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灰烬查封了凌霜的屋檐,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我用树枝的枯藤做成行囊,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大巷。当大地铺满了悲戚的落叶,当杜鹃花化作远古的雾霭,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亲人,那就是我向你告别的身影。”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折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虽然失败的苦痛已让我遍体鳞伤,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也许征程的迷惘会折碎我的手臂,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虽然挫折的创伤已让我寸步难行,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边的白浪,我用身躯躲进那鲜红的太阳,就在这刺骨而凛冽的大风中,你会听到我,在没未来的呼喊。”
“……”
伴随着激昂沸腾的音乐声,禹望对着话筒唱起来,唱的是汪峰的《光明》,跟上次在林安市某个爵士乐酒吧演唱的《花火》一样,这首《光明》同样是首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摇滚歌曲,而且从某个程度上说,更加充斥着一种斗志昂扬的情绪。
曾经的禹望,虽然唱歌不难听,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这一次,跟上次在某个爵士乐酒吧一样,因为体内有了一匹黑色饿狼的缘故,禹望唱出来的歌声非但很流畅,且声音带着种令人情不自禁沉醉的沙哑,落到高音时,沙哑中又能猛地爆发出一种沁入心扉的嘹亮,宛如一阵狼啸,带着一种狼的魅力。这样的歌声,仿佛将酒吧给变成一片一望无际的旷野,而禹望就是一匹狼,行走在无边的旷野中,唱着一种狼的精神,带着一匹狼的孤独。
这样的特质,在这首《光明》里表现得尤为突出,“呼喊”两个字是这首歌的最高潮,也是一个很高的需要呐喊的关键点,禹望非但唱了出来,且唱得非常动人,当他以他那沙哑和嘹亮并存的声音呼喊出“呼喊”两个字的时候,让人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唱歌,而是在燃烧,燃烧热血,燃烧激情,甚至是在燃烧一种生命。
跟上次在某个爵士乐酒吧不同的是,上次达到的效果是禹望预料之外的事情,而这一次他特意做出了这种事情,主动悄悄唤醒了身体里的那匹黑色饿狼,主动去影响那匹黑色饿狼,继而让自己的声音和心理具备的情感都达到了一种很好的境界。
毋庸置疑,这一次禹望投入的感情更深,起到的效果也就越好。
上次就已经很好了,这次却更好,那会好到什么程度?
禹望自己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全身心深深投入到歌曲和演唱中去了,演唱中的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身在酒吧,身在舞台上,而是好像真的来到一片旷野,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乘着歌声的翅膀飞上了天空,天空上布满了灿烂夺目的光明……
当事人不知道,旁观者却是再清楚不过。
爆破乐队的八个乐手都惊住了,四十多岁的队长欧凌怔怔望着禹望,原本他对禹望很小觑,原本今天下午是他的休息时间,却突然被调到了酒吧,只是为了禹望这个临时应聘的年轻人伴唱,心里很不爽,可眼下,他已经被禹望的歌声深深打动。
爆破乐队虽然有八个人,每一个成员都很重要,但重中之重的核心人物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队长欧凌,不仅仅因为他年纪最大,有四十多岁了,更因为他是队长,且是在全国音乐圈小有名气的吉他手。
还有一个核心人物名叫斯琴,是整个乐队仅有的一名女性成员,今年二十多岁,中等长度的头发,烫得卷卷的,相貌不算漂亮,却也绝对不算丑,主要是,这个斯琴身上散发出一种时尚前卫的潇洒女性气质。
斯琴是个贝斯手,同时也是爆破乐队的女主唱,演唱功力不凡,近段时间因为爆破酒吧缺少专职驻唱歌手的缘故,斯琴一直兼任着驻唱歌手的任务。饶是如此,斯琴还是没能达到杨凤仪的标准,只因杨凤仪的标准太高了,她觉得斯琴唱得不够好,长得也不是很漂亮,作为一个女歌手,长相往往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爆破酒吧这种地方。
可想而知,当这样的斯琴见到前来应聘驻唱歌手的禹望,心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甚至对禹望有一些仇视敌对的心理,不过原本她并不担心,因为她很清楚杨凤仪的要求有多高,而禹望的外貌虽不算差,却绝对算不了突出,她实在不觉得禹望有能力打动杨凤仪,能够取代她的位置成为爆破酒吧的驻唱歌手。
然而现在,当禹望的歌声传入斯琴的耳中,斯琴被深深震撼了,望向禹望的目光带着火热的光芒,虽然她对禹望有些仇视敌对的心理,但她更是一个潇洒洒脱的女人,面对如此震撼人心的歌声,面对演唱时如此动人的禹望,她的那点仇视情绪瞬间便消散了,宛如酒吧和乐队的名字一样,一下子爆破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禹望的尊重和热切。
虽然斯琴做了好几年的乐队主唱,又在爆破酒吧做了一段时间驻唱歌手,年纪不大,经验很丰富,虽然斯琴见过了不少很厉害的歌者歌手,可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撼的歌声,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在演唱时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情感是那么的丰满丰润。
下意识,斯琴朝后退了一步。
原本斯琴的位置就站在了禹望后方,不过出于心理的骄傲和对禹望的仇视,她故意贴近了禹望,弹贝斯时站立的角度很乖张,如果这里不是酒吧舞台,而是现场直播的演唱舞台,那么,斯琴所站的角度能够阻挡一些禹望的镜头,这也就是圈子里所谓的抢镜了。
原本斯琴甚至打算,等禹望唱得不好时,她便以巧妙却又不突兀的方式将自己的声音插入进去,如此一来,杨凤仪便能听到她和禹望声音的对比,继而对禹望的满意程度大打折扣,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歌声绝对是比禹望要好的。
现在,斯琴不会再这么想,没有将自己的声音插入进去,因为她已经深深觉得,她的歌声只配作为禹望的伴唱,而无法跟禹望争夺主唱的光彩。
斯琴下意识退后了一小步,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小步,却已经充分说明了她内心里对禹望的敬佩,也充分肯定了禹望的演唱。
斯琴甚至已经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家伙怎么唱得这么好?如果他长期跟我们爆破乐队待下去,没准到时候我这个乐队主唱的位子也会让给他了。”
这是一个很苦恼的想法,哪怕斯琴对禹望再敬佩,想到这点都会有些不爽,不过当真到了那天的话,她还是会让位,因为她是一个潇洒洒脱的女人,更因为她相信,只要禹望愿意成为爆破乐队的主唱,那么爆破乐队多半会有闻名遐迩的那一天。
“真的会有那一天吗?这家伙会愿意成为我们爆破乐队的主唱,带着我们这支挣扎打拼了好几年的乐队勇闯歌坛吗?”
斯琴暗自询问着自己,望向禹望的目光变得越发热切起来,隐隐散发出希冀的光泽。
禹望不知道自己不过唱了一首歌就让斯琴想到了这么多,若是知道,难免会觉得有些好笑,当这首呼喊出来的《光明》结束,禹望便从演唱的奇妙意境中醒来,能收能放,收放自如,这对一个歌手而言,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禹望不知道无形中的他竟然就达到了这种境界,除了有黑色饿狼的奇妙影响外,还与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分不开,证明了禹望在唱歌方面确实是有着天赋的,演唱天赋不仅仅只是指会唱歌,还可以指乐感很强,禹望天生的乐感是很强的。
“醒来”的禹望,并不在乎斯琴的想法,也不在乎乐队其他成员和现场其他人员的想法,他所在乎的只是杨凤仪的看法。
杨凤仪是爆破酒吧最有权力的主管,也是今天酒吧现场唯一的考核官,相当于是评委一样,只有她点头同意了,禹望才能被聘用。
禹望的目光凝注在了杨凤仪身上。
自打第一眼见到杨凤仪开始,禹望便一直在悄悄关注杨凤仪,自然不是出于什么男人对女人的禹望,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快就会成为他的上司。
禹望相信自己肯定能应聘成功,然而相信没用,何况这只是一种自信,抉择取舍的权力牢牢把持在杨凤仪的手里。
经过关注,无论是杨凤仪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还是她那长时间培养出来的冷艳的气势,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很聪明能干的女人,而当这样的女人又有一张娇艳的容貌时,往往便会在红尘中获取不弱的财富地位。
禹望揣测出来,杨凤仪这样的女人,对应聘人员的要求一定很高,何况是对酒吧营业很重要的驻唱歌手。禹望也深刻明白,一千块一晚上的薪水绝对不是那么好挣的,哪怕这里是中华国最繁华的都市大尚海,哪怕这里是尚海最繁华的酒吧之一爆破酒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没有后台背景,且是从小小的安乐市出来的,多年一直在外面过着流浪的孤苦生活,这样的他,在杨凤仪这样的女人眼中,完全就是个“乡巴佬”。
结果还好,比禹望预料得还好。
杨凤仪听完歌曲后,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几下掌,然后淡然说:“恭喜你,你被我们爆破酒吧聘用了。”
这样的态度虽然也不是多激烈,但能从杨凤仪身上表现出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要知道,平日里杨凤仪很吝啬表扬,很少会夸赞手下的员工。
看着杨凤仪这样的态度,禹望的精神放松了下来,嘴角划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没有太过狂热的表现,但这一丝不起眼的笑容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激动了。
望着有些幽暗的酒吧,望着酒吧里不小的空间,望着空间里那些奢华的摆设,禹望仿佛看到了一片灿烂的光明。
今天的演唱,对禹望而言不仅仅是为了应聘,也是对光明的呼喊,尽管他喜欢黑暗和孤僻,但人生的前途和梦想的道路,他还是希望是光明的。
不是希望,是一定要有光明。
今天的演唱,是禹望的一次呼喊,是内心的一种宣泄,然而光呼喊没有用,重要的是不断去做去奋斗。
禹望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