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木鳖,木如木鳖子大,形圆而扁,有白毛,味苦。鸟中其毒,则麻木搐急而毙;狗中其毒,则苦痛断肠而毙。人若误服之,四肢拘挛,窒息而死。又称马钱子,盛产于云南,盛用于京都某个神秘的组织,集庙中高位权贵,杀生掠夺,该杀。
海边的毒,叫番木鳖。
韩三笑拄着脑袋,盯着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头皮发麻——
他有多久没看这些书本册子了,差点都怀疑自己还认不认字了,而这一本小小的书册上竟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红注,字小下笔却非常有力。
宋令箭把这本册子扔给他之后,自己就不见踪影了,她在镇中人缘这么差,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地方好去,总是说句“出去下”,就大半天都不回来,也不知道上哪消遣去了。说不定她是故意装忙装神秘,其实躲在某处睡觉,睡饱了才出现,外人看看么好像很有事情似的。
燕飞还是拒不见人,连夏夏都只是悄声打个招呼就走,生怕触怒燕飞。
女人狠起劲来,还真可怕。
不过他很快就在枯燥中找到了新的乐子——册子上很多朱丹笔备注的小字,字字力透纸背,所注内容皆是旁门左道之说,一些外面顶极的医家都不一定知晓的医理秘闻,居然在这门册子上随处可见。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字迹不是宋令箭所有,那么——宋令箭会将这样一本书册保留得完好,这会是谁给她的?宋令箭的这身医术莫非也是出自那人所教?
这字的主人,是男?是女?
韩三笑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睡着了,可是一个盹醒来发现自己闯祸了,可能睡姿问题,居然在小册子边上流了好些口水!
他寒毛直立,拼命拿布压擦,但中间口水最多的地方还是渗花了字样,这下被发现一定要少层皮了!
“砰”的一声,宋令箭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韩三笑做了亏心事,马上“啊”一声尖叫出来,差点被吓飞了魂!她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吧!册子还在他手上啊!
宋令箭看也没看他,十分用力地将背上箭囊解下扔在地上,好些箭都脱囊而出,凌乱地散了一地。
韩三笑连忙藏起了册子,心虚地问了句:“怎么了?谁家的****踩到你了——哦,不是,是踩到谁家的****了?!”
问是这么问,心里却一直默默祈祷,别想来要回那小册子,千万别想起来……
宋令箭似乎才发现韩三笑的存在,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册,怒道:“滚出去!”
韩三笑咽了口口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下没法享受别人的战利成果了,她火气大得能烧死人,还是脚底抹油赶紧跑吧,于是对着躺椅上的海漂行了个礼:“走了,明见。”
走出好远,他都能闻到从院子透出来的盛怒之气,这女人怎么了?她脾气是差,但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发火,而且甩坏的还都是自家东西呢——
他回想了一下,她身上有股冰冷潮湿的气息,散发着一股□□的味道,但却又没有咸味,可见不是去海边,那她去了哪里?为何如此生气?
刚一回到家,他又被院中毛发倒竖的二蛋吓了一跳,忍不住大骂:“干嘛?!要人命啊?你也来凶我?!”
二蛋呜一声垂下脑袋,退后几步睡去了。
韩三笑心不在焉地关了门,躺在自己四方小院里看着四方墙上空的四方天,他摩挲着仍有洞痕的双手,突然感觉有点累。
二蛋趴在地上,精神萎靡地看着这个猥琐的主人。
他看着二蛋,觉得有点奇怪,平常回来二蛋都是坐在门边看着,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凶悍?难道这破屋子还有别人来过?但是——他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异常的味道。
“中毒太深了你。”他只得碎了一句二蛋,二蛋却已经睡去了。
中毒?他突然坐起了身子,他想到宋令箭方才可能去过的地方了!
——只不过此时她去个那么一个不相干的地方干什么?
他快步在院子里度了几步,似乎在忖度自己下一步要去做的事情是否安妥,只是这时他突然停住脚步,神情严肃地四处观望了下,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眉头越皱越紧——
“铛”一声巨响,大音无声,却千钟万锤砸在心里,震得他五脏如烈火烤焚,头痛欲裂——
他猝不及防,骤然倒坐在地,两手手掌用力地顶住太阳穴,气喘如牛,眼红如血,脸上青筋盘旋,似是受了极大痛苦,没撑一会儿就没种地晕死过去了——
是的,是没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不体面地在巨痛中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