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狱卒见状,气的面皮紫青,万万没有想到之前看来颓然等死的“死狗”竟然凶猛至此!口中大呼不绝:“都给我上!堵住门口,别让他跑了!”然而残阳此时看着先前给了自己无数屈辱的小人,哪有逃跑之心?躲过一刀,欺身上前,一把握住那狱卒的喉咙,还不等他咳嗽两声,手一抖,“喀拉”一声将其脖颈扭断,抛在一旁。旁边又有两人挥刀砍上,残阳不躲不闪,气沉丹田,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惊雷,在这地牢之中隆隆不绝。而那两人与残阳近在咫尺,被这充斥着真气的怒吼一震,都觉耳中爆鸣,其中一人当即晕厥过去。另一人还在天旋地转之中,手中砍刀已被残阳夺过,一刀砍翻。后面一人看准机会猛地扑上,残阳方听到纳察速里惊呼:“兄弟小心!”,刚刚转身,猝不及防,被那人一刀刺穿左肩,血流不止。那人一招得手,正要得意,残阳一声怒吼,手起刀落将那人右臂齐肩斩下!眼见那人血流如注,惨呼不已,残阳似乎被这场景彻底激发了野兽一般的嗜血狂性,大喝一声:“你们既然都送上门来,老子便要把诸位所赐的屈辱,百倍奉还!”说罢,又递上一步,挥刀一横,那人头颅顿飞,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面目狰狞,唇口未合,仿佛仍在惨叫。众人见他将刺入肩上的刀猛地拔出,血溅五步,然而却没有一丝痛楚的表情,反倒不住地开始狂笑,都觉得这地牢仿佛瞬间变成炼狱,而他,便是从天而降的死神。一个个吓得手脚发软,面色惨白,连滚带爬的向出口逃去,然而那出口已经被他们自己锁上,仓促之间哪能打得开?残阳提刀怒吼,冲上前去。一刀便将一人从背后搠翻,其他人哪敢应战?眼见出口不通,四下奔散,绕着这小小的地牢不住地逃命。此时此刻,仿佛残阳就是下山猛虎,在自己的领土猎杀一群弱不禁风的羔羊。直杀得地牢中尸横遍野,一片血海。眼前还有一个狱卒没命地狂奔,残阳高高跃起,那一刀从天而降,开山裂海,这可怜的狱卒慌忙举刀抵挡,然而螳臂当车,竟被连刀带人劈成两半,那半片躯体仍自颤抖抽搐,凄惨不已。
扔下那把已经被自己砍缺的刀,环顾四周,突然觉得少了一人:“那个胖子呢?”突然听得“哈哈哈”一阵狂笑,回身望去,原来是那胖狱卒趁乱潜到纳察速里身边,眼见所有人都被残阳杀尽,只得破釜沉舟以求自保,将刀架在纳察速里脖子上,叫道:“好你个死狗!想赶尽杀绝么?!尽管来试试,你口口声声称他为‘救命恩人’,现在救命恩人有难了,你救不救?!”残阳听到“死狗”二字,顿时腾起万丈怒火,喝问道:“你要怎样!”
那胖狱卒强笑道:“我只要活命。你只要不杀我,我自然放了他。”纳察速里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还要谈什么条件!好兄弟,切莫理他,快快动手!我若是死了,你就将他碎尸万段给我报仇就是了!”那胖狱卒将刀一横,刀口沁入纳察速里脖颈半分,鲜血顿时渗出,喝道:“给我闭嘴!”对残阳道:“你可知道这人是谁?他是纳察罕的王子!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可就成了纳察罕王子的救命恩人,他们整个王国上下都会对你感恩戴德,荣华富贵也就指日可待了。”
残阳眯起眼睛看着那胖狱卒,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突然看了纳察速里一眼,眼中闪了两下异样的光,纳察速里当即会意,微微点点头。胖狱卒见二人眉来眼去,怕他们弄出什么诡计来,喝道:“不要婆婆妈妈的!你再犹豫不决,我就给他一个痛快!反正左右是个死,多一个垫背的总是不亏!”说罢手上略微用力,刀口又深了半分。
残阳突然笑道:“好!就如你所言,滚吧!”胖狱卒犹不相信,说道:“空口无凭,你须得发个毒誓。”残阳冷笑一声:“好,你放了纳察兄之后,倘若我伤你分毫,教我死于刀枪乱箭之下,灵魂永世不得超生!”胖狱卒嘿嘿,一笑:“如此甚好,大英雄,我们后会有期!”说罢撤了刀,迅速向门口跑去。
残阳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芒,闪电般地挑起一把刀,手起刀落,“锵锒锒”地将纳察速里身上的锁链尽数砍断,火光四射。随后纳察速里一把接过残阳的刀,猛地向那已经逃到门口的胖狱卒掷去。那柄刀去势惊人,只听一身惨叫,那刀贯穿胖子的右腿,鲜血四溅,一个踉跄,扑地倒地,兀自翻滚挣扎着。
二人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一前一后站在那胖子的身旁。胖子已经疼得冷汗直流,眼见二人到来,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冲残阳大骂道:“你……你这混蛋……刚刚发过的誓,就……就不怕遭报……报应么?!”纳察速里轻蔑的看着他,说道:“伤你的人是我,跟他无关。你这蠢猪只求他不杀你,当我们纳察罕的英雄没有本事么!?”那胖子蓦然明白过来,恨自己没有想得周全,让这两个家伙钻了空子。然而当时情况,一来自己一时慌乱,没觉察到自己话中大有漏洞;二来潜意识里认为纳察速里被铁索绑在柱子上,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却忘了残阳内力深湛,断索开链自然不在话下。
纳察速里冷冷的盯着他:“我倒是发过一个誓,待我重获自由之后,一定要废你四肢,让你不得好死!不知道阁下还记得否?”不等胖子答话,直接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拎起来,只听“喀喀”两声,伴随着胖子的惨呼,双臂顿折!
那胖子疼痛难忍,大声骂道:“你这直娘贼!有种便杀了老子!老子做鬼也天天跟着你!!”纳察速里冷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说罢抬起他的左脚,朝着膝盖一脚踩下!这次那胖子只是轻哼了一声,便疼晕了过去。纳察速里缓缓道:“四肢已废,该是你偿命的时候了。”说罢,拔出胖子右腿中的刀,手起刀落,胖子当即身首异处,一命呜呼。
手刃奸贼,纳察速里心中大畅,转身向残阳行礼道:“若非兄弟相救,速里不知还要受这狗贼多少鸟气。先前不明是非,对着兄弟大放厥词,当真是我有眼无珠,还望兄弟海涵。”说罢深深地鞠了一躬。残阳赶忙扶起他,叹道:“小弟入世未深,心智不坚,这次若非纳察兄醍醐灌顶之词,我只怕困在这里,还不知要消沉多久。”二人相视而笑。
从那地牢出来,发现身处于一山之腰。闻着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二人顿觉神清气爽,如入了桃源仙境一般。寻路下山,看着山间美景,却也是劫后的一番享受。
纳察速里笑着看了残阳一眼,说道:“周兄弟是有大本事的人,光凭小小的一座地牢,又怎会让周兄弟锐气尽失?可是有什么心事?或是什么困难?但凡告诉速里,自当全力帮兄弟解决。”残阳苦苦一笑,将那梦境说与纳察速里听,他听罢哈哈大笑道:“难怪难怪,我早该想到的!能让周兄弟少年英雄恍惚失意的,定当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了!”残阳微觉尴尬,笑道:“大哥来取笑我了。”
谁知纳察速里正色道:“周兄弟,我有一言,你姑且听之。既然周兄弟自知财富权利比不上那姑娘周围的人,倘若周兄弟连男子气概,鸿鹄之志都失了的话,恐怕才是真正要被那些纨绔子弟压得永世不得翻身了!财也无,权也无,骨也无,你让人家姑娘凭什么跟你呢?”
残阳听了,默然不语,想着自己这几日浑浑噩噩的日子,羞愧难当。纳察速里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以周兄弟的本事,何苦为了这些小儿女之事而劳神费心?江山万里,自有周兄弟大展宏图的地方,待到登极山巅,笑傲江湖,天下美人自然归心。”残阳听了,深以为然,笑道:“多谢大哥教诲,小弟定当铭记于心。”
二人边走边聊,不多时来到山下。纳察速里道:“周兄弟,我必须要尽快北上,找到我失散的伙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残阳摇摇头:“不了,小弟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京城。”纳察速里皱起眉头:“此处离长安数千里,你身负内伤,生病未愈,又是孤身一人,怎么去得?不如先跟我找到同伴,再给你寻个好大夫,待兄弟养精蓄锐,带足粮食,骑着骏马,再去长安不迟。”残阳笑道:“多谢大哥好意了,但眼下小弟耽搁不起了,我的另一位兄弟下落不明,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至于小伤小病,不足挂齿,大哥威猛过人,也别把小弟想的太孱弱了。”纳察速里点点头,说道:“如此倒是速里的不是了,既然如此,待到周兄弟事了,一定要来纳察罕,你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们纳察罕的贵宾,我在王宫随时等候周兄弟大驾。”说罢,解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件事物,交给残阳,说道:“周兄弟,待你事了,来我纳察罕,凭这个就可以到王宫来找我,可不要弄丢了。”残阳低头一看,是一支巨大的虎牙,上面刻着诸多文字和图案,仿佛隐隐透着杀气与诡谲。当下笑道:“大哥太客气了,如此贵重,小弟却之不恭。事了之后,一定去看你。保重!”二人抱拳行礼,一西一北,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