,看见孩子们做游戏,他们就会莞尔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做事。
萧跃这一刻真的想哭,他确实想家了,他这些日子如此疯狂的战斗,何尝不是因为掩饰内心的惶恐;何尝不是有些死了或许就能回去的渴望;何尝不是没有相信这世界的真实性。可是这一刻,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因为他真切的感受到生活、这里的生活,他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孩子们还在开心的笑,他们的父母还在奋力的叫卖,萧跃却变得失魂落魄。若是有人注意他,恐怕会忍不住说一句“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哎。”
那句话倒是没有人说,不过却有人看到萧跃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酒馆的二楼,她在窗户旁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群孩子在路旁玩耍,一个白衣少年伫立远处静静的望着。少女疑惑的歪着脑袋,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少年好孤独。少女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终于她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萧跃听见人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人。那少女看见萧跃张望的样子,掩嘴轻笑道:“笨,我在上面。”萧跃闻言,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少女。那少女一身素衣,长发及腰,面容姣好,此刻掩嘴微笑更是美丽可爱。萧跃竟看的有些呆了,那少女娇嗔道:“看什么看”萧跃这才清醒,感叹道:“跃只是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美的女子。”那女子听着,立即就脸红了,害羞的说道:“我叫甄宓,你叫什么?”萧跃听到甄宓二字先是震惊,而后心想如此美人、不是她还有谁。心下震惊,萧跃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拱拱手,调皮的说道:“小生萧跃萧子乐,这厢有礼了。”甄宓笑的直颤,掩嘴说道:“你这人真有趣”于是,萧跃看的又是一呆。甄宓脸更红了,嗔怒道:“轻薄小贼”萧跃连忙告罪,不过却又说道:“甄小姐可不能怪我,这要怪也得怪你长的太美了。”甄宓呀然道:“呀,你这人还真不知羞,长的好也有错啊。”萧跃摇头晃脑的说道:“自然是了,你看妲己啊!”甄宓佯装生气的说道:“你说我是狐狸精吗?”萧跃咳嗽两声,故意惊讶的说道:“啊,你的脸上有点脏。”甄宓擦擦脸,纳闷的问道:“没有啊,在哪?”
“哈哈,骗你的”
“好啊,看我不打你。”
“来啊,你打不到。”
……
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说说笑笑的。然后甄宓果真下楼,不过没有打萧跃,而是和他一起在热闹的大街上闲逛。萧跃真的有点喜欢上甄宓,他现在才真正了解甄宓,认识到她并不是史书上那个甄宓。两人竟然不知不觉的逛了一下午,黄昏时分甄宓眨着大眼睛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不送送我嘛?”萧跃为难的说道:“我也要回去了,你不送送我嘛?”“讨厌,不理你了。”甄宓背过身,假装要走。萧跃轻声跟在后面,不过甄宓不知道。甄宓没有听见萧跃说话,以为他真的走了,生气的转过身,却发现萧跃就在她身后。这下甄宓松了一气,然后却又生气的语调说道:“哼,你跟来干什么,不是要回去吗?”萧跃也故意说道:“是啊,我从这边回去啊!”甄宓气的直跺脚,然后哼了一声,扭头继续走。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很快甄宓就到家了。甄宓现在门口,不舍的说道:“我回去了,记得来找我。”萧跃沉默了一下,说道:“嗯,会的。”
深夜,戏忠来访,告诉萧跃若要南下当宜早,否则功劳难得。萧跃一夜失眠,辗转反侧,最终决定次日南下。不说萧跃,且说甄宓那头。甄宓她回去后仍然小脸微红,走路也有些恍惚。而这副样子,恰被路过的甄温看见,甄温笑道:“宓丫头,你这是思春了吗?”甄宓这时更是脸红,撒娇道:“哪有,瞎说。”甄温这下真的惊到了,夸张的说道:“甄丫头,不会真的吧。”甄宓没有说话,立即害羞的跑走。甄温立即让人去查查,甄宓下午和谁在一起。他知道后,自言自语道:“居然是萧跃,看样子要告诉她哥哥,反正我是不管。”
第二日平明,用过早饭,萧跃就下令开拔,往广宗而去,而戏忠也一同去了。却说萧跃走时,驻马回首望那城门,喃喃道:“待我扬名天下,必定归来娶你。”而甄宓那边回来后,也打听到萧跃是谁。然而萧跃走后,她才得到消息。
“小姐,小姐,萧公子已经南下广宗了。”
甄宓呆了一下,放下手中诗书,立即往城门跑去。然而,只有扬起的灰尘还没落下,至于人影,或许远方的黑点是吧。甄宓倚门远望,久久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