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市分为东城和西城两个城区,其中,东城又叫老城,只因曾几何时这里还是安乐市的市中心,那时的安乐市还不叫安乐市,而是叫安乐县,后来撤县改市了,随着市政府大楼和很多公家机关在西城区的坐落,市中心便转移到了西城,东城就渐渐没落了。
就在禹望的家乡,也就是田野村的旁边,流淌着东河,而在东河那一头,也就是禹望回来时经过的地方,有一条很古老的街道叫做老街,很多年前,新中华国刚刚成立的时候,这条老街便是安乐市唯一的一条商业街道,只是如今,在历史的洪流的冲刷下,老街的历史地位显然不再,充斥着一种荒凉和落寞,如果不是还有一些老人住在这里,估计就跟废墟差不了多少了,然而,一些老式的破败的建筑,还是昭示着它的意义,那便是对历史的纪念。
分割东城和西城的是一座桥梁,被当地人称作天桥,天桥下面便是铁轨,尽管安乐市的火车站又小又破旧,一天只有几辆火车才会在这里靠站,铁轨却不少,来来往往通过的火车更是不少。
禹望住在老家的时候,经常能在半夜听到火车声,在黑夜的安静的衬托下,那火车的鸣叫声和车轮子滚动出来的咣当咣当声,是那么的刺耳突兀,禹望最初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就是通过这种火车声带来的,只可惜后来他当真去了外面的世界,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一切的一切,跟他儿时幻想中的差异太大,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于是,他对火车声和铁轨最初的崇拜和热爱,便渐渐沦为了一种厌恶和伤感。
距离天桥不远处,在通往西城市中心的路段,有一所中学,不算重点中学,但在小小的安乐市,这所名为中桥中学的学校,在所有中学中还是稳稳占据着第二的宝座,仅次于排在首位的安乐中学,这里的排名是根据高考的升学率计算的,也是根据学生的素质,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出身在安乐士富贵人家的孩子都会进入安乐中学,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哪怕考不起安乐中学的高中,找关系或花钱买总可以买进去的。
安乐市总共只有那么几家中学,中桥中学排在第二位,也没什么稀奇,不过这所中学确实算是不错,无论从校园风光还是从学生人数上来讲,都是可观的,更重要的,这所中学对禹望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禹望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中桥中学就读的,读了七年,之所以如此,中间他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生的是一种比较可怕的病,关于那段经历,禹望一直都不愿去想起,更不愿去提及,他所知道的是,就是在那段时间,他深深体悟到了人类的渺小和卑微,幸运的是,后来他的病好了,更幸运的是,现在重新归来的他,已经成了一个非凡的狼妖。
此时此刻,禹望就站在中桥中学的校门口,性格使然,他特意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那便是校门口的花坛,禹望蹲坐在花坛的边沿上。
禹望十八岁的时候走出这所中学,然后在艺术学校挣扎了几个月,便从此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流浪生涯,每每想到这点的时候,禹望都会感慨万千,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太快太迅疾,让人措手不及,而现在,当他重新回到中桥中学的校门口,这种感慨无疑更加深刻。
还是那样一所中学,尽管已经过了八年,主要格局和很多建筑都没什么变化,但却多出了一些崭新的高大的建筑,其中便包括了那气势不凡的校门,禹望清楚记得,以前他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校门还有些破旧,现在校门口连警卫室都弄起来了。
“时代果然是发展了啊,时间也果然是一去不复返了啊!”禹望心里慨叹着。
原本禹望就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读书,本来成绩挺好的,快要高考的时候,却突然放弃了理科的学习,非要搞什么文艺,结果硬是连一所大学都没考上。流浪时,每当禹望路过大学,或者路过中学校门口看到中学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尤为深刻,只是被他给刻意压制住了罢了,尽管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个社会不读大学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可他心里深处是知道的,这不过是种自我安慰罢了,像是一种阿Q精神。
眼下,当禹望以一种蹲坐的姿态,近距离凝望曾经包容了他七年所有中学时光的校园,是多么渴望能够重新变成中学生,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禹望所能把握的依然只有现在,只有当下。
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学校门口还很冷清,只有一些卖早点的小商贩,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赶到做着准备。
说到手机,禹望又不禁想起自己生平拥有的第一个手机,确切的说,那还不算是手机,而是小灵通,那时候的小灵通非常流行,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了。
“得换个手机了。”禹望口中念叨着,他现在所使用的手机还是几年前买的,很是破旧,之前他在某个爵士乐酒吧放纵时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主要是他忘了这茬儿,不然他从李有金那里搞到钱后,必定会第一时间给自己买个新手机,且要苹果的,这年代苹果手机就像是病毒一眼席卷全球,禹望早就想拥有了,可惜一直没钱买。
“要跟上时代的步伐,这些年我已经落伍了不少,得追上去才行。”禹望再次念叨着。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走,约莫五点半钟的时候,便开始有一些中学生跑来上学了,而到了六点钟的时候,学生便一波一波的赶来,到了六点半的时候,则变得如同潮水一般。
禹望没有忘记,那时他读中学,尤其是初三和高中的时候,都要上早自习课,且六点五十就要上,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现在想来变化也不大,毕竟喊了那么多年的素质教育还没有真正的施展开来不是,如今的中学生们还是背负着沉重的应试教育。
做中学生是有些辛苦的,尤其是初三和高三生,不过,等成了大学生,那就快活了,或许正因为很多学生在中学受多了艰苦,到了大学才会感觉到那么痛快吧。
禹望没有多想,因为就在六点半钟的时候,一阵激烈的反应产生在他的脑海,他知道,他所要等的人来了。
放眼望去,禹望顿时看到了一个非常清新漂亮的女学生,身高一米六几,长相极为水灵,披着一条马尾辫,走动时马尾辫随风摇摆,宛如……宛如九尾狐的一条尾巴在摆动一般,可惜九尾狐的尾巴究竟是什么样子,禹望没亲眼见过,只是脑海中带着黑色饿狼留下的一些残缺记忆罢了。
这女学生真是美丽极了。她穿着一条女式牛仔裤,上面是一件碎花长衫,衣服有些陈旧,不过反而更加衬托出她那独特的清新气息。
这女学生,便是禹望要找的第一个女人了。
是女生,同样也是女人嘛。
禹望想要立刻走上前,顿了顿还是放弃,看马尾辫女生走得那么急,多半赶着上早自习课,现在不是合适的搭讪时间,不能搭讪,却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个女生。
随便拉了一个从花坛走过的小男生,年纪很小,应该是个初中生。
禹望指着马尾辫女生,问小男生:“你认识她吗?”
小男生望了一眼,脱口说:“她啊,叫彭小妍啊,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呢。”
“彭小妍……”禹望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对小男生的这说法很认同,以彭小妍的相貌身材,足以担当中桥中学的校花了,禹望心里想着:“时代发展了,很多东西都进步了,校花的品质也提高了不少嘛,想当年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校花可没这么漂亮。看来彭小妍在学校里应该有些名声,随随便便找了个小男生,竟然就认识她。”
见禹望暗自嘀咕发呆,怎么看怎么猥琐的样子,小男生不由打了个寒噤,赶忙跑开了,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打量着禹望,心里则在想着:“这猥琐的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打着我们校花的主意吧?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还真没想错,禹望还真有着这种打算,因为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为了活命和提升修为,彭小妍他必须拿下,何况,刚才那一眼就已经让他对彭小妍心动了。
“我是不是有些猥琐?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竟然会对一个女中学生心动?”
禹望纳闷地想着。
禹望又继续找了几个学生,询问了一番彭小妍的情况,初中生了解不多,但有一个被他抓到的高一学生,赫然就是彭小妍的同班同学,经过这学生的介绍,禹望多了解了一些彭小妍的情况。
彭小妍,今年十五岁,读高一,据说家境不太好,但学习成绩很好,平日在学校,她显得有些孤僻,不喜欢跟同学交流,上下学走路都很快,不会跟陌生人接触,而且,她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余,每天晚上都会抽出时间在茶餐厅打工挣钱……
“第一个女人,第一条尾巴,好一朵娇嫩的校花,我喜欢!”禹望满脸喜色地嘀咕着,“这才是真正的鲜花啊,跟她比起来,陈桦那贱货充其量不过是一朵人为加工而成的塑料玫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