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窝在沙发上,嘴里塞着薯片,忽的听见安母喊了一句“你爸在书房等你。”
“啪嗒”一声,手里的薯片洒了满地,回头看安母忙碌的身影,咽了咽口水,问“我能不去吗?”
安母抽身回给她一个微笑,反问“你说呢?”
从小到大,安母跟安父在她成长过程中,扮演的是不同的角色,安母对她从小要求严格,逢事必躬亲,致力于将安宁养成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得有一两样要拿的出手。不是为炫弄,至少让自己活的有格调。
安宁的家教很严,然而安宁却在安母的管教下长歪了,不说性格方面,仅气质而言,安宁比之安母更多了一分强势,而这份强势在四年前并不明显,更多的是掩藏在她的倔强中,但如今,却显得锋芒毕露!虽然她极力掩藏,但毕竟年龄太小,这或许是四年磨砺出来的。这离安母原先设想的差了何止一星半点!所以安母为此可是心塞了好一阵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安家,安母扮演的是严母,而安父,在大方向上从来不会违抗自己老婆的想法,但安父从来不是慈父。
他只是适时的在安宁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点拨,安父从不吝啬地交安宁处事之道,然,当初之所以没有来得及阻止安宁出国,一是事发突然,他们都没有准备,等到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木已成舟。二是女儿大了,总不可能将她永远绑在身边,总该放她去外面看看,只要她困了,倦了,受欺负了,懂得回家寻求庇护就行。可现在,鸟儿回笼了,要怎么的,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安宁吸了口气,朝书房走去,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低沉的.安宁推门,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爸,我来了。”
安父抬眼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埋头忙着处理手上的文件。
安宁撇了撇嘴,径直绕过书桌,朝安父身后地书架走去,随手抽了本书,光着脚,窝在沙发上。
安父看了,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外面天色渐暗,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父摘下眼镜,揉着发胀的眉眼,安宁见状,接了杯水,送到安父面前,双手搭在他的眉眼间,为他按摩。
安父怔了怔,叹了口气,用满是惆怅的语气说,“宁宁,好久,你都没给我按摩了。”
是啊,四年了。安宁眸色变了变,看着父亲眼角的皱纹,明明之前没有的。。。低着头,“爸~~”撒娇,装没听懂,声音拉的老长。
安父抬眼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以后,别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还有我们不是吗?宁宁,你长大了,爸爸已经老了,我和你妈妈也快退下来了。你心理不好受,出去散心也没什么,可你躲了这么久,有用吗?”安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如同他的人一样,总是这样温文。
安宁不语,只是将搭在安父额上的手放下,半晌才僵硬地开口“您知道了?”
安父转过身,拉过她的手,牵着她走向沙发,“宁宁,你要知道,我是你父亲。”
安宁。。。
安宁记得,当年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追自己,那时期末考试刚刚结束,那男生就拿着两张新上映的电影票,在她教室门口堵着,安宁没同意,结果他一路从学校跟着安宁一直跟到家里,正巧遇见刚下班回来的安父,安父见了,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扔给那男生,“算出来了,我女儿就是你的!”而后拉着一脸黑线的安宁回了家。
那男生也挺有骨气,拿着纸就回了家,将自己关屋里算了两天两夜也没算出来,最后还是他母亲看不下去把他拉了出来!
最后那男孩又找上安父,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安父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她是我女儿!”独留男孩在冷风中瑟缩,初恋没了,一颗纯男的少男心碎成渣渣。。。≧﹏≦
这件事最后被传到学校,以致于安宁在整整近三年的高中生活中没有人追!每次见到那男生都不由自主的躲着,为此也被落落笑了好久,直说安父是女控!
安宁每每想起都颇有些无奈,你说您一个数学系的教授跟人一小孩子计较什么,安宁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那题安父也算不出来,这是他们研究的一个瓶颈。于是也被搁置了。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安宁才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仰望。
后来的后来,安宁总是想,倘若谁都不曾遇到谁,没有故事里的磕磕绊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你侬我侬的破事。那么,每个人都该是完整的吧,守着一颗心,孤独的过一生,也不会,没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