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风儿摇动着燕飞院门上的铃——
宋令箭直直看着梨形铃铛,神色凝重,这次连海漂也在皱眉,看来没人觉得这铃铛的哑铃声悦耳动听。
此时夏夏正从外面回来,宋令箭道:“夏夏,把铃摘了。”
夏夏眨了眨眼睛道:“可是,飞姐说这铃能辟邪,弄了好久才挂上去哦。”
宋令箭不耐烦地皱了个眉头:“辟什么邪?很吵你听不到吗?”
“不准摘。”燕飞推开窗户在对院道。
“摘了。”宋令箭在自己的院子指使道。
夏夏为难地看两边,两人都各自在自己的院,看不见彼此脸上带着的冷意与挑衅。
她们怎么了?
“这梨铃是我的,院子是我的,院门是我的,铃也是我挂上去的,谁有资格说摘不摘?”
夏夏傻傻地看着一脸冷淡的燕飞。
宋令箭嘴边挂起阴冷的笑:“是你的,都是你的。那我的院子,你以后也别随便进来。”
“谁人稀罕进你的院子。既然这样,你也别进我的院子——”
在一边头痛欲裂的韩三笑叹了口气,总算知道君王三宫六院也是个折磨人的活。
“干嘛呢?幼稚不幼稚,夏夏听了都要笑了。那这都是你们的院子,是不是我都不能进了?不就一个小铃铛么,都说不下,那就放我这儿,等以后再决定挂不挂。”
燕飞冷笑着哼了一声:“你自然是帮着她的,你们永远都是站在一起的,一个鼻孔出气,一张嘴巴讲道理。这铃铛怎样都不准摘,这院子你爱来不来,不来就绕道走!”说完用力地将窗门关上了!
梨铃突然铃声大作,摇摇拽拽,叮叮当当,好像恨不得敲碎铃面!
海漂蓦地坐了起来,脸色泛白地看着宋令箭:“令——令!”
夏夏的手被铃弹得生痛,被突然大叫的海漂一吓,从凳上掉了下来:“海漂哥哥——”
“令——令——”海漂大咳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门飞快地开了,燕飞飞快跑了出来,看着口吐鲜血的海漂愣在原地。
宋令箭狠狠瞪着她,极为怨恨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飞姐——”夏夏想说几句劝解的话,但燕飞也没有示弱,反而冷冷退后几步,甩头用力地将所有的人关在了门外!
梨铃颤抖,似在哭泣。
上午刚吵完,下午绣庄门上就挂了个牌子,上书:店主抱恙,停业几天。
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宋韩两人断交么?
宋令箭冷冷看了几天,也关了院门上山屋暂住去了,韩三笑见不着燕飞,只能跟着宋令箭磨嘴皮子。
不过山上空气好,人也少,有利海漂复原。
韩三笑懒懒地躺在一边道:“燕飞似乎真的不愿与我们和好了。”
宋令箭道:“总是想要和好的人先低头。你想和好,你去求和便是。”
韩三笑转头看着宋令箭道:“谁说我没去求过,我都差跪在门口长跪不起了。奈何天不下雨,所以燕飞也铁着心不出来见我。”
“关下雨什么事?”
“说书的故事里头不都这样么,长跪的时候得下个雨,比较煽情,里头的人心一软,事就成了。”
宋令箭瞪了他一眼。
韩三笑坐了起来,认真道:“其实我们是有不对的地方,若不是她在乎我们,也不必计较这些事情。一个姑娘家家等我们吃饭等到天黑都不肯先开吃,多难得。”
宋令箭淡淡看着远方:“借口用多了就矫情了。”
“矫情就让她矫情么,快入秋了,她旧病又得折腾,脾气差点也正常,况且她也不是个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宋令箭看着远处走走停停的海漂皱了皱眉:“过头了就是过头了,再多的原因都没有用——这镇已经不太平了。”
悄悄地死了这么多人,而山下却还是一派祥和,渔鱼米饭。到底是无知,还是不想知?
“不太平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更夫,只要努力报好每个更,总有工钱的。而你呢,只要后山有猎物,举杯楼不倒,你也能糊口的。”
宋令箭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她指着海漂说:“你看他手里拿着什么?”
韩三笑定眼看了看,看到海漂手里提着一只黑不拉几的东西,饶有兴致地盯着看。
“怎么好像提着一只鸟——一动不动的,死鸟?”
宋令箭已经走了出去,虽然她对海漂很冷很凶,但他却似乎不怕她,见到她过来还笑着举起手里的东西。
韩三笑捂着鼻子大叫:“臭死了,什么死东西都拿在手上,快扔了!”
海漂看看手里的鸟,不知所云地看着宋令箭。
“快扔了!”宋令箭皱着眉头道,海漂怔怔地松开了手,黑鸟硬绑绑地掉在了地上,似乎早已气绝身亡。
“乌鸦?”韩三笑捂着鼻子,找来一根树枝翻着死鸟,见它足上仍是湿润沾有细沙,应是从海滩边上飞来。
海边?!
宋令箭心思极快,已经起身走了!
韩三笑气得差点也气绝身亡:“喂,你就这么走了啊,倒是很潇洒啊!你有没有道德,说走就走,这大家伙谁带啊?你放他一个人在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