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云清,肯定是云清妒忌作祟!”
看来,燕飞比他激动多了。韩三笑心中叹口气。
但云娘已经习惯了,相反还有些满足,至少证明,有人用心在听,用情感在演绎。
【药娘知道云淡归心似箭,却在某天漫不经心地向她吐露了一个令她无法相信的消息:
“我去过你们村子,是有你们这么一家人。但是几个月前,娈生姐妹中的长姐风光出嫁,还将娘家的父亲与胞妹一起带走了。你以前住的宅子早空无一人,村民们只知道你是随胞姐外嫁,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去怀疑你的去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姐姐嫁人了,还说将我一起带走了……可是,可是我分明被人关到了山洞里,若不是山体斜坍,我早命丧黄泉,姐姐怎么可能带我走了呢?”云淡一团乱道。
“这个,你该去问你的好姐姐吧。”药娘冷冷道。
云淡心乱如麻,又不敢在药娘面前絮絮叨叨,便自己亲自回了趟村,村民们只瞧见一个大肚子女人站在云家紧琐的门前,半晌都没有离去。
这个女人的头与脸皆用布纱蒙住,眼泪不停地从那对没有神采的眼睛里流出来,打湿了大半的面纱。那情景瞧见了只叫人心酸。
有好心人告诉了这个女人关于云家的喜事,并且透露说,迎娶云清的那个大户人家在京城,地位显赫,复姓上官。
云淡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药娘山屋之中,却在厅中桌上看到了药娘离去前留下的纸条。
纸条如药娘一样,简单明了:
去找她吧。
京都唯有一氏复姓上官,人人皆知。
盘缠已附,反面药方。
后会有期。
——药娘。
药娘也离她远去,不知是在抱怨她的纠缠,还是成全她的心愿。纸条后附了一张银票,够她京城一个来回。纸条的反面附着她调理用的药方。
药娘是个好人,会施恩,却不喜受人谢恩。故而离去,她所能帮的,尽数已做到。
这时云淡已有七个月生孕,挺着大肚子,又不熟路径,幸亏古道热肠人有,在路上受好些热心之人帮忙,辗转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了京城。
她一进京城,问也不用多问,就知道了她要找的地方在哪里。
上官府。
药娘说得没错,京都只有一家上官府,每个人都知道。
她刚进京都,到处都在说着有关上官府的事情,上官家有喜事,上官平妻一个月前有了喜,已发了几十天的喜包子,到现在还在分发,以同庆喜事。
云淡颠沛流离数日,在领喜包的人潮中涌向了那个她想找却不敢去的地方。
上官府。
漆金铜的大门高耸上天,宅院延伸数百里有余,庄严肃穆。
门口浩荡地摆着上千笼香喷喷热呼呼的红色喜包,府院中领喜包的人整齐安静,带着一种谦恭又敬畏的神色等待着。
她也在人群之中,畏缩地抬头,心中开始慢慢打退堂鼓。
不可能的,云清就算再出类拔萃,也只是个村中姑娘,她何来如此运势,嫁入这样的豪门大家? ——就算她真有此运气,以她性格,又怎会愿意做人平妻?
平妻,便是妾。
这时突然人群燥动,有人交头接耳,开始频频向后望去。
“主子们回来了,请各位让个道,让马车轿子进来。”主事发喜包的家丁客气地对底下的民众道。
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向后退,空出中间很大一条道儿。
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抬十二人的大轿,豪华无比,金顶软榻,幔账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