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冉又面试了三次,其中一个还不错,通知她一周后去上班,工资待遇要好于最先去看的那个,是一家网络公司的客服。薛轻冉衡量之下,还是觉得之前的那份工作具有挑战性,觉得工作内容应该会有趣一点。
薛来来和表姐难得一回异口同声地问:“真的想好了吗?”
薛轻冉异常坚决地点头说:“是。”
薛来来就没再说什么,表姐却叹口气道:“我觉得还是工资待遇比较重要吧,工作内容啥的都差不多啊,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客服实在是没什么好锻炼人的,我还是去当文员吧!”薛轻冉握紧了拳头说着,“别忘了我们可是学汉语言文学的啊!”
表姐见劝不动她,只好说:“那行吧!你自己决定了就好。”
薛轻冉去上班的那天早上,薛来来专门去送她,下了车还早,两人在路上慢慢地走。
薛来来跳跃着活动了下筋骨,舒展手臂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好久没有起这么早了啊,连身体都感受到早晨时光的美好了!“
“那你得感谢我哦!“
“好啊,你说怎么感谢?“
薛轻冉四处看了看,见不远处的街边有一家卖豆腐脑的生意很火爆,舔了舔嘴唇说道:“请我吃一碗豆腐脑吧!“
“不就一碗豆腐脑吗,没问题。“薛来来非常豪爽地就答应了。
摆豆腐脑的小摊在一条巷子的尾端,卖豆腐脑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又瘦又高,戴着眼镜很斯文,穿戴也整齐干净,薛来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想着这人也是牛气。
另一个则又矮又胖,身上的衣服满是油污,与瘦个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两人是如何搭档在一起的,配合得很娴熟,他从大桶里舀了豆腐脑出来,装进塑料圆盒里,瘦个男人很利落地配些作料,撒了葱花进去。
不少来往上班的人都会买一碗带走,旁边还有两张小桌,只能坐八个人。坐在桌上慢慢吃着的是一些老头老太,一边慢慢吃着,一边挑刺说些这豆腐脑哪好哪不好的话。
薛来来和薛轻冉一人要了一份豆腐脑,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坐下,对面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头,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年轻人也爱吃豆腐脑啊!”
薛来来和薛轻冉笑笑说是,其实薛来来之前并不爱吃这种看上去很粘稠的食物,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兴趣,也跟着薛轻冉叫了一碗。再看着那个瘦个男人放了辣椒、撒上葱花,竟不由吞了口口水。
吃第一口的时候很滑腻,味道也挺不错,但是吃了几口以后很快有点腻,尤其早上没吃啥东西,感觉肚子里翻腾不息的有那么点受不了。薛来来感觉一小盒豆腐脑越吃越多,用勺子挖了几下之后又变成了很小的碎块,看着就没啥胃口,硬撑着吃了几口,放下勺子:“这种食物还是不适合我啊!”
薛轻冉吃得很香,一脸幸福和享受的模样:“谢谢帅哥请我吃东西?”
薛来来皱着眉头:“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薛轻冉还没回答,对面的老头却抢着道:“好吃!”惹得薛来来和薛轻冉都笑,想着这大爷还挺逗的。
薛来来下意识地又吃了一口,似乎真觉得好吃了一丝的样子,只是再吃几口还是没胃口,最终还是剩了不少。
等薛轻冉吃完,薛来来和她离开,才刚走远一点,就听见老头在后面唠叨:“年轻人不能浪费啊!”
薛轻冉差点笑喷,拉着薛来来的胳膊笑个不停,薛来来则一脸黑线,心里快憋出内伤来。
吃豆腐脑的那条街道离薛轻冉的单位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那栋破旧的三层小楼下。
“你上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有啥事给我打电话。”薛来来在楼下站定,跟薛轻冉嘱咐了几句。
“好的,我走了啊!”薛轻冉害羞一笑,甜甜地答应了一声,三跳两跳跑上楼去了,到了三楼,走过楼道的时候又向下看一眼,冲着薛来来呼喊帅哥,做鬼脸,笑容比初升的阳光还灿烂妖艳。
薛来来笑着挥挥手,看着她进去,有一种似乎和薛轻冉已经谈了好久恋爱的错觉。
时间还早,薛来来踱步到宁园,在那里小坐了片刻时间,将自己和薛轻冉的关系想了又想。某些时刻,他会突然觉得薛轻冉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也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时候,薛来来还是愿意将薛轻冉当做朋友、红颜知己。
想到最后,薛来来叹口气,心想不管怎么样,都只会把薛轻冉当作朋友。一刹那间,他突然有一种想要疏远薛轻冉的冲动,但同时又有种怕伤害了薛轻冉的愧疚感。
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薛来来的思绪被拉回,跟着那缕给人莫名忧伤的音乐声转过头去。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生自弹自唱着汪峰那首的《青春》,旋律低沉忧伤,歌词触动人心,一时间,薛来来又沉入深深的幻想中,想起自己的青春白纸一般空洞,一丝轻淡的墨痕都未留下过。
“我心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没有痛苦,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像每个人都拥有。”
薛来来叹着气,想着自己真的是心里什么都没有,但却为此烦恼,而不是真的什么痛苦都没有。
得不到,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会痛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得到了很多。在他没有意识到的青春,不经意间就又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