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后推算了一下时间,发现燕捕头来到镇上后不久,孔大人突然调任了;后来他神秘失踪,不久后邢官也突然调任了。而在这之前,镇上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县官调任的事情。所以我总觉得,这些异常事情的发生,或许,就是由燕捕头带来的。此次——此次赵明富突然失踪,我原以为总算与十六年前就失踪的燕捕头无关了,但不久便传出了燕捕头已死的消失,不禁得又让我将这些事情联结在了一起……”
“燕伯父仗义仁德,怎会有藏污纳垢之事?”韩三笑义正言辞。
“或许他不是始作俑者,更或许是我想太多。燕捕头失踪多年,没想到已经离世。或许兄长曹良,也早已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燕伯父是病重过世,并非死于非命。”
“那么他是如何失的踪,又为何整整十六年不归?他是自愿失的踪,还是被迫失的踪?如果是自愿的,为什么还诸多遗憾,置妻女不顾?如果是被迫的,他又为何可自由进出小镇,还在外有了燕错这个儿子?种种疑惑都未解开,燕错却又与外人勾结加害燕飞,加害未遂反被其害,还好有扼腕扣解食剧毒,要不然——”
“扼腕扣有这功效?”
“它入杀场,下古墓,必有可食湿邪之气的功效,方能百年而无锈象,能吸汲主体中腐坏的东西。扼扣上那些生锈般的珠点,就是从燕错体里吸出来的毒质。你们不知道?”曹南奇怪地看着三人,似乎这是天下人都该知道的事情。
三个人第一次整齐地摇头。
“燕捕头失踪后不久,镇上还发生了一件怪事,西坡本来洁白无瑕的兰花原,一夜变色,还有了闹鬼之说。”
“西坡?”韩三笑的眼睛突然亮了。
“不多。只知道变色前里面住了一对母子,以种花为生,甚少与镇上人接触,平时燕捕头会带几个兄弟去帮忙做些粗重的活。燕捕头失踪第二天,那对母子也消失了。花原一夜成绿,鬼气森森,镇上却没人将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只当那对母子化成厉鬼住在了里头。”
“那西坡花原,因何一夜变绿?又是怎么闹的鬼?”
“传闻里不是都说,里面有吸人精气的恶鬼,靠吸食活人青春为生,进去出来眨眼功夫,一个人却是从花样年华瞬成了耋耄老者。”
“这么邪乎,可有人求证过哪?”
曹南不屑道:“鬼神之说,我是万万不信。我猜测是那地方掩了一种迷人心志的瘴气,那气中带毒,花吸毒气变色,而人进入那种地方,自然而然就疑神疑鬼了。”
“那这不是与柳村的雾坡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曹南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韩三笑。
“怎么了?我说错了?雾坡不是也胜传有怪物之说么。其实不过就是有些不清楚的瘴气而已,再加上点半阴不阳的困阵。”
“雾坡——雾坡原本只是一片山下湿地,也是在燕捕头来后不久,慢慢成了一片生人勿近的怪地!”
这难道也是巧合?
韩三笑转头看着宋令箭:“难道——莫非——那个地方就是燕伯父失踪后居住的地方?”
“什么地方?”
韩三笑飞快翻阅着记忆中那屋子里所有有关生活的气息,皱眉道:“那屋子也应该有二十来年的样子了,但那不像是一家子住的,而且积灰□□,像是近断时间空置下来的。”
“你们找到了什么地方?”曹南追问。
“雾坡深处有处房子,花圃人家,似是一直有人居住。只是我们去时,屋院凌乱,里面已没了人。”
“你们进了雾坡?那里瘴气浓密,阵法离奇的刁钻,你们怎么进去的?”
“啊?……这个,我们是怎么进去的?”韩三笑傻头傻头地转头问宋令箭。
“这件衣服扔在厅中,似乎是很急乱地脱换下来的。上面有成点排线的红点,是人血。”宋令箭将一个黑布包递给了上官衍。
上官衍打开布包,一件男式的袍子,上面的浅血之痕触目惊心,惊讶道:“这衣服——这衣服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屋子——那雾坡的屋子可有什么奇怪之处没有?”曹南竟看也不看沾血长袍,较了死理一般刁死了雾坡屋子的问题。
“白墙黑瓦的,普通房子。不过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在这个季气都旺盛异常。红红绿绿的,才像个世外桃源。”
曹南脸色苍白,瞪着韩三笑道:“那花,那花是不是在如绣球,形如牡丹,茎高一尺有余,一枝一花,同形不同色,有些甚至是一花几色的?”
韩三笑点头:“对对对,一院子的颜色,乍看还挺美的。”
曹南脸色大变,失声叫道:“春——春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