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你父亲脑子面有一个瘤，暂时还不能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这个等动手术的时候才知道。
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或许可有三个月的寿命，也可能更久，三年，十年，可是，这个时间都是不一定的。
以前的时候你父亲一定是常头痛的吧？还一阵一阵的出汗，是不是有时候还会失眠？
王如烟不知道爸爸以前的时候会不会失眠，但是，头痛，跟出汗，她是知道的。
医生的认为，就是因为脑子里这个瘤的缘故所以才会这样。
如果是做手术的话，可能就是五六百块，可能就不是现在的一百多块了，而且，手术的话还不能保证成功。
因为，意外无处不在。
她不知道爸爸的手术要怎么办？医药的话还好说，大不了在歌舞厅跳四五年的舞好了，只不过，手术不成功的话怎么办？
爸爸会同意做手术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病房的，只是回到病房的时候，爸爸已经醒来了。
看到她出现，很吃惊，“烟儿，你不是在上班么？怎么回来了？”
“我打电话告诉她的。”张婶把水喂给他，“烟儿，你到这里陪陪你爸，我回去做点饭送来。”
王如烟坐到了张婶刚刚坐的位置，“爸，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看到你，就好了一半。”王爸的眼里净是心疼，“丫头，你又瘦了……”
“哪有，爸，我前天的时候，称了一下还胖了呢。”王如烟忍着心里的难过，“爸，这一次，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一点。”
“烟儿，有什么话就实话跟爸说，爸都是过来人了，有什么是爸受不了的么？”王爸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也猜想，或许是跟自己的病有关。
“爸，这一次呢，医生说你的脑子里面有一个瘤，要动手术。”王如烟没有一丝的隐瞒，如实的说道。
她也不好做决定，她想要爸爸自己做决定。
“钱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可以预约工资的，就是想要知道你怎么看？”
“手术有几成的把握？”王爸的神情严肃。
哪一个人不想自己活的长久一点？可是，就怕这一动手术，他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王如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烟儿，你听爸爸的话，爸爸不想做手术，我怕这手术，我就再也睁不开眼了。”这是王爸最害怕的事情。
“可是，爸……”
没等王如烟说完，王爸就打断了她的话，“爸爸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先不说动手术的钱，就算是动了手术，也不一定就能好了，也不定就能再醒来，所以，我不会做手术的。”
他最怕就是再也看不到女儿……还有她。
“烟儿，你该回去工作工作，爸爸打算今天就出院。”王爸坚决不会做手术的。
这手术的把握还不知道有没有，如果到时候到了手术再醒不来的话，还是不做的好。
“爸，我们……”王如流着泪，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要不做手术吧。”
一想到医生说的话，可能时间并没有多少了，三个月。
“烟儿，你听爸的话吧，我说不做就不做。”王爸肯定的说道。
可是，王如烟听医生说的话，如果做了手术成功的话，可能再活个三年，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哎，我说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张婶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父女两个像是吵架的。
“没事……”王如烟抹了脸上的泪水，“张婶，我出去一下，你陪陪我爸。”
王如烟想要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场。
以前的时候，爸爸总是会头痛，有时候好好的就发一阵的汗，也没有找一个长久一点的工作，只是零零碎碎的打着零工。
她以前的时候也有跟爸爸说过，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可是，爸爸因为家里条件的缘故，每一次总是说没事，要不就是说感冒了，总是没有当一回事。
仔细的想一想，爸爸这种头痛，出汗的情况已经有快十年了。
如果早一点检查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严重？
王如烟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只知道，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盲目的跑，等停下的时候，发现是一块空旷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人，她没有再掩饰着自己，她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擦擦眼泪，往回走。
回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直接回爸爸的病房，先去了医生的办公室，问了一下。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王如烟更加的拿不定主意了。
医生告诉她：药物还有效的治疗脑里面的瘤，只能暂时的控制。
王如烟想要回去再跟爸爸商量一下，只是没有想到刚进到病房的时候，张婶就拉着她出来，“烟儿，你爸说的都是真的？”
“张婶，我爸都告诉你了？”王如烟还以为爸爸可能不会说呢。
“嗯……”张婶点头，“我也不同意做手术，烟儿，我们出院吧，出院之后，我照顾你爸，你该工作工作就好了。”
张婶的话，王如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他们两个都是说她该工作工作，该干吗干吗，可是，爸爸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不管么？
“张婶，我……”一想到自从她懂事以来，张婶总是照顾着她们父女两个，现在，父亲生病了，张婶更加是不离不弃的照顾着，这该让她怎么说好啊？
“傻丫头，张婶没事的。”张婶的眼睛也有些泛红了。
“张婶，谢谢你……”其实，王如烟更加的说是，让张婶做她的妈妈，其实，张婶在她的心里，也就跟她的妈妈一样。
“傻丫头，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有些形式没有，但是在张婶的心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王如烟除了流着泪的点头，不知道还在再说些什么。
她在心里暗暗的想：以后，不管爸爸在还是不在，张婶就是她的妈妈，而张婶的儿子，张平，就是她的弟弟。
“烟儿，去吧，给你爸办了出院证，我们一起离开，下午的时候，你还可以再回去上班。”张婶叮嘱道。
王如烟把出院证办好了，回到病房的时候，张婶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而王爸也把衣服换了下来。
“爸，这是药，一天三次，这个呢，是一次一粒，这个是三料。”王如烟把医生开回来的药也装进了张婶的袋子里。
“我在外面找了一个车，我们回去吧。”王如烟刚刚在外面找了两辆摩托车，让把他们送回去。
“你瞎找什么啊，我们走回去就好了。”王爸忍不住的训斥道。
他这一住院，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呢，女儿也刚出去工作没有多久，这钱哪能乱花。
“爸，你不要担心了，我今天刚发工资，回去再说吧。”王如烟不想让爸爸走回去。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走一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不是以前啊，爸爸都生病了，还走什么？
“你就听烟儿的吧。”张婶在一边说道。
王爸刚刚还有些生气的模样，瞬间就像没事人了一样，其实，他也不是生气，就是心疼女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王如烟把爸爸在家里安置好，再把药叮嘱着怎么吃，“爸，这是给您的，到时候，想要吃些什么了去买了。”她把身上的二十块钱给了爸爸。
“烟儿，你……”本来王爸想要问她从哪里来的这些钱？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爸，不用担心，这些是我的工资，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预支了一部分。”王如烟当然看出了爸爸心里的疑惑。
王如烟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张婶在厨房，她走进去，把手里的三十块钱放在了张婶的手里，“张婶，这些钱给您。”
“你这丫头，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张婶看到手里的钱，推脱的要还给她。
“张婶，您拿着，这是让您照顾我爸的。”王如烟也知道张婶的不容易，张平比她大不了几岁，也在外面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好，这些我就帮你爸拿着，要是他想吃什么了，我给她买。”张婶把钱攥了手心。
张婶，这也是让您花的，不过，这一句话，王如烟没有说出口，她怕一旦说出口，张婶会连钱都不拿了。
王如烟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爸爸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再打扰了，出来对张婶道，“张婶，我就先回去了，还要上晚班。”
“记得坐车回去。”张婶并没有忘记她早上的时候是走回来的，“家里不用担心，有我照看着呢。”
“嗯，张婶谢谢你。”
……
王如烟回到Ａ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回去，就直接来到了仙乐斯歌舞厅。
“王烟，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苏叶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你不是请假了么？”
“我回去没有什么事，就来了。”王如烟能说她是想要来多赚些钱的么？
苏叶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时间快要到了，三三两两的人相继到来。
张小艾看到她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你不是回家了么？”
“没事了，我就回来了。”还是同样的理由。
临了到了上场的时候，张超来到化妆间里面找苏叶，“服务员有事请假了，能不能把你这里的人叫几个过去？”
大厅里的人手忙不过来，没有办法，他才会来这里的。
“有谁想去么？”苏叶问着身后已经准备好上场的人。
“去哪里？”王如烟小声的问着一旁的张小艾。
“去当服务员，碰到个大方的话，可能会给点小费什么的，碰到个色鬼，可能会被吃豆腐。”张小艾的话刚说完。
王如烟就举手，“我，我去……”
一听到她的声音，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好，那就让她去吧……”苏叶直接点头。
张小艾拉着她的手臂，“你疯了，跳舞不是挺好的么？”
王如烟笑笑，她现在脑子里面想着都是那小费之类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