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几许去过学校之后,白芷小心翼翼地乖了好几天,天知道她竭力想忍住说话的欲望有多困难,这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人长着嘴就是用来说话的嘛。
“小芷,你说要养的兔子,它们现在都这么大了,你做过什么?”这天周末,洛笙笙一大早的就在收拾兔笼,“又不给它们打扫,又不给它们割草,什么都是我做,是我在养还是你在养?”
被洛笙笙碎碎念的没法子,白芷拖着极其不情愿的身子起床了。
“好嘛好嘛,我今天去给它们割草行了吧。”白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应着。
白芷自己一个人没趣地吃着早饭。
这是洛笙笙订的规矩,家里吃饭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睡懒觉就等着你,所以经常白芷起床之后,都是一个人吃着早饭的。
在白芷迷糊着双眼洗着碗筷的时候,白几许神秘地走进来,对她说,“小芷,我们今天去钓鱼吧。”
白芷的一双眼睛忽然就睁开了,兴奋地挥舞着沾满水的小手,“钓鱼去了耶!开心哦!”
就算隔了厨房和客厅,在院子里打扫着兔笼的洛笙笙也听到了这声吆喝,于是也以同样高的声音吼了回来,“小芷,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今天要给兔子割草!”
闻言,白芷一下就蔫儿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委屈巴巴地看着白几许。
“爸爸~”白芷眨巴眨巴眼睛,说不出的可怜兮兮,“我想去钓鱼。”
白几许也没想到,一大早的洛笙笙就给白芷下了套,她明知道他一早出去,就是为了做准备今天去钓鱼的。
“小芷啊,你跟妈妈好好说说,说你到时候,会带着给兔子吃的草一起回来。”白几许给女儿出着招。
白芷的头垂得更低了,爸爸坏坏,明知道妈妈那么凶,还让自己去冒着险,小丫头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磨着脚步往外走。
“妈妈,小芷可以去钓鱼吗?”白芷尽量做出一个笑容,只是笑得有多僵硬呢,连白几许都不忍心看。
“小芷,你之前答应我在先。”洛笙笙把扫帚随处一放,只是个简单的动作,白芷却觉得妈妈下一刻,就要提着扫帚打人了。
“可是小芷也会给兔子割草的。”白芷不满地撅起嘴。
“小芷,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就像你今天选择钓鱼还是选择割草一样。”洛笙笙慢悠悠地说。
“那我肯定选择钓鱼去。”白芷赶紧讨好地笑笑。
“那我就只有把你的兔子送给你外婆了,让他们煮着吃了。”洛笙笙轻描淡写地说,故意瞪了一眼白几许,后者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不要,不要把兔子送走。”白芷急了,虽然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没有之前可爱了,可是每天白芷都跟它们玩,舍不得把它们送走。
“那你今天就不能去钓鱼。”洛笙笙终于把白芷拉进了这个坑里,要是她去钓鱼,她就把她的兔子送人。
白芷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白几许,却发现爸爸也对她同样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最终白芷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就不去了嘛。”
于是白几许和邻居就出门钓鱼去了,白芷眼巴巴地在后面望着,他们坐在摩托车上远去消失的背影。
“妈妈,我去哪里割草?”白芷背上小背篓,拿起小镰刀,带上小草帽,还真有点放牛娃的味道。
“我们屋后的田边啊,都可以,只是不要割到人家地里种着的菜了。”洛笙笙说道,不过,同时她也在心里疑惑道,白芷认得什么是地里的菜吗?
“算了算了,我跟你去,我怕你找不到草,割了别人地里的庄稼。”洛笙笙很快收拾好,关了门,背上一个大背篓,牵着白芷走着。
屋后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正是春回原野的时候。
母女两个走在细细的田埂上,白芷瞅瞅这个,摸摸那个,“妈妈这个草可以吗?”看到洛笙笙一脸严肃地摇摇头,白芷遗憾地把手移开了去,真是好可惜哦,那个花花那么好看呢。
“妈妈你看,那个草,开的是蓝色的小花花。”白芷惊喜地说道。
洛笙笙顺着她的手指望了去,小小的花朵,小小的叶子,蓝紫色的小花点缀在深绿色的叶子间,远远望去别有一番韵味,不过走进了看,就没那么惊艳了。
“小芷,你是出来给兔子割草的,瞧那些花花干嘛?”洛笙笙有点不满了,这个丫头当出来玩的呢。
“哦,那棵草草可不可以嘛?”白芷嘟哝着,指着洛笙笙身侧的一棵长得很高的野草。
“兔子只吃苦麦菜和艾蒿,”洛笙笙再次重复了一遍,“你如果不认识就不要乱指行不行,先看我割的是什么草。”
“可是你明明还给兔子喂过莴笋叶子的,它们也会吃啊……”看到洛笙笙骤然黑下来的脸,白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是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嘛,冬天没什么草的时候,妈妈就去市场上捡或者买莴笋叶子喂兔子,她都看到过的。
田里都种着绿油油的油菜,现在还不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所以一块一块的深绿浅绿交横着,人家打理好的农田里几乎没什么杂草,更别说苦麦菜和艾蒿了。
“小芷,快来割草,这一大片都是苦麦菜。”翻过一大块油菜地之后,她们走到一处像是荒废了的田里,生长着很多叫不出名的野草,不远处还有因天然凹地势形成的一处水洼。
“妈妈,这块地没有人种吗?”白芷看着荒了的田地,水洼里还有游来游去的蝌蚪,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里应该是要修房子,这块地可能卖出去了。”洛笙笙看了看周围,正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房屋,可能这里的农田也种不了几年了吧。
白芷拖着小背篓,跟在洛笙笙身后,母女两个在这一大片荒田里割到了满满两背篓的草,当然不只是苦麦菜和艾蒿。
白芷看到洛笙笙在对既不是苦麦菜,也不是艾蒿的野草动手时,忍不住出声问道,“妈妈,你不是说兔子不吃这些杂草吗?”
闻言,洛笙笙一时语塞,这丫头,能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它们喜欢吃这两种草,其他的草也是要吃的,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洛笙笙不想再跟白芷多说其他的,装满了背篓之后,两个人就手牵着手回家去了。
“小芷,妈妈今天不让你去钓鱼,你有没有怨我?”母女俩蹲在兔笼面前,一边喂兔子一边说着话。
“我肯定不开心了。”白芷想也没多想,把一根粗壮的苦麦菜茎伸进兔笼,看到一只兔子一口咬住菜茎的另一头,猛的一拖,就把整一个茎部都拽进去了,白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妈妈说得对,我答应你在先,不能说话不算话。”看到兔子吧唧吧唧啃完了那根茎,白芷拍了拍手,继续说道。
洛笙笙喂兔子的手顿了顿,看着白芷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