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怎会知道,她这转身一走,一切悲剧像泼出的浓墨,回收不及。
【她不能让云清发现,房中还有博儿。博儿长得那么像公子,云清一眼就会认出来。她连她都容不下,岂会容下她与公子的孩子?
她拼命跑了出去,以为云清很快会追上来,但是没有,她开始担心,难道云清已经发现了屋中有云博?——她想都不敢多想,马上掉头跑了回去。
她刚接近原子,马上看到原子中间站着三个人,严父血与黑俊,还有一个背对着她的女人——他们,他们在跟云清说话?!她寒毛猛张,心中挂念云博,偷偷摸到屋后,推开窗子一看——云博,云博不在房中——他去哪里了?!
云淡急得手足无措,这时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靠近,云清假装自己是云淡,不知道先前跟他们说了什么,黑俊显得很激动,很气愤,严父血一直在劝解。
“不可能的,大哥他不会这么做的!”
云清哭泣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更知道,就算我说出来,根本也没有人相信……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请你们,让我走吧……”
“你走了?博儿怎么办?他还这么小,而且他这么敬重大哥,你要如何与他交代?”严父血激动道。
云清停了停,她不知道博儿是谁,只能继续唆使道:“我会与他好好说的……我不想让他重又发现我不辞而别,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她转向了立场不紧的黑俊,只有黑俊才会心软动摇——但他们哪里又会知道,与自己说话的并不是平日的云淡呢!
“大哥稍后就来,如果这是事实,我们问他,他不会骗我们的。”黑俊也如是说。
云清装得心急如焚,抖如筛糠:“他若是来了,我就来不及走了——那这样吧,这根针,你先拿着,针上有些蒙汗药,呆会儿他来了,你轻轻刺他一下,他会昏昏欲睡,到时候你再问他,他没有那么警觉,就算我要走,他也来不及追……”
黑俊犹豫着要不要将云清手中亮堂堂的绣花针接过来,严父血在旁道:“黑哥,如果你这样做了,就是不相信大哥了!”
云清垂着头,而蹲身在房后的云淡却看到她眉毛一挑,阴狠不耐烦——
她到底要干什么?
云淡没有时间了,她要尽快找到云博,先带他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博儿,博儿你在哪里呢?
她努力想着,平时博儿自己睡醒了会去哪里——对,他睡前喝了药,醒后一般会先上个茅厕——他一定在后屋里面。云清还在与前面两人周旋,她摸到屋后,果然看到云博从茅厕出来。
“博儿——博儿——”云淡一把抱住了儿子。
云博睡眼惺松道:“娘,燕伯伯来叫我们了么?我听到严叔跟黑叔的声音了。”
“嘘——嘘——”云淡怕得全身都在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云清长得与她一样,连严父血与黑俊都被骗过,更何况是九岁大的孩子,她要怎样告诉她,不要相信自己的母亲——她抱起云博,通过茅厕的窗户将他放在了屋外,咬牙道:“博儿,听娘的话,知道吗?”
云博什么也没问,只是认真听话地点了点头。
云淡匆忙在屋中找了一根鱼杆,轻而锋利,交给儿子,泪如雨下道:“呆会儿无论谁来叫你,你都不要应答,连娘也一样——除非,除非燕伯伯来找你,你再出来。知道吗?”
云博道:“娘,为什么你叫我,我却不能应答?”
云淡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哭得全身颤抖,拉过这心肝宝贝一样的儿子,深深在他额上吻了一下:“我的好博儿,若是此事过去,娘再也不让博儿颠沛流离,一定让你一生平安,好不好?”
云博懂事地点点头,为母亲抹去了泪:“娘,你要快点回来。”
这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云淡焦急道:“千万,千万不要出来。”
云博握着鱼杆,坚定地点了点头。
云淡离开了儿子,转到房前,太迟了——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