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楚行狂方知七窍生烟、火冒三丈不是带有夸张性质的形容词,而是修真者特有的生气模式。
听到楚行狂询问,浮屠器灵先是一愣,紧接着怒气值爆发,红色的烟气从头部溢出,腾空六七米,看上去如同火炬一般。
“鸣鸿刀”指向楚行狂,浮屠道暴跳如雷,踩的地面吱吱作响。
看着刀尖不住在眼前晃悠,楚行狂相信如果现在的他是实体的话,浮屠器灵准会将他大卸八块。
不晓得哪儿惹浮屠器灵生如此大的怒气,楚行狂也不知从何劝起。
过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不值得动怒,浮屠道人用“鸣鸿刀”的刀背狠狠拍在自己头顶上,飘动的红色怒气退回头颅内。没好气道:“朽木不可雕也,气死我了。来到混沌世界都两天了,修真常识都不晓得!元婴、合体、神是修真过程,凡躯、化灵指的是战力,懂了吗?小子。”
楚行狂大感委屈,废物少主记忆中没有,以神识探查过的那些人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他向谁了解去!
浮屠道人又道:“元婴期是指灵兽与人首次融合的那段时间,一般是九九八十一天。在融合期内灵兽与人的性命连在一起,人死兽亡。人类修士最好的融合时间是炼气期,比现在的你强不到哪去,所以无论何等强大的灵兽又或是神兽,融合期内都脆弱的如同婴儿一般,故名为元婴期。八十一天的生死相依,人与灵兽已适应了对方的存在,如同一个整体,于是称为合体期。所有‘兽天变’功法修士皆是合体期,战力却是天差地别。于是根据修真者的共性特点,由低到高划分为五个层次,分为凡躯级、化灵级、空间级、结界级、领域级。顾名思义,凡躯是肉体凡胎的意思,无论法力如何强大,割断他的脖子,击碎他的心脏,都会立即丧命;化灵级的肉身已初显能量化,再无致命弱点,身体碎了立时重组,杀死他的唯一办法是耗尽他的生命力;空间级则是摆脱混沌世界的限制,在鸿蒙大世界形成一个小世界,吸收宇宙能量,实力百倍于化灵级;结界级则是在打斗时召来小世界的投影,形成绝对空间,秒杀化灵级,范围与持续时间不一,视修为而定;继续修炼,打通空间壁垒,与小世界建立联系,可随意进出。借小世界的力量,实力直逼神阶。在小世界中修士更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即便是神阶也不敢随意进入。至此已近乎无敌,群殴也无用,往小世界中一躲,谁也没辙。所以小世界才是真正的绝对领域。”
“怎么分辨是哪一级的高手?”楚行狂问道。
想了想,浮屠道人道:“没办法,各层级没有相对应的异象。总之一句话,修真者第六感灵敏无比,感觉比自己强的,别惹人家也就是了。”一句说完,浮屠道人立刻转移话题道:“‘七阶成神’前所未有,是修神功法的极致,不过仍有迹可寻。魔象征毁灭,魔之力可让你拥有斩杀‘法主’等人的力量;鬼意味虚无,可使你拥有不死之身。妖之力、怪之力也非同小可,进到下一阶足可自保无虞。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必须趁着去落凤城的机会逃走。我加快‘七级浮屠’的时间流速,模拟可能的情况,多多练习,尽可能面面俱到。同时学习熟练运用这四件法宝战斗,突破一下阶之前,你唯有依靠它们。”
楚行狂灵机一动,问道:“‘七级浮屠’能加快多少时间流速?”
浮屠道人道:“无限。”
楚行狂道:“七阶成神进阶不断运转法诀即可,我在‘七级浮屠’内修炼几百年,进到下一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行。”浮屠道人断然拒绝道:“诸世界有排斥性,超过一定境界者无法进入,否则有混沌世界最强者从旁协助,鸿均又何必用十年时间来建立空间通道。”
楚行狂满脸失望之色。
浮屠道人没一点安慰的意思,道“世上能取巧之事本就不多,赶不上很正常。认命吧!小子。”
一一一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时,楚行狂意识回到金仙之体内。他感觉累——心累,在‘七级浮屠’内整整三年,也打了整整整三年,便宜老子、辟邪、赤脚、轩辕剑、道盟十仙、勾陈子、孔雀大明王,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高手轮番欺负他,也不知浮屠器灵是如何取得这些人的精确数据。其中与便宜老子单挑次数最多,共二千七百六十三次,也被杀了二千七百六十三次。
倒在床上,刚闭上眼,门一下打开了,便宜老子走了进来。
“好儿子。”楚法随满是笑意,同级高手跑来当便宜儿子,想想都让他笑容不止:“快点上路,落凤城离此千里,晚了太阳落山前赶不到。”
强打精神,楚行狂跟着便宜老子出了门。
斩了四大高手神念,几派至少老实几天,轩辕剑等人不见人影,不知是否已经离开。他这个假冒少主也不是大人物,法能、勾陈子等人远远看着,没有走过来相送。
走到“般若寺”大门,危月燕已等在那里,牵着两匹天马。所谓天马,是长有翅膀的马形灵兽,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这点速度在修真者眼中堪比蜗牛,却是凡间界最好的代步工具之一。
“上路吧!”楚法随道。
楚行狂苦涩一笑,在“七级浮屠”中挖空心思想着怎么逃走,结果人家连个监视之人都不派,任他来去自由。
楚法随道:“你是我儿子,天下没人敢动你,安心上路。”
“没人敢动!死鬼楚行可是被绑票到这的。”楚行狂没空感叹“法主”编瞎话的本事,他遍体生寒,绝望情绪阵阵在心底闪现。“法主”不怕他跑掉,自信逃不出他的如来五指山。
“小子,再艰难的事,不做只有绝望,做下去总有一丝希望。”浮屠道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楚行狂不言,默默坐上天马,飞向远方。现在的他只想远远离开楚法随,足够的距离才能让他找回安全感。
飞了一个多小时,楚行狂渐渐安下心,这才注意到危月燕的异常。危月燕坐在另一匹天马,尽可能的挨着他。眼睛从未在他身上移开过,眼神中满是浓情密意。
楚行狂经验非丰富,知道危月燕坠入爱河。不解的是危月燕爱上的人竟然是他。尽管楚行狂也算进入修真这一行当,强行加入不存在的记忆,凭空生出感情来,这类不可思议的法术仍超乎他想象之外。昨天上午在山门前初次见面时厌恶无比,隔了一天就爱的死去活来,楚行狂自认没有如此大的魅力。他以为是勾陈子等人搞鬼,更多出几分小心。
无意中低头下看,楚行狂吓了一跳。两匹天马挨的太近,翅膀都碰到同伴的身上,随时都可能发生事故。一路走来平安无事纯数幸运。
虽然出了事摔不着他,楚行狂仍做不到视而不见。看了危月燕一眼,心知叫她离远点准没戏。指着身后的空档道:“坐过来。”
危月燕心头如小鹿乱撞。木头开窍了!木头开窍了!他叫我坐过去!他叫我坐过去。危月燕欢喜不已,跳过去双臂抱住楚行狂,人整个依偎的他背上。
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危月燕陶醉了,脑海中空无一物,只想这么依偎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危月燕突然发现楚行狂转过头来。脸对着脸,她看到他眼中期待。身挨身,她感应到他内心的波动。他内心在不断挣扎着,嘴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未说出一字声音。
“快点说啊!快点说啊!人家什么都答应你。”危月燕暗自替他着急。
千难万难,楚行狂终于开腔;千等万等,声音终于入耳。
“你带钱了吗?”楚行狂艰难的把话说出来。
“不是这句!”危月燕微怒,恨不得将他这块木头一口吞下,但还是将钱袋送入楚行狂手中。
楚行狂脸色通红,转过头来,不敢再看危月燕,低头向下面的酒楼飞去。心里不住咒骂楚法随,出门不给钱也就算了,早饭都不让吃,欺负人啊!
走到这座小城上方,被酒楼中的菜香吸引。无奈囊中羞涩,只得有求佳人。
浮屠道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道:“小子,她动机不明,修为又太弱,快点甩掉她?”
紧握手中钱袋,楚行狂回应道:“甩掉!怎么可能,人家管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