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嘶鸣,尘烟四起,利刃的长虹划过寂静的夜空。
不毛之地却被一阵阵急促的烈马喘息打破,激战的场中,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力战九位黑衣壮汉。
刀锋映着一双双冰寒的眸子,荒凉的夜色被利刃的‘叮叮锵锵’声吵得燥热异常。
那白衣男子一人一骑名唤季雄,一手扯住马缰与众人周旋,一手持刀是不是找准时机无情劈下。
这时黑衣男子横刀一挡,‘锵’的一声,旋即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抽腿踹去,势大力沉一脚,带起咧咧作响袖袍之声。
季雄见状冷笑一声,当即也不迟疑,抬掌按上,接力平步腾空,优雅的空翻间抽刀割向那人猴结,轻盈优雅的身形华丽如天穹的雄鹰。
“四弟小心!”一黑衣男子当下大喝,策马上前欲要营救。
但季雄早有准备,那一刀破了男子性命后,单手按在马首上,虽说季雄此时的姿态还在倒立中,但那矫健的身手叫人眼花缭乱。
一道白芒堪比天穹星辰,割破烈马前胸,烈马受惊,扬起后腿猛蹬,赶来营救的黑衣男子猝不及防,让烈马扬起的后踢揣个结实,夜空下男子飞起几丈高,身形十分狼狈。
季雄露出自信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傲然,腾势下马,脚尖一挑,地面上的钢刀横飞而去,如那开弓箭羽,十步洞顽石。
横飞的钢刀快如雷霆电芒一般一闪而逝,空中倒飞的黑衣男子胸膛便被洞穿。‘嚓’的一声,血散夜空,红白分明的瞬间让夜晚平添了几分凄凉。
季雄再次用力一蹬,飞身上马,并指抚过刀刃,刀影中的嘴角微微开合,声音冷峻无情。“还有七人!”
“大哥!这小子,已经杀了四哥,六哥,十哥了。”
领头大哥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坚毅的脸庞,喘着粗气,愤愤不平的说道:“稳住!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劲敌。”随后略有深意看着众兄弟一眼。
众人心领神会的,齐齐点头,季雄剑眉竖立,微微扬起嘴角,“我喜欢不死不休的决战。”
“其实我也一样!”领头大哥豪爽的说道,他的相貌看起来十分严肃,浓眉虎目国字脸,不喜言笑。
说话间,其他黑衣人也解下了面罩,栓在握刀的手上,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战死刀是不会离手的,这是一种悍勇的表现。
见到这一幕季雄淡淡一笑,起手托刀,严肃的抱拳说道:“你们举动让我季某倍感亲切。”
领头大哥轻轻擦拭刀身,冷冷的说道:“志同道合,可敢共饮一杯再战。”
季雄大喝道:“好!”
领头大哥不带迟疑的解下酒囊,蒲扇大手一扬,一袋酒飞出,季雄抬手接住。
“季兄,我有一事不明。”
季雄爽笑道:“讲!”
领头大哥一脸诚挚问道:“为什么你喜欢不死不休的决战。”众人都是将头缓缓抬起,眸子中露出炙热的迫切。
季雄割开酒囊,仰头大喝,一袋酒眨眼间便被喝个底朝天。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迟疑,扯开衣襟,昂首喝了起来。
季雄抹去唇角酒渍,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好酒,告诉你等也无妨。”随后他看着手中冷刃,铿锵有力的说道:“越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越是能让我激发灵魂中的潜力。”而后冷峻的目光看向那盘圆月,自嘲的说道:“我自小就明白了。”
领头大哥坐在马细细琢磨一番后,释怀一笑,深深施了一礼,决然的说道:“来生我们是兄弟!”
季雄回礼后惋惜的说道:“那就来生吧。”话毕,脸色旋即一变,冷傲无情的说道:“约战,可敢!”
领头大哥大喝一声,“杜勇接战!”
场中顿时齐喝一声“杀!”戾气腾冲九霄惊的月儿,没入低垂黑云中,刀光替代了月光,明的无悲。
烈马矫健的冲锋溅起血色的泥土,酒香徜徉飘飘,不知是人醉了,还是世道醉了,各安一方的热血男儿,却有因为各持信念,所以相互厮杀,孰是孰非,只在手起刀落时被无情覆灭,是非难分。
再一次的冲锋,刀声依旧刺耳,战场中马嘶人喘,短兵相接,问煌煌上苍,鹿死谁手,苍天无言,刀剑无眼。
“啊!”季雄大喝,推刀奋力劈下,杜勇手腕一旋托刀猛撼,这一撼之力确实惊人,季雄奋力抵抗,不料想自己与战马一同被强势的力量扑倒在地。
七人不容有误,整齐划一的动作,同时挥刀砍下,季雄不敢怠慢,灵动的变换身姿,势转攻为守,挥刀护住胸膛。
七人势大力沉,硬是将刀刃逼近季雄脸颊,近的能在刀身上看到自己竖立的汗毛,真乃一人之力难当七人之威。
季雄大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持刀,膝盖猛的一顶马腹,烈马痛嘶一声,硬挺挺的起身,这时季雄接机推手抗刀,使出极限的力量,猛推出去。
七人若不是久战沙场,绝逼落下马身,若是惊了战马,必被战马踩踏受伤。
但这七人也有例外,其中一人就被掀翻,战马无情的抬起铁蹄落下,其中两个黑衣人见状,纷纷抬刀劈向战马前肢。
季雄见状毫不迟疑,欲要斩杀,但杜勇早有防备一样,刀刀刺向季雄要害,无奈!只能看着那黑衣男子被救下。
那黑衣男子也不是俗人,战马重有三百多斤,前肢被砍下,一头扎下时的力量也不可估量,不曾想到的是,黑衣男子猛然起身,环抱马腹硬将战马推到。
“艹你娘,差点要了爷的命!”男子也是被惊吓到,额头冷汗涔涔,挥拳砸向战马脑门。
一声闷响后,战马在地上扑腾几下后,再无动静,可见七人中最若的他也不是善茬!
那黑衣大汉,抬手撕开上衣,满身刀伤历历在目,此时赤着上身,鹰视虎步,怒气腾腾的越到一匹战马上,猛的冲向季雄。
季雄淡淡一笑,“都说悍勇之人无畏无惧,即然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样的战斗,更让我狂性大发,来的正好!”
两人策马对阵,一个照面,兵刃碰撞的声响十分刺耳,那力量更是惊人,两匹马儿奋力的蹦跑都被二人的拼杀所拦,硬是迈不出一步。
“咔嚓”一声脆响,季雄的钢刀没有承受住这样强势的力量,应声而断,那赤着上身的汉子,刀锋临近季雄的胸膛,此时季雄双手扣住大汉刀柄,身体顺势倒下,抽出一只腿,微微弯曲,随后势如破竹的揣向大汉面门。
大汉心中惊骇,自知吾命休矣,果不其然,季雄那一脚势如洪荒猛兽,一刹的瞬间天地无光,草木无色,一颗头颅抛飞,血冲如柱。
“为七弟报仇!”一人红眼大喝,心头亦无生死,唯有一念,那种如火烧的仇恨,大于天,深过海。
那人一声大喝后,三人策马迎面冲来,成三角形,同时挥刀而下,季雄手无寸铁,落入下风。此时他双臂左右一展死死钳住二人的手腕,但迎面而来的汉子,刀已劈下。
千钧一发的时候,季雄身体后仰,但避之不及,血撒眼帘,他怒吼一声,不顾伤口撕裂的痛感奋力一甩,将一人从马上掀飞,蛮横的砸在挥刀砍伤自己的大汉身上。
那二人为之一愣,在就这短短一瞬间的呆滞,却被季雄取下性命。
季雄此时的威态,让人胆寒,他猛然一扭头,暴戾的看着左手边的男子,“杀了你!”屏气凝神的爆发力,不可小嘘,那一臂之力拉倒战马,将男子拖到自己面前,抬拳轰下。
那男子,双手捧刀,抵挡上前,眼中全是那居高临下的季雄,他眸子中的冷寒,让大汉心中悸动,是那种触目惊心的悸动,可悔之晚矣。
“嘣”的一声后,随即而来的是不似人嚎的惨叫,男子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迷茫的看着断成两截的钢刀,有一只手破开钢刀,cha入胸膛,随后男子猛然一阵抽搐,栽落下马。
剩余的三人一阵阵胆寒,单靠肉身之力破开钢刀的人,平生尽见一人,就是这个杀气腾腾男子,季雄!
季雄凛然的脱下上衣,热汗的青芒萦绕背夹,血淋淋的伤口皮开肉绽,那眉宇间的沉稳令人自叹不如,惭愧不堪。
“我季某人,面对杀伐只有一种态度,不死不休!”这样的豪言壮语只有铮铮铁骨的男人才配说出口,而这样的男人季雄绝对算!对面的三人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事实大于雄辩。
三人中有二人,不漏声色的紧了紧马缰,狐疑的对视一眼,心生退意,这样劲敌再战也是徒劳,若一个不小心,丢性命那是必然结果。
杜勇对着季雄冷冷的说道:“他俩被你吓到了,我俩单挑。”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调转方向,策马狂奔,季雄与杜勇相视一笑,同时抛刀刺向临阵脱逃的两人,片刻不到二人应声倒地,在落在马时,杜勇艰难的扭头看着季雄。
那一瞬间,季雄抛出一把完整的钢刀,当中带着一把断开的钢刀,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杜勇栽倒在地,艰难的睁开眸子,挣扎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狠?”
“因为染血的戎装曾呼啸了我心中的沧桑,凡人怎么能懂旷野霜降的哀伤。”
“你……”
季雄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勇的尸体,负手看天,缓缓的说道:“我刚才已经在无余力,但我不能死,我背负的东西不能放下。”
这场激战持续了一夜,季雄看着骄阳,淡淡的一笑,“谁知我心中彷徨,何人懂得肩负的苦楚,我愿一死,但那样我选择的就是逃避,那是懦夫的表现。”
深受重伤的季雄艰难上马,不久后昏迷在马背上,任由烈马向前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