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气得身体发抖,却没有再对禹望动手,事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禹望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男人,或者说,像是个无赖一般,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对她这样的女人留情的,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胆敢再扇禹望耳光,估计禹望真会将她现场给暴揍一顿。何况现场来了不少观众,她好歹是个傲娇的女人,当着这些人的面跟一个男人打架这种事,她还真干不出来,而这个男人又是她所厌恶和鄙夷的。
陈桦所纳闷的是,怎么才一天不见禹望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方才她之所以敢扇禹望的耳光,是因为她觉得禹望根本不敢还手,因为昨天她所知道的禹望还是个十分潦倒落魄的青年,一个不愿意也没资格惹麻烦的青年,如果她扇的是昨天的禹望,在其想来,禹望是多半不会还手的,因为敢扇她是要付出代价的,禹望惹不起,可是,她扇的却是今天的禹望,而今天的禹望分明很是古怪。
陈桦不禁疑惑,究竟是什么让禹望突然变得如此有底气,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打完了她竟然显得如此胸有成竹,甚至还继续以一种蔑视的目光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就仿佛是科技含量很高的显微镜一样,而她,则似乎突然成了他用目光解刨的小白鼠。
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无疑还是方才挨的那一巴掌。
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吧,无论禹望有什么底气,理智已经被那一巴掌扇得有些混乱的陈桦,根本不会深入去探究了,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报复,要让禹望这个胆大包天的无赖为那一巴掌付出绝对惨重的代价。
按照规矩,她自己自然是奈何不了禹望的,那就找男人了,这也是这个社会的一种常理了,女人在别的男人手上受了委屈,那就找自己的男人出手,而且,如果自己的男人懦弱敌不过,没准就会在她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甚至导致分手,如果自己的男人足够强大轻易将对方给解决了,那这女人多半就会给他一些甜头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男人自以为女人是自己手中的玩物,可女人又何尝不是在玩弄男人呢?男人总以为在女人面前自己不会吃亏,女人却也经常觉得自己比男人聪明。
陈桦自不用说了,她的特长就是傍富二代公子哥,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更会找男人。
陈桦脑海中率先翻现出来的是李有金,虽然她傍的富二代不止李有金一个,暗地里还有其他的人,比方说唐辉,可根据她的估价,在这些人中还是算李有金最有实力,而且据她所知,李有金在黑道上颇有些能耐,否则也不会将布拉格大酒店和布拉格KTV开得那么火爆,让这样的人对付禹望,自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陈桦毫不怀疑,只要李有金轻易动一动手指,就足以让禹望生不如死,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她给否决,李有金是不能找来的,因为今夜她是跟唐辉一起来酒吧的,一旦将李有金请了来,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也因为她觉得禹望只是一根野草罢了,就算他不知道有什么底气,也犯不着动用李有金这尊大佛亲自出马,她现在的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唐辉,而在她想来,唐辉对付禹望都绝对是杀鸡用宰牛刀了。
“你给我等着,有种你别跑!”
扔下一句庸俗彻底的话,陈桦风一般冲出了卫生间。
禹望哪里会不明白陈桦的意思,暗骂这女人可真是嚣张,又感到很可笑,既然他愿意弄出眼下的局面,便说明他是真的有恃无恐,身体里的那匹黑色饿狼足以保证他的安全,他敢肯定陈桦肯定是去找唐辉的。
“我跑?事到如今,我还怕你跑了呢。”
禹望口中嘀咕着,心中生出一股戾气,因为就在方才,陈桦风一般跑开前,禹望竟从她的身上感应到了一点杀气,是的,身体里的那匹黑色饿狼,让禹望能够感应到杀气这种经常在生活中提到却看似无形无色玄之又玄的东西。
杀气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禹望却感受出来了,让他愤怒不已的是,陈桦这个女人竟然对他生出了杀气,虽然只是一点点,且这一点杀气刚生出来就消散了,还是说明了有那么一瞬间陈桦想要杀掉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禹望是真的被激怒了,坚定了今夜要好好邪恶地对待陈桦的决心。
一旁的几个看客见陈桦跑走后,大感索然无味,正准备一哄而散,却“惊喜”的发现,陈桦很快就去而复返,非但返回了,身边还带着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为首的就是穿着花哨亮丽的唐辉,另外两个也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不过长得都有点五大三粗的感觉,一看就是保镖似的人物。事实正是如此,这两个男人便是唐辉身边的打手,到酒吧这样的地方,唐辉这样的公子哥难免会有所防备,即便不遇到需要打手揍人的情况,让他们充当驾驶员也是好的。
陈桦傍着唐辉,唐辉带着两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走到了禹望面前。
禹望面不改色心不跳,内心充满了对陈桦的讥嘲,目光宛如刀刃一般落在了唐辉身上,心里暗道:“本来就看你这种公子哥不顺眼,现在好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客气了,揍一个公子哥的感觉,我曾经很想尝试却没能力,今晚虽然已经在李有金身上实践了一下,却不够彻底,现在就让我来一场痛快点的吧。”
这次的动静比较大了,惊动了一些原本酒吧里的人过来,一方面因为唐辉的来头比较大,另一方面也因为两个打手的气势比较威猛。
来的人之中就包括了冯少强,以及雏菊和粉牡丹这两个小姐,前者是不得不来,身为今夜某个爵士乐酒吧的值班主管,酒吧里闹事,他可不能不照看着,何况这闹事的人是赫赫有名的公子哥唐辉,至于雏菊和粉牡丹,她们原本只是有些纳闷,觉得禹望一个大男人上厕所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后来见一些人朝卫生间跑去,并听人说有人要打架,便也忍不住好奇跟了过来,她们已经揣测到,这事儿多半跟禹望有关,眼见后的真相果不其然。
见禹望正只身面对唐辉和两个打手,雏菊和粉牡丹都不由感到了一些紧张,她们虽然今夜才接触禹望,却都对禹望生出了一些好感,尤其是稍显稚嫩的雏菊,在这方面表现得更为迅捷,这本就是一个爱情和爱恋时常很廉价的年代,廉价也就容易滋生了。
雏菊的紧张毫不懂得掩饰地展现在了脸上,粉牡丹则暗藏在了心里,表面故作平精状。
主管冯少强也表现得很平静,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太多,唐辉在酒吧里惹事打架的情况,他也接手过好几次,结果都没出什么问题,主要是唐辉的身份不简单,有一次唐辉在某个爵士乐酒吧喝醉酒,带人将两个客人都打成了重伤住院,当时闹得很严重,以至于一些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后来还是被唐辉的背景轻易摆平,那两个被打成重伤的客人还主动向唐辉赔礼道歉,某个爵士乐酒吧也没受什么影响。
冯少强静静地站在了卫生间的路口,吩咐几个已经聚集到一起的酒吧保安,将好奇观望的客人给阻挡住了,显然,他没有要上前阻拦这场争端的意思,唐辉其人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唐辉其人的背景,他也有些忌惮,不会因为这种事得罪唐辉。
关键是,冯少强实在不看好禹望,觉得唐辉能轻易解决掉禹望,且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林安市虽然经济很发达,隶属于闻名遐迩的大都市航州,地方却不大,真正站在塔尖上的也就那么一些人,冯少强对这些人心里基本都有一点印象,禹望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之中,冯少强也就不会担心禹望有多么强大的背景。
然而,事情发展的结果,却让冯少强震惊了。
当陈桦带着唐辉和两个打手,高傲的孔雀般冲到禹望身前,当唐辉正准备按照习惯率先叫嚣两句诸如“你竟敢动我的女人”的时候,禹望却率先发动了。
率先出手,根本不给唐辉开口说话的机会,也不给陈桦多一点的甩威风的时间。
从现场的情况看,无论是当事人陈桦和唐辉,或是冯少强、雏菊、粉牡丹,又或是走道入口的一些看客,都坚定地觉得禹望落了下风,而正常情况下,禹望即便不向对方求饶,也会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样子肯定很凄惨,万万没有率先动手的道理。
而现在,禹望却不按常理出牌,竟率先出手了。
砰……宛如一阵阴嗖嗖的冷风,迅猛地刮到了唐辉面前,禹望毫不犹豫地对着唐辉那张叫声管用的公子哥的脸蛋,狠狠地甩出了一拳,爆破出了一阵刺耳的沉闷声响。
唐辉根本没料到这一幕,两个打手同样如此,根本来不及进行阻截,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声响传来,这次是唐辉的身体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唐辉在地上惨叫起来,脸上血迹斑斑,鼻孔血流如注,样子好不凄惨。
只一拳,就将唐辉给放倒在了地上。
这是何等的威猛和霸道!
“嗯,揍一个公子哥的感觉,果然是不错。”禹望暗自玩味地想着,两只拳头轻轻摩擦在了一起,让空气显得压抑而又凛冽。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