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水面冒起白烟,然后……白烟中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旋涡,象一张怪兽的大嘴,然后……她毅然纵身投入到那个旋涡之中,随之,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很快一片窒息感汹涌而来。
骆晨晓呼的一下惊醒,一摸额头,竟然骇出一头冷汗,窗外,已是黎明出现。
这一天,是忙碌的开始。
骆晨晓在江都的街头四处奔波,打听所需物品的价格,找寻小店合适的位置。
期间,路经扬州总管府,恰好与正准备出门的杨广碰个正着,一帮服饰统一的侍卫,队列整齐地跟在他身后,他步伐很快,却很有节奏感,脸上是依旧的沉稳凝重,简单朴素的服装,难掩其高贵的气质,骆晨晓匆匆走过时,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一天下来,她有点泄气,虽然所需物品基本都有,但除了鸡蛋、黄瓜的价格还能承受,蜂蜜与珍珠不仅货源少,而且贵得离谱。照这样核算,她的美容成本就太高了,只怕没几个顾客能做得起。
盘算来盘算去,她决定把计划缩小,将物品做成小剂量的美容制品,用器皿盛放,天天出去兜售。
主意打定,说干就干,为了节省资金,她暂时没有租房子,依然租住在明祥客栈,不过换了一间便宜的普通房。
买来鸡蛋、黄瓜、一小罐蜂蜜和少量的珍珠,关起房门,用找来的石臼将珍珠捣成粉面,然后按自定的比例精心与鸡蛋和蜂蜜调合在一起,第一次,她只做了小半碗,又把黄瓜挤出鲜汁一碗底。
那晚,她一宿都没睡踏实,即遗憾没有洁面乳或按摩膏,又担心产品不被人接受,但想着妈妈多年来保持得相当不错的容貌,只有不停给自己打气。
好容易熬到天亮,她就用布蒙住碗口,放在一个小筐中,提着直奔怡香院。
拍开门,点名找红莲姐,她有信心,能让那女人接受她的产品。
费了一番口舌,在她许诺七天免费,又保证承担一切后果之后,那女人总算半信半疑地答应接受她的服务。
第一步,用温水将她脸上厚厚的脂粉洗净。
第二步,用自制棉签将所做面膜均匀涂到她脸上、脖子上及双手手背之上。
第三步,在等待去除面膜的空间,她力度适中地为其揉捏头部、双肩和双臂,经帮助对方缓解疲劳,加速血液循环。
第四步,半个时辰后,用温水洗去面膜,然后拍上少量黄瓜汁,待完全吸收之后,收手,让红莲自己照镜看效果。
红莲看着镜中明显比平时滋润的面部,不觉笑了:“你这丫头,看来,还真有一套呢,就这样定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在这怡香院,只许给我一人做。”
骆晨晓一愣,她原本还想让她为自己做宣传呢,没想到,她这么自私,略一沉思,跟她讨价还价:“行到是行,但你必须出够价钱,不然,我这小本买卖哪里有赚头啊。”
“哟,你人不大倒是挺会算计的,好吧,你开个价我听听。”
两人争来辩去,最后定到一个月二两银子的价格,骆晨晓收了她一两定金,带着初战告捷的兴奋匆匆离开。
有了怡香院这番经验,她直接又拐入另外一家勾栏院——醉红楼,先前她已打听过这儿的情况,她有意没找大牌红樱姐,而是找了象红莲姐那样身价数二数三的媚儿姐。
这女人比红莲更好打发,一听免费七天,保证承担后果的条件,再加上有红莲做先驱,她立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只不过,竟然提了跟红莲一样的要求,不许骆晨晓再给第二人做。
听到骆晨晓跟红莲姐定的价格,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拿出一两定金拍到了骆晨晓面前。
从醉红楼出来,骆晨晓又找了第三家,有了前两个做底,第三位月瑶姐答应更加利落,只不过依然向前两位一样,不许骆晨晓再给第二人做。
带着三两定金,和空空的两个碗,骆晨晓高兴之余,又开始盘算新的客户群,这几天跑遍了江都的大街小巷,对江都多少有了些了解,大门大户的家数好象不少,只要能吸进几个贵妇或小姐,那生意的门路指定越走越宽。
心里盘算着,人已走进客栈,走到自己房门前,却看到房门虚掩着,有点着恼,以为是伙计进来打扫卫生,没替自己关好门,这要招了贼如何是好?
一推门,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杨广,正侧着身子站在窗前。
自那天在总管府门口匆匆一遇,他们已几天未见,骆晨晓想当然地以为他是来查验自己生意成果的,
不等他开口,已兴高采烈的开始汇报:“喂,我跟你说啊,今天我已挣到了第一桶金了。”
“哦?你竟然挣了一桶金?”杨广听不懂她21世纪的时髦词语,信以为真,不可思异地瞪圆了眼珠。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骆晨晓这时才想起自己说串了口,忙眉飞色舞地把这一上午的成果说了一遍,最后还把自己刚盘算的构思也大致说了说。
杨广默不作声听她讲诉,心里不住赞叹她的经商头脑,对她却更加好奇,救骆晨晓的第二天他就派手下去调查她,昨天终于得到确切消息,骆晨晓是离江都二十里之外的罗村村女罗碧桃,是的的确确的一个普通民女啊。
但经过几次短短的接触,杨广除了感觉到她有些另类,也清楚地意识到无论从言谈举止,还是到处事决断,她绝对不是手下汇报的那样——只是一名没念过书没出过门什么都不懂的无知民女。
要不要把罗村那家人召来当面对执呢?想着手下汇报她是因为不愿替兄换亲而投河自尽的原因,不知为何,做事一向非常谨慎的他,竟有些犹豫不决。
“喂,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不需要对你能干的伙计多少来点鼓励?”骆晨晓哪里清楚他在想什么,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歪着头笑望着杨广,模样极其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