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踏着尸体,一步一步向雪国的门口走去,血流成河,夜冷的靴子就那样溅着血水,拖着沉重的衣袍,狂风仍旧肆意吹动发丝,
夜冷刚踏出雪国门口,一霎,身后的雪国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所有雪国的一切,顷刻灰飞烟灭。
夜冷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抬头看着前方的黑暗,身影渐渐湮没在夜色中。
忆霜带领众将士杀出重围,一把火扔到宫殿,瞬间火光四射,有将士问道:“将军,为何烧了雪国,多可惜,何不占为己有?!”
忆霜看了看远方的黑暗,眼神幽深,道:“国师既然如此命令了,必然有他的道理。”
将士不再言语,忆霜也沉默了起来。
“子鸳,终于为你报仇了。”声音很快在风中消散。
一滴水滴落在冰湖湖面,很快晕开一层层圆圈,让人看了不安。夜王站在湖边,一滴水滴落在脖颈上,一丝凉意肆虐全身,夜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凝视着湖面的波纹,夜王一言不发,只是久久伫立,轻叹一声:“子鸳,你快要醒了吧。”
夜越来越深了,掩盖了所有..
当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雪国经由烈火燃烧了一天一夜,已差不多变成一座废墟。但火仍尽情燃烧着,仿佛永远也烧不完。
忆霜下马,一身战袍盔甲,来到夜冷身边,道:“我已命信使将消息传给夜王。”
夜冷似有若无地笑着:“终于,都结束了。”
“那我们该班师回朝了,夜王定会感到很开心的。”忆霜喜笑颜开,望着远方,仿佛辉煌的未来伸手就可以得到。
“恩。”夜冷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顺手牵着将士递过来的马,一个潇洒翻跃,骑在马背上,接着说道:“我们要快点。”因为我想着一个人。
忆霜开心地对天空大吼了一声,旋即豪爽对士兵们说道:“回夜国。”
夜冷风一样的声音飘来:“将军别忘了,我们是打着影国的旗号攻打雪国的。”
忆霜忽地停下,道:“差点得意忘形了,真是便宜影国了,我们的功劳全被它占了。”
“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夜冷意味深长地笑着。
一行队伍恢复成原貌,趁着天色还未全亮,黑压压的一片,浩浩荡荡向夜国走去。
等到天完全亮时,雪国百姓发现远方宫殿完全被火焰包围,脸上皆露出绝望的神情。
“只是国师,为何不将雪国屠杀一片再走呢?”忆霜仍有些不甘心;
“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那些百姓是无辜的。”夜冷语气平淡;
“这道不像是国师的做法啊。“忆霜意味深长地看着夜冷。
夜冷环顾四周,不再言语。
雪国变成死城,尤其是听闻影国灭了雪国,每个雪国的百姓都恨的牙痒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影国皇帝竟然如此心狠无情。
影墨殿内,洛染澈着一身拖地黑袍,上边用暗红色的丝线勾勒出复杂的花纹,高雅而不失威严,双眉中间火焰的图纹越发妖娆,黑宝石般的眼神摄出嗜血的光芒。右手来回抚摸左手大拇指上的绿松石戒指,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幅度。
站在一边的玄月和流玥猜不出什么,只是静静立在洛染澈两边。
“雪国灭了。”洛染澈淡淡笑着,如一朵鹤望兰,卓尔不群,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拖地黑袍微微扫过。
玄月和流玥怔在原地,待回过神来,发觉洛染澈早已离开。
流玥试探问道:“刚刚公子说什么?我没听懂。”
玄月也很是疑惑,认真回答:“公子说,雪国灭了。”
“怎么可能?雪国哪有那么容易就灭了,况且雪国那边又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流玥姗姗笑道,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般。
玄月眉头紧锁:“公子很少说错。”
琉月这才收起笑容,脸色很是沉重:“不会吧。”
玄月低头:“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公子吧。”说罢向洛染澈离开的方向走去。
“哎,玄月,等等我。”流玥急忙追上玄月的步伐。
白容端坐在夜月殿,听到回禀:“夜王,国师和将军凯旋而归。”
白容只是淡淡一笑,似是意料之中的,问:“国师他们大概还有几日回国?”
“不出十三日。”将士回禀。
“苏清,替本王安排一下,为凯旋回来的国师和将士们接风。”白容满心欢喜说道;
“是,臣竭尽全力。”丞相苏清毕恭毕敬。底下一片人议论纷纷,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
“雪国终于灭了,太好了。”
“我们夜国会越来越强大的,再也不会受别的国家欺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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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嘴角挂满笑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而傅凌天带的三万军队,在刚抵达夜国边境时,便中了圈套,被层层夜国军队包围,溃不成兵。这也与傅凌天的骄傲自大个性离不开。傅凌天只是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走。
夜国有夜冷,天下,如囊中取物。夜王白容感慨道,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冰湖湖面微波荡漾,湖底沉睡的绝色女子依旧那么美丽,一滴水珠滴落在湖面,两滴水珠滴落在湖面,慢慢越来越多的水珠滴落在湖面,蒙蒙细雨就这样来了,仿佛是女子留下的泪水,氤氲朦胧,整个忘忧林如被笼罩了一层薄纱,神秘而哀伤,是谁在诉说?又是谁在哭泣?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雪国成千上万的尸体中,有一位女子,含笑离去,在经过那么残忍的欺骗,临死时却付诸一笑,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绝望到看破。或许每一具尸体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注定平庸。
终于为那一身雪国冰霜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