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世间万物便从沉睡中醒来。鸟儿开始放声歌唱,蝴蝶开始展现自己优美的舞姿。清晨,总是这样的美好。
朝阳的光辉也落在波纹粼粼春意盎然的江面上,江面上有一艘乌篷船正顺流而下。
“妈妈,你看,远处的山变绿了,绿油油的”
“妈妈,你看,整个山都被染得粉红粉红的”
“妈妈,你看,江边的柳树长出了嫩芽”
“妈妈,你看,鸟儿也飞回来了”
一个小女孩,探出圆圆的头来,用手揉着那双惺忪大大明亮的眼睛,小声说道,这声音显得有些稚嫩,也打破的周围的宁静。
“是呀,紫妍,春天来了,春天呀,就像你一样,兴致勃勃,充满生机,”
“那远处的山长出树叶,所以整个山就变成绿色,那山长满桃树,桃花盛开了,所以山就变成为了粉红色,柳树长出嫩芽,垂到水中,鸟儿因为天气变暖,也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三十一二的少妇,只见她身穿一件杏黄底韩仁绣棉袄,逶迤拖地纹绣裙,身披玉色三镶盘金黄色芙蓉花蝉翼纱交织绫。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望仙九鬟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洒花龙凤呈祥翡翠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腰系如意流苏束腰,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锦鞋,整个人显得秀美惠心。
只是脸色苍白,眼角有浓浓的黑眼圈,似乎一夜无眠,再加上脸有淡淡的泪痕,这痕迹仿佛是刚拭过一般,显得有些不和谐。
这位少妇抚摸着那小女孩的头说道,声音略有哽塞。
“妈妈,你说哥哥还可以看到下一个春天么?”紫妍走出来,拉着这少妇的手问。只见他穿着紫色的长袍,鹅脸蛋,长长的睫毛下镶嵌着一双好奇带些忧郁的眼睛,仿佛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但带着浓浓的忧伤。
“秦庄哥,你说那孩子…”那少妇微微蹙眉,无限惆怅望着一江春水,转头看向划船的穿着青袍人。
“赵静妹,别担心,我们不是要去紫云山灵鹫宫找刘大医师么,”秦庄眉头却皱起来,眼睛望着在篷里在昏睡的少年。
此少年正是秦政,秦政晕倒后立马被送到秦庄家,秦庄虽是大夫,对秦政的病却是无可奈可,听说灵鹫宫来了一个刘大医师,医术精湛,立马出发紫云山。
“天哥,那棵杨树依旧那么翠绿,为什么政儿..”赵静突然看到那棵杨树,浮现当初一幕幕的情节,泪水顺着脸颊哗哗流下来了。
“静妹,别老是哭,政儿自小体弱多病,肚子会痛,哭又不能把病治好,莫把眼睛哭瞎,”秦庄安慰,文弱双手用力划着船桨,“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见到大师就好了。”
“天哥,十年前,那时候我们都结婚三年了,都没有怀上孩子,我们也去过不少地方看病,也去过不少地方敬拜,还是没有怀上,那天在天山上,敬拜抽了上上签,在我们归来的路上”
“看到他,就在那棵杨树下,一个人孤零零的,哭的很响亮,我把他抱起来,他就不哭了,看着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清澈,那时候的我甭提有多高兴,我们还在那里等了三天三夜,没有人寻来,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为他以后不受到的歧视,不会说他是野孩子,我们还在这边住了十个月,然后回村里。”
“在那一年里,我每天看到他,我都十分开心,看到他笑,我觉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快乐,后来有了紫妍,生活就更充实。”
当时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赵静舒展开眉头,露出浅浅的微笑。
“身上玉佩不断黯淡,政儿开始呕血,一次,两次,三次,一次比一次厉害,带他四处求医,都说无药可治,前一阵子才刚好点,不料就几天又晕倒了,你说刘大医师会治好我们政儿病么?”
“会的,会的。”秦庄见赵静哭啼样子悲痛欲绝连忙回答道,更加卖力划船,心里嘀咕道:都怪我嘴笨,不懂如何抚慰静妹,看到政儿这样,我何不伤心呢。
“我先进去看下政儿醒了没有?”赵静拧干擦眼泪湿的手帕,收进储物袋里,轻轻慢步进去,看着躺在床上小孩,抚摸其苍白的脸说道:“政儿,你要挺住,要好好的,知道吗?”赵静的泪水又落下来了,滴落在那政儿的衣服上,透过衣服,泪水到了那黯淡的玉佩上,玉佩闪了一下,又黯淡下去了。
“政哥哥,你要健健康康的,以后一起划船,一起捉迷藏,一起玩好玩的,别丢下我,一个人很无聊的。”秦紫妍不懂什么时候进来,摇着秦政悲伤地说道。
“妈妈,紫妍妹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吉人自有天相,”秦政翻了一个滚,睁开疲倦的双眼苦笑,佯装生龙活虎。
“妈妈,我想一个人出走走”秦政说着,用手肘压着床板,艰难地起来。
“妈妈,我行的,不用你扶着,一个人想静一静”秦政蹒跚来至船尾,见他们均在船头,哇一声把含在嘴巴里的血吐出来了。
秦政盘坐在那里,张开双手,感受和熙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春风,就像母亲的手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看着那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世界,自嘲道:“活着真好,自己还会有下一个春天么?”
|“爸爸妈妈,其实我早就醒了,刚才的话都听到了,你们用心良苦,费尽心思,隐瞒我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你待我比亲生的还要亲生,让我感受到亲情,让我感受到温暖,让我过的快乐,但是我给你们又是什么呢?自我生了这不知名的病以来,你担心,忧伤,悲痛欲绝,以泪洗脸,手帕不知道湿了多少条。”
“兴许我早些死了,你会伤心一阵子,也不像我活着,你为我流了那么多的泪。”
秦政喃喃自语,想了想,最后双手紧紧握住,自语道:“活着,才有报答养育之恩的机会,死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看着岸边一棵棵杨树,回想母亲的话,暗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扔下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难道知道身上有治不好的病而后丢弃,但那为什么还给给我戴上这块玉。
一个个疑问,没有答案,摸着镶嵌奇特图案的玉,秦政轻叹了一声:“或许有什么苦衷。”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我以后要把你当成亲生父母对待;”
“亲生父母,你们又在那里?”
摸着那块玉,越想越气,便把那玉佩摔在了那船板上,发出嘣的一声。
听见声音,赵静立马奔过来了,见船板上的玉佩,弯身拾起,拿出新手帕,擦干净后递给秦政。
“这个玉佩还好没有事,对你很重要,千万不能丢,知道吗。”赵静见玉佩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但语气中带有哀怨,有些生气。
“妈,我不会了。”秦政望着赵静,眼里噙含着泪水,点点头。
“政儿,你没事吧,外面风凉,回篷里去吧”赵静伸开抱起秦政,走起来有点踉踉跄跄的,把秦政放到床铺上,显得有些气力不足。
“孩子,这是妈妈刚刚给你炖的鱼汤,你趁热喝了吧。”秦庄端进一碗热腾腾的鱼递给了赵静:“还是你喂孩子吧,他身子弱,”
秦庄转身就走,又在那里更加努力得划船了。
父亲言语不多,再加上不善言辞不善表达,忠厚老实,对母亲也体贴,跟自己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那是一种无言的爱,却深深感受到,秦政似乎对父亲这种行为也习惯了。
“妈妈,我人小碗大,喝不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一起吃吧。”秦政指着碗,并不动手。
“妈妈肚子不饿,乖点,”赵静用勺子递到秦政嘴边,“孩子,多吃点好的更快。”
自从生病后,爸妈什么好吃的都给他吃,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还有就是听说对自己有用的,统统煮好,给自己吃,自己反倒成了一个吃货。
“妈妈,你也吃吧,你不吃我也不吃”秦政索性佯装赌气道。
赵静拿着银白色铁勺子向秦政的嘴巴喂去,见秦政还是闭紧嘴巴,哄着他:“孩子,你吃完这,妈妈外面有呢”
“妈妈,你还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么”秦政愤愤道。
“哥哥,我对你有意见了,三岁的小孩,三岁小孩怎么了,就那么好骗么,你不就比我大一点,”紫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听到这句话心道自己刚好三岁多,气愤说:“谁叫你说三岁小孩的。”
一句简单的话从小萝莉口中说出却是别有一番风趣,气氛变的更加微妙起来。
“紫妍妹妹,哥哥错了,向你道歉,”秦政微笑道,从储物袋掏出几个紫糖果递给了紫妍。
“本姑娘大人有大量,看在糖果的份上。又见你如此诚意,有心思过,这次就饶了你了。”紫妍接过糖果,小手摸摸鼻子,一本正经说道:“不许有下次了。”
一句俏皮话,一句无心之言,赵静、秦政笑起来,连在外面划船的秦庄都笑了起来
“政儿,我政儿长大了,来,吃一下会长大长高的,”赵静哄着秦政:“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向你认错好不好,妈妈也吃。”
“妈妈这口你吃,下口妹妹吃,再下口是我,你一口,妹妹一口,我一口,这样循环我就吃”秦政假装好困,打个哈欠说道“妈妈,你自己再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好困,要睡觉了。”
赵静见自己执拗不了懂事爱耍小聪明的秦政,无奈往自己的嘴里送去,接着是紫妍,最后一勺往秦政那边喂去,只是给自己的和给紫妍的都很小勺,给秦政都是大勺的。
秦政抬起那有些疲倦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赵静,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诡笑,尽管母亲吃的很小口,而且极不情愿,但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是一次好的开始。以前赵静都是骗着他吃,每次都被骗的得逞了,这次,反而也无奈被逼的也吃点。
“手指连心,母子情深”紫妍调皮做个鬼脸,聪明地溜出去了,咀嚼着糖果:“哥哥,给的糖果真好吃。”
“静儿,船要靠岸了”秦庄在那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