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晨晓的话理直气壮,神情没有一丝畏缩,对着她冷峻的目光,元氏情不自禁理屈,悻悻地一甩袍袖:“哼,不管你如何狡辩,总之,不许打太子的主意就是”
突然,就在这时,门哗啦一声被人撞开。
两人齐齐望过去,骆晨晓见那人衣着光鲜,面白如玉,眉如远山,鼻正口方,五官俊逸,眉目间透出的贵气让她似曾相识,仔细看去,又从不曾见过,扫见元氏脸露惊骇得捂住了嘴,心里掠过惊疑,此人是……
骆晨晓正猜测着,来人已略显怒气地奔到元氏面前,沉声喝斥:“亏你还是太子妃,竟然做出如此大失体面之事,连本王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还不速速回府?”
骆晨晓这才明白,原来他就是太子杨勇。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正跟爱妃躺在床上叙情话,是先前替骆晨晓处理纠纷的那名侍卫偷偷禀告了他。
杨勇一听,蹭的就跳起了起来,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如何接近肖晨那个奇特的女人,元氏这个蠢女人今天正给了他机会。
听了他的喝斥,元氏低头蒙面哭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她就是不敢跟他吵,就算有皇后给她撑腰,她也不敢。
骆晨晓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娘娘,请等一等!”
她没回头,停在门口,不知那女人要干什么。
骆晨晓冲杨勇施礼,然后言词清晰地问道:“民女想问殿下,为小民出头,是什么原因呢?”
杨勇欣赏地打量着她,这个女人落落大方自然无伪,真是太对自己的口味了,目光不觉已显柔和,微微一笑,说道:“你教过太子妃技艺,当知道是什么原因的。”
骆晨晓轻轻松了口气,扬声冲元氏喊:“娘娘,想必不用再怀疑民女了吧?其实……娘娘喜欢在意的,别人未必一样喜欢在意,象民女,就只喜欢平凡简单的生活,平凡简单的普通感情。”
她已暗示得很明白,如果元氏还蠢得找她麻烦,那她不会再这样忍气吞声。
元氏没搭腔,低着头走出房门。
骆晨晓那番话,杨勇也听出话外之意,更觉喜欢,他身边的女人个个都巴着他缠着他,没一个这样冷冷淡淡拒他以千里之外,但他是太子,可不能明着纠缠一名民女。
经这一闹,休闲吧的生意突然冷清了很多,一些老主顾不再露面,连着几天也不见一个新面孔。
红玉跟几个姑娘都很担心,却谁也不敢打扰骆晨晓,她已几天不下楼,显见心情比她们还要糟。
而赤琨天天看骆晨晓呆坐窗前沉思,每每恨得自己要死,若不是那天冲动之下惹出一场事,哪里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急归急,却毫无一丝良策。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元氏突然出人意料地再次登门,而且提着三十两黄金。
骆晨晓听到兰君禀报时,一愣,这个女人是什么做成的心肺?那天闹成那样还有脸再来?明知这是挽回休闲吧现状的好机会,却懒懒地摆了一下手:“回了她,就说咱们已没什么可教她的。”
“东家?咱们犯不着跟到手的生意和她置气,你不喜欢她,没关系,让红玉姐教她就是了。”兰君这次铁了心,非得说服东家改变主意。
骆晨晓盯着窗外婆娑曼妙的绿色枝条,一团无名火在胸口烧得她想要爆炸,元氏这个神经质的臭女人不就是想提醒自己她无边的权势么?还真不想鸟她。
“东家,红玉姐把金子都收下了,你就坐在楼上,全当不知道这回事行不行?”兰君稳稳地站在那儿,一副你不答应她绝不甘休的架式。
算了,办厂也需要大笔资金,就低低头吧,骆晨晓无力的冲兰君摆摆手,兰君看她终于答应,一蹦三尺高,冲下楼去,赤琨在一旁,因担心一直握得紧紧的拳头,松开已是汗湿了一片。
一切终于全部恢复,竟然有男子登门求学跳绳,因这里一直是女士出入之地,骆晨晓没答应,却因此多了一些学跳绳的女士,也不知是些什么人,出手很是阔卓。
眼看一切重回正轨,骆晨晓准备带钱前往荥阳。
走的那天,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红玉送了她几条街还舍不得分别,骆晨晓终于忍不住笑着跳上了马车:“你这是干什么?就象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似的,我会两边跑的,再说不是又给你们请了两个保镖么?没事的。”
红玉终于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告辞而去。
在骆晨晓约莫该驶出城门时,马车突然无故停下,她挑开车帘,雨雾中,只见前方挡了一群穿蓑衣带斗笠的人,高头大马静寂无声,显见不是常人。
赤琨正戒备地端着架式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挡着我家东家的马车?”
一个人从宽大的斗笠下开了口:“我们主子有几句话跟你东家说,请移驾。”
那人马鞭一伸,指向一侧。
赤琨讨厌这人的强势,一甩马鞭,刚想说几句难听话,骆晨晓已在后面淡声接腔:“我在大兴没什么朋友,你家主子和我一定不会太熟,既然他有话跟我说,还是让他自己来找我吧,我有急事赶着出城,不能久等,就等他一柱香的时间。”
赤琨只觉自己东家不卑不亢说得真好。
对面那人似乎没料到骆晨晓是这样的性子,拿马鞭顶了一下斗笠遮沿,露出一双阴沉的目光,冷着声音说道:“肖东家,只怕我说出我家主子的身份,你就恨不能将自己刚说的话一字不漏全吞回腹内。”
骆晨晓突然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莫非……是杨广?不可能,当初他那么绝情,根本对自己没一丝情意,怎会在两年多之后再来找自己呢?
她也瞬间沉下了脸:“这位大爷,不管你主子是什么身份,总是他来找我说话,又不是我去求他什么,我干嘛要顺着他?”
“哼,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了。”那人已然不耐,马鞭啪的一下狠狠揪在骆晨晓车前的马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