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凉的儿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浪侠轻轻点评了一句。
薛东凉?
韩三笑抬头看浪侠:“谁?薛东凉是谁?谁是他儿子?”他转头看着海漂,因为他知道秦正的母亲是个妃子,绝对不可能跟江湖中人有关。
浪侠笑了:“你连你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韩三笑茫然地指着自己:“我?你说我是薛东凉的儿子?——我娘——那个小老太婆的闺名叫薛东凉?”
浪侠盯着他:“小老太婆?薛东凉要是知道你背后这么叫她,一定气炸了。”
韩三笑道:“我当着她的面也是这么叫她,她不要太开心了。”
“她喜欢你这样称呼她?她不是最怕变老了么?”
“是啊,因为我叫了她小老太婆,就得叫她老伴小老头,她就喜欢跟小老头对着干,所以她一点也不反对我这么称呼他们。”
浪侠有所明白,点头微笑,突然点一朵梨花掉落在他肩上,顿时化成了一股雪白的烟尘,他有些感叹道:“薛东凉,也有好多年没见了。”
“你与小老太婆——不,我是说薛东凉,我娘,很熟么?”
浪侠道:“很熟,可以说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韩三笑张圆了嘴,青梅竹马?——难怪小老头老是要吃这个醋,原来他们本是青梅竹马,不过不是很多青梅竹马长大后都会结成连理么?
“她的母亲与我的母亲是同在一条溪浣纱的浣纱女,一同长大,一同成亲,一同怀孕,不过她性子急,比我早生了三天。就差了这三天,她是天天要拿来说的,有时候真恨不得重回娘胎,早个四天爬出来,就不用她这么嚣张了。”浪侠很自然地就说起他与薛东凉的旧事,
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嘛!
想起年少的事,浪侠笑得眼神迷离,哎,韩三笑心中对这张完美的脸也不禁叹息,他原以为秦正已经算长得很美了,但与浪侠一比也黯然很多。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个笑——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也难怪当时圣锦这样痴狂,这都是孽啊。
“哦,原来你们算是世交啊!”
“谁说是世交?”
“你不是说,你们的娘亲是同条溪的浣纱女么?这还不算是世交?”
“谁说同条溪综纱,就一定得是朋友?”
“啊啊……那是我想当然了么?那你说一同长大,一同成亲,一同怀孕,我以为只有亲密好友间才会约定一起啊?”
浪侠道:“他们自年少时就一直在争村花之名,长大后同在一条溪综纱,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对溪而站,谁也不想去下游浣上游浣剩下的水,就连成亲也要抢同一个黄道吉日,谁都想比对方先怀,结果巧不巧的在同一时间段怀了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原来薛东凉的娘跟浪侠的娘是死对头,想攀世交这层关系还是免了吧!
“那两个女人一直都想比高低,结果你猜怎么着?”浪侠很有雅兴,说个没完。
“怎么着?最后她们化敌为友了?”
“她娘生下她三天后,因为气血太虚气喘死了,我娘在生我那天也难产死了。”浪侠笑得开心,好像难产死的女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就是——就是她们死在了同一天?”
浪侠点头:“没错。她们的家人坟选址的时候,挑的也是同一块风水好地,毗邻的哦。”
韩三笑冷汗连连,好吧,这的确是不太美丽的巧合,不知道这两人死后成鬼,是不是还要天天半夜对骂。
“你们的娘死了,于是你们就成了朋友?”
浪侠眯了眯眼:“刚开始的时候可不是,薛东凉一直觉得她的娘本来不用死,肯定是我娘难产,把她也咒死了。所以早几年的时候,她一直唆使村里的男孩子,只要一见到我就揍我。”
“啊!她这么暴力!”韩三笑真为有这样一个娘感觉到脸红啊!
“她什么时候不暴力了?不过村里的女孩子都护着我,我也不用来怕她。”
好吧,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都不用被欺负!
“那后来呢?”
“斗了好些年,围着我的女孩子好多都嫁给了围着她的男孩子,无聊死了,也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好做朋友了,说不定做朋友比做敌人好玩,于是就这样过了。”
韩三笑翻了个白眼,拜托,有比这更无聊的事情吗?正常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吗?也就只有薛东凉那朵奇葩做得出这种事情啊!
但是,听他这样说来,好像他们都只是普通的长在村里的孩子,后来是有什么造化,一个成了夜庄女主人,一个成了一代江湖传奇?成为一个传奇,可不是光靠脸蛋就能坐稳位子的!
“你废话说完没有?”宋令箭突然冷冷地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浪侠也不恼,看着她道:“这些可是连城没有听过的旧事,看来你没兴趣啊。”
“谁有空听你的事。弓已亲——手——送——来——还——你,你拿走的也该还回来吧。”
浪侠道:“我拿走的?我拿走什么了?”
宋令箭咬牙切齿:“别跟我装傻。”
“哦——我以为我拿走你什么东西了——你是说那个丫头吧,她很好,正在休息呢。”
“她在哪?”
浪侠笑了:“你慌什么,我看你对她的伤束手无策,不过想帮你一把么。”
“千山万水的,有劳你了。”宋令箭冷笑。
“不麻烦,反正也只是一个来回的功夫。还你是没问题,不过她锁力解开不久,不太适合长途跋涉,建议还是多留几日,稳定了再走也不迟。”
“我——要——见——她——”宋令箭表现了一种倔强的坚持。
“好吧,既然你无心听我旧事,那便你自己去见她吧,就是你房边上。”他指了指远处。
宋令箭冷冷瞪了他一眼,向后面一座飞檐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