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飞的父母经商,从小到大一直是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虽然生活环境并不单纯,可毕竟是个孩子。他看着闫之良这么殷勤的跟自己说话,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他那天的行动让闫之良这小子害怕了,不由得暗暗得意。
还没到入席时间,大厅里三三两两的有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人。闫之良惬意地摇晃着手中的饮料,可见张鹏飞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恰好一名侍者单手拖着呈有饮料的托盘从两人身边走过,闫之良走过去拿过侍者手里的一杯饮料递给张鹏飞,张鹏飞也不客气,接过就喝。
这时,曾菲菲招呼两人入席了,闫之良依旧主动的和张鹏飞坐一块儿,他们这一桌全是年纪相仿的人,许多都是学校里就认识的,因此气氛很热闹。
曾菲菲做为今天宴会的主角,至少是名义上的主角,自然要跟着自己的家人应酬的,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走了几桌之后就坐到闫之良旁边的空位上,再也不走了。
一桌半大不小的孩子热络的聊天,虽然没有白酒可以喝,但却准备了不少种类的饮料甚至果酒。这群孩子都是平时被家里人拘束着的,见到有酒可以喝,虽然度数不高,但依然让他们兴奋,大家都多少喝了点儿。
话说,张鹏飞也有十六岁了,说没喝过酒,那真的是骗大人的话。可是,照理说这个果酒的度数只有十几二十度,跟醪糟差不了多少,喝一两杯是绝对不醉人的,可是张鹏飞现却是两眼朦胧双颊通红的,俨然一个醉酒摸样。看到这个样子张鹏飞,闫之良又立马叫来侍者给他换上饮料……
曾菲菲只觉得如坐针毡,特别是当她察觉到张鹏飞居然隔着闫之良,用很“恶心”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曾菲菲不得不借着闫之良阻挡这讨人厌的视线。(这里说下座位,酒席的桌子是圆形的,闫之良坐在张鹏飞和曾菲菲中间。)
这时,张鹏飞的脸色越来越红,心跳越来越快,喘气声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他突然一把扯开挡在他和曾菲菲中间的闫之良,闫之良冷不丁被这一推甩出去,刚好撞在了一名拖着菜品的侍者身上,侍者手上端着的一盘凉菜悉数倒在了闫之良的身上,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见张鹏飞像着了魔一般来到曾菲菲面前,用他已经被酒气染的通红的一张脸,喘着粗气对曾菲菲说:“菲菲,我、我好喜欢你!”
闫之良反应很快,赶紧上前拉开“醉酒”的张鹏飞,一边对着众人说:“不好意思,他喝醉了。”说着就要扶着还在发酒疯的张鹏飞去洗手间。片刻的宁静,直到闫之良和张鹏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才突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赶紧追上了两人……大厅里顿时像炸了锅一样。
曾菲菲哭坏了一张俏脸,在她家人的安慰下,被领出了人们的视线。
事情的发展跟闫之良预想的一样,曾家愤怒于张鹏飞今天的表现,谁都知道今天的宴会虽然是为了给曾菲菲过生日,可到场的都是跟曾家有利益关系的商界政界人士,即使是曾菲菲请来的同学朋友,家庭环境也都是不错的。张鹏飞今天当众给曾菲菲没脸,不就是摆明了让曾家难看么?曾家人虽然个个表面上平静无波,但都已经暗暗记下了今天的事,哼,小小一个张家,也敢妄想染指他们家菲菲?
张鹏飞刚被闫之良扶到了洗手间,嘴里还在说着胡话,突然一个中年人推门而入,中年人压抑着怒火对着闫之良说:“同学,你是张鹏飞的朋友么,抱歉他给你添麻烦了,我是他爸爸,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闫之良很有礼貌的把张鹏飞交给了他爸爸,自己退了出去。走在酒店回廊上,依稀能听见张鹏飞被“教育”的声音。闫之良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走到另一层楼的洗手间,拿出衣服口袋里的一个小药瓶,把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冲进了水里。
闫之良从小就内向的过头了,曾经被诊断为“孤僻症(自闭症)”,这类儿童大多在某些方面有特长,但如果没遇到好的父母基本上就被埋没了。这类人即使经过正确的引导能够慢慢变得和正常人无异,但依旧比正常人更敏感:往往同样一种伤害,发生在这类人身上会被放大数倍。
闫之良被闫栋送到心理医生那儿,在闫之良的刻意的表现之下,这位医生认为闫之良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看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甚至是需要依靠药物进行辅助治疗。因此,这位医生不疑有他的给闫之良开了“苯丙胺”这类有兴奋作用的抗抑郁药物。这类药物若是正常人吃了就像发酒疯一样表现的兴奋狂躁,药效过后也会产生疲乏、头痛一样的副作用,当然若是这种情况出现在张鹏飞身上,就会被认为是酒后反应……闫之良被规定每天只能服用5-10毫克这种药物,可是闫之良既然是装病,当然是1毫克都不用吃。
“1、2、3、4、5”闫之良嘴角挂着笑,数着张鹏飞一共从他手里接过多少杯饮料或者酒,每一杯都被他放了10毫克的粉末进去……看着镜子里那个笑的温和的少年,闫之良叹息一声,可惜了老爸专门为他定做的西装,本来还想穿给万小雪看的。^_^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闫之良不紧不慢地走回了餐厅,这时大家的反应已经平静了,只是不见了曾菲菲的影子。坐回刚才的位置,立马有人过来关心的说:“之良,你没事吧?”
闫之良的眼角刚好扫到闫栋正被曾菲菲的爸爸敬酒,淡淡一笑,说道:“我没什么事。”
一个女生看着闫之良洁白的西装上被染上了油污,忍不住说道:“那个人真讨厌。”
闫之良不置可否,问道:“曾菲菲呢?”
“被她家里人叫走了,”女生顿了顿又说:“真可怜,好好地一个生日宴被搞成这样。”
“呵呵,估计这下张鹏飞家要倒大霉了。”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男生幸灾乐祸的说:“曾家可是都拿着曾菲菲当宝贝呢。”
不一会儿,闫之良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扶着狼狈的张鹏飞向着曾家赔礼道歉,张鹏飞的样子看着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仍然算不上清醒,最后曾菲菲的爷爷不冷不热的说:“小张啊,你先把你儿子带回去,生意的事情以后再说。”
曾菲菲红着一双眼睛出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即使小时候那一次难忘的合唱排练也没有今天那么丢人,偷偷看了一眼依旧温柔的笑着的闫之良,曾菲菲想着,刚才要不是闫之良帮着自己……指不定闹出更丢人的事情呢,不由得一阵感动。
宴席结束,闫栋父子被曾家人单独挽留下来,闫栋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曾家生意上的支持。
“对了曾叔叔……”闫之良欲言又止的说。
“恩,之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曾菲菲爸爸对这个女儿口中的天才同学青眼相看,语气也不复刚才的渗人。
“那个张鹏飞跟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怕……他会不会找菲菲麻烦?恩,我是说,要不要给菲菲转学……省得以后……”
不等闫之良把话说完,曾菲菲老爸打断道:“哼,放心吧,他们张家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是怕他万一。”闫之良“担心”的说。
“……也好,不过凭什么是菲菲转学,要转也是他转学,我倒要看看C市哪个学校敢收他!”
闫之良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掩饰着他唇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