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是英雄,英雄就是在自己要死的时候还能逞英雄,大概就是这样。
落日峰,云飞龙负手而立,突然他眼前一亮,他要等的人来了。他看见空中有个白点,空中的一个白点一点点变大,一袭长衣飘飘,头发散落在空中半遮着脸,手拿长剑。身上背着七弦琴。腰上放着一把精致的玉箫。骑着一只雪白色的大雕,如同踏着在阳光照射下如同万道金光。虽然是晴天在,但正是早上,在雾气的笼罩下。烟雨蒙蒙,更添几分迷离。这人正是云逸。
停在半空中,并没有落下,而是飞向远方。云飞龙说:“你到底是来了。“说完也寻大雕的方向闪身而去,落在一片的森林中,落英缤纷,水声潺潺,鸟语花香,让人十分轻松而愉快。如一道光华一样跟了上来,这时森林中闪出悠扬的琴声,那琴声足以让冰雪融化,感到温暖,又犹如忘忧的美酒。
云飞龙一声吼,如同虎啸山林。打破这种静美。云飞龙说:“你倒是很守时间?我猜来的就一定是你。我们还是朋友吗?“
云逸不语亦没有任何表情。“不管怎样,我只求你记得当年我们曾是朋友。”云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云飞龙:“你出手吧,云逸?”那声音透出一种决绝,一种对往昔的怀念。
云逸想要拔剑,仿佛拔剑也需要巨大的勇气。眼中闪出一丝痛苦和犹豫。
云逸迅速跳上大雕,渐渐的缩成一个白点。说:“咱们改日再战。“
只留下一阵清华之气,云飞龙呆望着天空,“云逸你不要怪我,恩怨鲜血的叠加,早已与对错无关。好那就明日做个了断。”
与此同时,玉梧桐和金凤凰骑着马迅速向落日峰去赶路。倩影和云战天也在向落日赶路。
第二天,落日峰,云雾缭绕,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有两人屹立于山巅之上,云逸仔细打量了一下云飞龙。
云飞龙长衣飘飘宛若漫天飞舞的白雪,面庞犹如江南迷蒙和婉约,但眉宇间却有北国山峰的陡俊,和青松的坚毅。神态自若,轻抚瑶琴。是一首《长河吟》使听者感到仿佛置身长江和黄河边,感受到黄河的滔天巨浪,感受到长江的滚滚东逝。曲调慷慨激昂,使男儿热血沸腾,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想油锅里沸腾的油。长河吟传说为三国周郎所做,表达希望想这奔流东去的水龙一样,纵横在九万里的神州大陆上。表达了对功业的无尚向往。可也透着几分对自在潇洒生活的向往。
云逸大笑说:“这周瑜少年得志,指点江山。与你的性子不符,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做了这么多年自己不愿做的事,纵然权倾天下,你是否会有一丝真正的快乐呢?“
云飞龙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可记得我们如何相识的呢?“
云逸眼角闪过少年人的激动,当然记得:”那时你偷偷的溜出去喝酒,可是却不想被人偷光了钱。还是我为你府的就去呢?父皇那么多的儿子。咱们也是没见过面的。你当年真的把我当成朋友。我是真心的喜欢山明水秀的风景,快意恩仇的江湖。和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我心底同样喜欢这天下。这都是真正的我,并不冲突。”
云飞龙:“寄情山水,难道只是一种姿态吗?或者说你是在麻痹敌人,甚至在骗我吗?我们生在皇家,有着难以想象的危险,可是也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机会,更有可能自主的掌握命运。男儿壮志凌九霄,我不是从没有想过坐拥天下称雄一方。履至尊而平六合是所有男儿心中的梦想,然而实现的却只有一个人。可是当时我只是想想而已。母亲并不受宠。”
云逸说:“如果不是我,当年的五殿下恐怕就龙游浅滩了。“
云飞龙也面带微笑,笑意正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我没想到,咱们竟然是一个父亲,而彼此却不认识你说好笑吗?这种事只有皇家才会发生,而老头子后妃如云,儿子如雨说不定都记不得生过咱们呢?“云飞龙眼中充满了讥笑和讽刺,不知是对命运的讥讽,还是对自己的讥笑。
所以云逸和云飞龙也一段知己相伴的日子。
云逸:”那时的我们还很天真。“
云飞龙说:”是吗?你当时对我是真诚的吗?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呢?“
云逸说:“我的确向往逍遥随意的日子。但我也想攀登那叫做“英雄”的山峰。“
云飞龙说:“可是君临天下的并不是你。”
云逸说:“当年我们两兄弟齐心消灭了一个又一个敌人。虽然心有向往皇位,但我承担不起这称雄天下的代价。我们兄弟一体谁当都是一样的。“
云飞龙说:”什么代价“
云逸说“我害怕的不是失败,在权力中只怕失去了我自己。成为没有心的人,没有感情的动物。所以那座山峰那座宫殿我只能仰望。所以我醉身江湖只是相守住心里的明灯。”
云飞龙问“那的你大哥呢?”
云逸说:““哥本来是在苦中可以的走过,在悲伤中可以潇洒的走过。”
云飞龙突然语气严厉起来:“你母亲杀死了母亲的没出生的孩子,你大哥杀死了我母亲,让我母亲死在了我哥的怀里。母亲告诉哥哥要保住我,母亲临死前对哥哥说:”她希望我们争一口气替她报仇,希望我们称雄天下。当时我并不在场,只是哥哥告诉我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变了,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吐了一口血,我觉得那时我吐得不仅是一口血,而是一块心。她想不明白与世无争母亲为什么会死,难道只是因为我们生在皇家吗?从那以后他的心不再完整,那快心代表的是曾经的快乐,和自由。“
云逸狂笑着说:“你可知道我又是为何变得铁血呢?”
云飞龙说:“不知道。“
云逸说“云战天是我哥哥,他已在风雨中,我没有选择。仇恨不能使,死者升天,却能使生者堕地狱。如果可能我宁愿是我自己。”
云飞龙说:“你真的如此无私吗?”
云逸说“你错了,我是自私”
“自私?”云飞龙愕然。
云逸说“如果亲眼看见哥哥沉沦我会更痛苦。“我不愿意君临天下,怕的不是血雨腥风,而是我再也不能感受到人间的温情。“
云逸神情颇为自傲,眉宇间竟有分如同顽童一般的笑容:”你信不信,如果你杀了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报仇甚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云飞龙长长叹了口气:”被人信任和保护总是幸运的。无论这种力量是来自亲人,朋友、爱人、还是不相干的人都是幸运的。这种支持是无条件的,与你是对是错无关,他相信你,不因为任何原因,只因为你这个人而与其他无关。云逸你真的要动手吗?“
云逸点头:”这些年来咱们一直没有分胜负,我真的想看看你的实力,云飞龙“
云飞龙说:“你明白吗?无论你多么英雄,多么伟大,你注定是个失败的男人。一个辜负两个曾经爱你女人“这声音如夜枭一样的诅咒。
云逸说:”我们先绝交,在决斗。“
云飞龙说”我只和你决斗,不绝交。我忘不了你,我可以杀死你但要留在我们的情义。“
云逸突然盯着他问:”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盟誓吗?你还记得那片桃林吗?“云逸眼中竟然有种热切的盼望,完全看不出是要决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