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很早,宫里的早朝还没有结束。寒修的贴身太监苏公公到了公主府,一脸的焦急。若蝶还未起床,这位公公急得在大厅里一直的来回踱步。
“哈……这一大早的,公公不在朝堂伺候着,来我这公主府所为何事啊?”若蝶还有些困,打着哈欠问。
“回公主殿下,陛下请公主去朝堂一趟。”
去朝堂,这可是头一遭啊,这寒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朝堂的事情,若蝶本就不感兴趣,准备打发这位公公回去。
“东月皇月冥湮已经在西楚东边境外三十里地驻军,要讨--伐我西楚,陛下想问公主有何应对之策。”
若蝶心中一怔,月冥湮来了。难道是因为月冥犽?
若蝶到朝堂的时候,大臣们已经跪了一地,大多都是奏请将兵权交给靖王,让靖王和若浊出征的。寒修收了寒洛的兵权,让他做了架空的王爷,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归还呢。一时整个朝堂都僵持不下。
若蝶一只脚跨进了朝堂,一步一步朝着那金灿灿的龙椅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臣女殷若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修的脸上露出一阵欣喜:“免礼,快平身!”
“谢皇上。”
“若蝶,你这个时候来着朝堂所谓何事?”
“若蝶知道,东月月冥湮的军队已经驻扎在境外三十里,随时都有可能进犯我东部边境。月冥湮的军队实力强悍,所向睥睨,至今没有打过一次败仗,在西楚也只有靖王寒洛能与其睥睨。而今靖王抱恙,又是待罪之身,此时出兵恐无胜算,但又恐生灵涂炭,若蝶特来请命,请皇上恩准若蝶出使东月,去和月冥湮谈判!”
寒修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若蝶会出此策应对。众大臣也是极力的反对,通通跪着请求陛下不要实行若蝶的对策。
若蝶转身,愤怒的注视着这些大臣们:“我殷若蝶不去,你们有谁敢去谈判!谁愿意代替我殷若蝶的,站出来啊!”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若蝶觉得可笑,平日里这些大臣们满口仁义道德,到这个时候竟然都只会低着头,说不出一句慷慨陈词。
若蝶转过身,看着寒修,慢慢的跪下:“请陛下恩准若蝶出使谈判!”
“好!朕加封你为镇国长公主,出使东月,劝退月冥湮!”寒修的声音高亢有力,不容许任何人反对。
“谢皇上恩典,若蝶定不辱命!”
回到府里,若蝶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为什么月冥湮会来的这么快,是谁知道了无尘的身份吗?
无尘一直在她的门外站着,想要敲门,却又不敢打扰。他看到若蝶回府时那张铁青的脸。若蝶实在烦闷,打开门想要出去透透气,迎面就撞进了无尘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
“我听说了,我陪你去,他目的是我。”
“我不是怕,只要你在,月冥湮不会掀起腥风血雨,我是在想,是谁走漏了你的风声,是谁看出了端倪?我想不出来,月冥湮来的太快,这说明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
“有我在呢,我的背后是整个东月,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犽……”
“嗯?”
“我现在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寒洛,如果是他……”
若蝶不敢想下去,她记得有一年,西楚东部边境发生战乱,当时出战的就是靖王寒洛和如今的东月皇月冥湮,那场仗最后大的没有胜负,但是两国却和睦至今。而今月冥湮来的速度太快,只是为了月冥犽似乎有点太大费周章,如此推测,所有的可能都转向寒洛,
“备车,本宫要去靖王府!”
这是这一年她第一次去靖王府,王府里景物依旧,却生出物是人非之感。王府的管家见到若蝶回府,可高兴坏了,赶紧的跑到了寒洛的寝殿,兴奋地说道:“王爷,王爷,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寒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悸动,随即又暗淡了下去。若蝶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他支开了所有的人,回头看着她。
“镇国长公主,现在你可是今非昔比,本王已经是个过气的王爷,承受不起公主亲临。”
“虽然不过是个过气的王爷,但是地位势力依旧稳固,本宫只不过是个刚被加封的公主,怎么敢和王爷相比。”
“休书,本王已经摆在桌上了,从此,你殷若蝶自由了。”
休书……殷若蝶的脑袋嗡的炸开,他真的不爱了,他不爱了!若蝶强忍着眼泪,默默地走到桌子边,拿起那封装在信封里的休书,慢慢地转身,她不知何时眼泪会决堤而下。她的心此刻好疼好疼。
“谢王爷。”若蝶轻声说道,迈着步子快速的走到门口,却又挪不动了脚步,她站在那里,是在期待,期待他收回这个决定吗?
“本王问你,容妃可是你派人杀的?你为何要去做谈判的使者?你带回来的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又是谁?”
“王爷心里早已知晓,又何必来问若蝶?”
“本王想听你说一句,辩解一句!殷若蝶,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他怒了,瞬间到了她的面前,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若蝶面无表情的承受着,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一句话。
寒洛无法下手,终是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目光冷的犹如千年玄冰。默默地绕过他,一步一步的走远。
“殷若蝶!活着回来……答应本王!”寒洛的怒吼中带着哀求。
“若蝶已经不再是靖王妃,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互不相干……”若蝶轻声的说着,每一个字却清清楚楚的飘进耳朵里,带着淡淡的恨意。
寒洛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这一封休书断了他和若蝶的缘,清了他们所有的情。其实他知道,若蝶的离京修养,只是为了躲避他与容妃,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容妃是动了情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若蝶。他更没有想到,容妃的畏罪自尽是若蝶所谓,而且做的几乎天衣无缝,若不是影看到了她贴身的侍卫飞过皇宫,他也不会怀疑若蝶。
若蝶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耳畔还回荡着自己刚才的话“若蝶已经不再是靖王妃,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互不相干……”,芙蓉,这是你对我的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