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上官明珠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苏好奇地看着她,就像一个看了一场很久的戏,突然间看到戏中的人落于现实,跑到自己眼前与自己聊天一般。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我知道是你们在操纵这场乱局,你们想要什么?”赵明珠虽然身中云毒,又不适孕症而显得苍老干瘦,但言行举止间却仍旧有股王者的气势。
阿苏撇了撇嘴,拉着他小声道:“她真的好凶哦。”
他紧牵着阿苏的手道:“不怕,再凶也不过是只拔了尖牙的病老虎而已。”
“不管你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已经燃尽用处,对于你们来说只不过是废子一颗。”上官明珠一针见血道。
阿苏不禁有点惊讶,轻退了一步轻声道:“她居然猜到了哦!”
他的眼里突然露出一种难言的欣赏。
“我身中云毒一直不拔,只为待得腹中孩儿诞下。我只有五成机会能保住活胎,能顺利诞下的机率更是小之又小。但我的孩儿有赵姓与上官的血脉,必非凡人,我赵氏上官明珠请求你们,让我顺利诞下孩儿。你们想要如何,我保证避位推助。”上官明珠即不卑躬屈膝,亦无不可一世。
“这局棋已不再需要你,以你的身份地位,存在即是阻碍。”他的眼里闪过淡然的杀机。
“你们操纵此局而又喜欢袖手旁观,我可以帮助你们完成不必要插手的琐碎之事。此后我会交出一切事务,闭眼不见,闭耳不听,安心待产。”上官明珠没有任何退缩放弃的意思。
“我为何要多留你,让你生出孩子横生不测之患?”他对上官明珠的杀意越来越大,这个女人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
阿苏拉了拉他,看着上官明珠,她很少直接与外人对话,这次却自己主动跟别人讲话,只是声音很小,好像很害怕似的:“你羽翼已失,还指望能在剩余短短六月囤积力量以作反抗么?”
上官明珠盯着阿苏,狭长锐利的眼中有了一丝淡和:“你我都是女人,若你的夫君不爱你,视你如仇敌,形同陌路,你就算权倾朝野至高无尚,你会快乐么?”
阿苏撇着嘴忧伤地摇了摇头。
上官明珠紧盯着他紧握阿苏的手,笑了:“你自然不懂我的无奈。你有这样异美之容,又有如此执手不移的夫君,又怎能懂我辈心中之痛。”
阿苏像个孩子般垂了下头,细细想了些,对他道:“就让她生吧,小娃子是无辜的。她不像出尔反尔的人,况且,她现在还有用处的。”
他看到上官明珠笑中隐落出来的泪光,这个女人,着实令人又恨又畏,又不禁起敬。
世间哪还有第二个女人如她这般,心怀江山霸业,一言九鼎,却可为一个男人断然放弃一切,自断羽翼,甘于寂寞?
他们达成了协议,并推动了棋局的下一步令赵侍怒发冲冠敌对七邪的事件——
求珠治珠。
求珠救珠,于常理并不是不可能。但赵和毅然拒绝,更增加赵侍的恨杀之意。此间,亦是一个局。】
浪碧玉拉下了第二副画——
画中三个人。一个女人背对着坐在妆台前照镜梳头,梳子上缠满了头发,地上也零落着一堆的头发,镜中女人的脸也是一个侧脸,尖而微勾的鼻子,下垂的嘴角有很深的皱纹,显得很衰老,与她的衣着打扮非常不符。她的窗外隐站着一个女人,那是云娘的脸,阴沉地笑着,淡墨描勾的整副画中,唯她头上一根血红的针。此景远处,一个蒙面的男人,眉间一道皱痕,好像长年累月都生活在忧患之中,但剑眉星目,却是龙形虎势,明月高照的院中,一只黑鸽在飞翔,似乎是从他手中放飞的,他正凝眉盯着一张纸在看。
画注:昆元第二年,才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