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牌的主人,叫什么名字?”韩三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但眼里心里想起的,是一张在风雪中模糊了却仍在微笑的脸。
游无镜抬头看了韩三笑一眼,这一眼已是不易,因为她眼中有讶,随后又想通似的笑了:“也对。既然都离开了,就不必带着原名了。她是我的三姐,持着剑牌,我们这代为无字辈,她叫游无剑。”
韩三笑想了想,游无患,游无镜,游无情,好像真的都有个“无”字,他感觉怪怪的,问道:“人与玉牌,是同一个字?这是巧合还是?”
“自然是人名跟着玉牌走。剑之牌的前几任持有者,每个都如三姐这般,名中带‘剑’,脾性中也带了这‘剑’,剑走偏峰,难以驾驭。也许,这就是她的命数,剑的命数,也是游家的命数。”
韩三笑不禁道:“命数要分很多种,有些人的命数是自己选择的,而有些人的命数,却是被别人掌握的。”
游无镜笑道:“恩,恩,我明白你的意思。游家有很多的规训,但也会给人自由的。这玉牌也不是强制塞在我们手上,是我们出生满月那天,自己挑的。”
“就像抓阄那样?”
“恩,是的。挑中以后,再以牌名取字。”
于是,游家的第三个女儿,在迷蒙中天真无邪地挑中了“剑”,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可能那个牌最近,或者最大,或者形状最合她的口味,等等。但她的脾性、她的人生、她的道路、甚至包括她的名字,都随着这道“剑”往前流逝——如果她没有选择“剑”,那么,她今天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韩三笑看着游无镜,突然道:“那无镜姑娘你的镜字,也是因为你抓的一个叫‘镜’的玉牌么?”
游无镜浅浅笑:“当然是的。”
“无患姑娘手上的那串玉链,是‘患’牌?”
游无镜点点头。
“患剑我都见过了,不知道无镜姑娘你的镜牌会是什么模样。”
游无镜当真好说话,她从脖根处拉出一条绳子,绳子的末端是一块椭形的玉牌,牌面极为光滑,折着阳光,能倒映出她深邃的双眼与坚毅的鼻子。
韩三笑笑了笑,他喜欢与这个简单中带着智慧的游无镜说话:“名如其物,果然很像镜子。”
游无镜细细地对着镜牌照了照脸,看看四周道:“肚子有点饿,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饭馆子么?”
韩三笑道:“不如等房中两位一起吧。”
游无镜道:“那要等到何时?我先去给她们定房吧,正好可能提前安置一下,也不用等得烦。”
这时外头却响起了开门声,几人应声走了出去,看到妇人与游无患已经走了出来。
游无镜一挑眉,颇感惊讶:“这么快就好了?”
游无患道:“大概知道了走向,今天时候太晚,明天休息够了再说吧。”
“很费力么?”
“至少不简单。我们撑得了,那姑娘却不一定。”从医者,还是十分谨慎的。
韩三笑也不急,应和道:“也是,几位远道而来,还是先暂作休息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客栈就在巷道另边,我带几位去吧。”
妇人点点头,游无患走在最前面,直接走出院子,妇人却在门口停了下来,转头静静盯了梨铃一眼,轻剪了个眉头,若无其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