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京都七王爷风流成性,御女无数……
首富朱富贵举家迁至京都,连带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一道来了,传言:朱家小姐美艳不可方物,身有异香,一颦一笑间夺人心魄,真叫一个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据说:朱家小姐刚满十岁就有求亲人踏破门槛,但朱富贵极宠女儿,如今十五芳龄仍没许下亲事。
最脍炙人口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天仙般的美人儿竟无人亲眼见过……
当然,没人见过怎可有这般谣言,只说是朱家小姐十岁那年去庙里上香,那庙里解签的先生只遥遥看到一个背影就已经看得酥了。
待她上完香侧过半个身子来时,解签先生当场呆傻,直至数月后因药食不进即将西去才回过神来,待他开口只一句话:“天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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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帝都一条颇为偏僻的小巷里,惨叫连连!
“饶命啊……哎哟!饶命啊——”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趴倒在地上,鼻青脸肿。
“哼,王四,你要是再不说,当心小爷打断你的腿!”
鼻青脸肿的王四对面的平板车上蹲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他一身满是补丁的短布衫,脏兮兮的手里抓着一只鸡腿边啃边口齿不清的要挟着,虽然浑身上下脏乱的很,可声音却是极其悦耳。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王四把脸埋在地上,哭的唏哩哗啦的!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不过是把一个小丫头卖给人贩子而已啊……
“哦?”少年一甩手,手里的鸡腿飞了出去,小小的个头一跳就跃下了平板车,三两步,他喀的一声就一脚踩在王四弓起的后背上,恶狠狠的道,“既然你不说,那留你的舌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说着,少年扭头对着那几个打王四的少年道,“给我一把剪刀,今天小爷就破一次戒见见红!”
一听到这话,王四一张青肿的脸一下吓的惨无人色!
“咔嚓咔嚓——”
少年举起手里的剪刀,一下下的打开又合上,嘴角是邪恶的微笑,“哎,你说剪刀剪掉舌头的是什么感觉哟?”
“我还真是好奇呢……”少年忽然蹲下身子,把剪刀一次次的在王四眼前晃过,还故作不知的问他,“哎,王四,你说呢?”
王四吓的屁滚尿流,死命的用手挡住嘴巴,嘴里含含糊糊的叫起来:“我说……我说……”
少年哼了一声:“果然是不动粗就解决不了事情,快说!你把秋月弄哪里去了?”声调里竟然有小女人发脾气时的俏皮可人。
王四哭的眼泪哗啦哗啦的,也顾不得浑身的伤痕,道:“她……她被我卖给人贩子了……”
少年一把撩起遮住前额的乱发,一张脏的厉害的脸上是一双明亮如星子的眼睛,好看的很!
“你少给小爷耍花招,要是真只是被人贩子弄走了,你会不肯跟小爷说?”
王四一听这话,冷汗唰的一下又下来了。
“好呀,你是断定小爷不会拿你开刀?大牛、二虎子,你们两个人,一个按住他,一个把他的舌头抠出来!”少年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王四一听,哪里还敢隐瞒,赶紧一把拽住少年的粗布破裤腿,他忙不迭的坦白:“是被卖到妓院了!是被人贩子卖到妓院去了……”
少年一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许多,整个人一下就蹲在倒在地上的王四面前,咬牙切齿的问他:“哪家妓院?!”
王四嘴角痛的直抽,一想到自己的舌头会遭遇被割掉的危险,什么也不顾的就说:
“是秋香楼……”
边上的二虎子机灵的很,对少年说:“老大,他刚才死活不说,现在说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少年看不出原色的脸皱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转了转,试探的问:“秋香楼有什么后台?”
“这……”二虎子犹豫着想这秋香楼的后台柱子。
趴在地上的王四已经很自觉的交代出来:“这秋香楼是当今皇上极其宠爱的皇子,七王爷出资开的啊……”所以他才不敢在一开始就交代啊!
“七王爷?”少年冷哼一声,“居然出钱开妓院?估计也是一个色·欲蒙心的色老头胚子!兄弟们,带家伙,咱们去砸妓院——”少年抄起一边的一根木棍,气势腾腾的带着一群人往青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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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楼,全帝都最好的青楼,虽说的青楼,但秋香楼却很会做生意,分了好几层,也区别成好几个等级层次。
底层的是一般身份的消遣人,但凡去秋香楼顶上几层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冲着秋香楼这么大的名声,纵使是白天,这里也是客满为患。
“喝——”
“大爷……”
酒气横生,夹杂着浓重的脂粉味。眉眼横生的青楼女子坦胸露腿,伸手勾住恩客尽显风情,而不经挑逗的恩客那毛手已经不安分的顺着那袒露的雪白大腿向上攀爬……
就在秋香楼里的嫖客和青楼女子都沉醉在这醉生梦死的酒香里,只听一声爆破声:
“嗙——”
声音响过,一根棍子飞了进来,重重的砸向一张桌子,坐在那张桌上的嫖客和怀里的妓女都吓得浑身发抖,都以为是那嫖客当家的大夫人来捉人来了,等他们抬眼看时,却意外的见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小混混。
领头的是一身满是补丁的短布衫少年,他身形娇小,合该配一张清秀小脸。
但对着众人的显然是一张抹着锅底黑的巴掌大脏脸,只能看清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眸光流转间竟也有说不出的万般风情。
有胆子大的嫖客更是探前身子,流里流气的伸手就要去摸少年的屁股,“小子,洗洗干净让爷瞧瞧,要是长得俊……”
这肥头大耳的嫖客污言秽语还没有说完,探向少年的手掌就已经被一颗碎石砸穿,鲜血泊泊而出,他一脸惊恐,但还是硬着头皮扯呼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给老子滚出来!”
环眼看一圈秋香楼内,无人有反应,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起初只是伸向领头少年屁股的手改向他胯下,眼珠子到处转嘴中恶言不断:“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多管闲事的!”
他手还没探到眼前就一花,哪里还有那领头少年的身影,待他头顶一痛反应过来时,整个人早已被从天而降的少年一脚踩在地上。
而他那一双邪恶毛手已然被一只筷子穿在了一起,而少年右手还捻着一只筷子,一脸嫌恶的看着脚下痛得昏厥过去的肥头大耳,面无表情的吐出字来:“没用的东西。”
众人一看少年颇有本事,一时之间也没人敢上前。
而同少年一道来的那些个混混全身好斗的血液因着少年的开门红而叫嚣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只待少年一声令下就动手。
乌黑的眼眸轻转,流光溢彩间,污面少年下达命令:“兄弟们,砸!”
砸场子的众人砸着砸着就到了二楼,二虎子便趁这混乱,将要救的人秋月,从房间里扛了出来。
然而,他们才开砸不久,就有官兵把秋香楼团团围住了。
见人已救出,带头揍人砸东西的少年一个激灵,抬脚踢起一张长凳直砸向秋月楼正厅大堂上悬着的镶金牌匾,才落地冷声喝道:“我们走!”
众混混四处逃窜,被官兵抓住可不是小事,而里面武功最强的少年一个鹞子翻身劈手夺过二虎子扛在肩上的秋月,这里数少年功夫最好,要是不把秋月夺过来,二虎子铁定会被抓。
恰在这时,楼外街道上突然锣齐鸣,一顶粉色软轿由许多仆从打扮的人簇拥着在楼下慢悠悠的走着,声势浩大,随行者不下百来人,而软骄过处异香缭绕,醉人心神。
首富朱富贵举家迁至帝都,他先到了一月,如今一切打点妥当后,家眷陆续都来了,这朱富贵最心疼的小女儿却是最晚到的,看现如今这排场也可看出朱富贵有多疼这女儿。
道上的百姓莫不围观窃窃私语:
“这就是首富朱富贵的女儿啊……”
“首富就是首富啊,瞧这排场多大啊……”
“听说是朱家举家迁至帝都,这朱家小姐日后择婿也定是京都人士!”
众人说得起劲,只见人群之中一白衣男子,折扇轻展,笑问道:“不过是一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轿里的也不过是个小女人,顶多就是一女子在外随从过多了些。说得这般起劲做什么……”
一边说得正起劲的几个百姓转头看一眼白衣男子,一人抱拳道:“看公子衣着不凡,莫不是也是刚迁至帝都的富家公子爷?”
白衣男子轻摇折扇,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那人也不含糊,很自来熟的就凑近白衣男子道:“告诉你,这朱富贵为人虽然不是什么高雅之士,可这女儿却是顶尖的仙人儿!”
“哦,是吗?”白衣男子狭长的桃花眼斜看向那越趋越近的粉色软轿,鼻尖有幽幽的清香传来。
那人看得出白衣男子有些不以为意的模样,便凑得更近一些,附耳道:“朱家小姐的绝世容颜从未有人见过,但名声却远至京都和关外,这世上啊,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感情他是直接忽略了那些个不认识朱家小姐的人,当然包括白衣男子在内。
“哼,是怎么个绝世法……”美艳女子他自小就见的多了去了,燕瘦环肥,性感成熟或者娇小可人。
“朱家小姐美艳不可方物,身有异香,一颦一笑间夺人心魄,真叫一个步步生莲摇曳生姿。如今十五岁,十岁那年就有求亲的踏破门槛了……只是那朱首富宠爱极了这女儿,从不曾答应下一门亲事。”
那人说得眼冒红心,就好似那朱家小姐在不远处轻摇绢帕朝他淡淡地笑。
“你见过朱家小姐?”白衣男子皱眉问着,似乎有了几分兴趣。
“不曾……”那人面上的红光被失望替代,如此美人却不得相见,实实是痒人难耐。
白衣男子轻嗤:“既不曾见过,传言怎可信以为真。”
“人说,那朱家小姐十岁那年去庙里上香,那庙里解签的先生只遥遥看到一个背影就已经看得酥了,待她上完香侧过半个身子来时,解签先生当场呆傻,直至数月后因药食不进即将西去才回过神来,待他开口只一句话:‘天仙啊……’”
说着,那人轻轻拍白衣男子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说是不是绝世!”
白衣男不回答,手执折扇,轻摇两下,这时软轿已经到他们这边人的眼前,‘啪’的一声,他动作潇洒地收起折扇,一双丹凤眼直盯那轻晃的软轿——
难道真有如此绝色?十岁便惑人心神,如今又是怎样一个妙人儿。
那顶软轿似乎可以感知白衣男子的心思,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遮挡轿内风光的轿帘掀起一角。
但见绣有大多大多银丝牡丹的长纱曳地长裙一角顺着风轻轻漾起一个弧度,仅仅这世上难得一见的上好布料就足以撩拨在场所有男子的心神了。
轿子从白衣男子面前缓缓行过,那鼻尖的异香陡得浓郁,待人深吸一口的时候却又淡去,恍若丝毫不曾有何香气飘过。
蓦地,白衣男子眸光一紧,捏紧手中乌金折扇,提起正欲飞起,闯那软轿一闯,好好看看这鲜露于人前的朱家小姐。
却被‘哐当’一声巨响惊得抬头,却见对面的秋香楼上跃下一个娇小的身形,一身粗布补丁短衫,手里扯着一个同样显得娇小的少女。
众人几乎都是同时看到那少年拉扯着少女从软轿顶上落下,砸破轿顶双双跌进轿子里,抬轿的因为这突来的力道而‘啪’的一声让轿子落了地,激起无数灰尘。
一时之间,围观的百姓开始喧哗起来,不曾以面示人的朱家大小姐却被一个混混模样的少年带人唐突了,护送朱小姐的家仆们也蓄势以待,不仅是家仆连百姓也是团团把轿子围住了。
笑话!轿子里的可是世人心中的仙女,大家还没有机会得以窥探就能随意让市斤小民唐突了去吗!
在前面领路的管家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骑马跑到轿子边,跃下马朝紧闭的轿帘躬身道:
“小姐……”这一声称呼带着询问。
朱家小姐要开口说话了!不能见佳人容颜,听佳人一语也是绝妙的享受啊,所有人都默契的静默下来,许久之后,只听轿内软软的传出一句话:
“管家,继续走吧……”那声音婉转动听,如珠粒落玉盘,不娇不媚却自带一份清新甜美。饶是听着声音,都让众男子不觉倒吸一口气,有甚者已经呼吸急促起来。
总管看一眼破损的轿顶,转身脱下织锦外袍扔向轿顶,外袍稳稳落在顶上,他从家仆手中接过长绳索扔出,手腕翻转,绳索已经把外袍紧紧的绑在轿顶。
一直在旁看戏的白衣男子不由脸色一沉,心里暗道:这朱家果然卧虎藏龙,一个管家就有这样好的功夫。再加上朱家富可敌国,若大把的财力之下又添军买马的话……他眸色不由一深。
“起轿!”事情办妥,管家一挥手,粉色软轿慢悠悠抬起来,里面坐了三个人,轿夫抬得有些吃力。
众人看朱家自己都没什么表示,也只能讪讪的让开路来。
而秋香楼里也有官差冲了出来,刚才的情形也看清了,一群人拦在软轿前不让,领头一个大胡子官差粗声粗气的道:
“停下来,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大老粗铁定不知道自己拦了谁家的轿子。
“这位官差大哥,我们是才从东疏台迁居至京都,大哥们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管家四两拨千斤的问话。
大胡子官差冷面哼道:“少跟爷爷来这一套,快让轿子里的人下来,否则我们自己上去抓人了!”
这粗盐粗语让管家脸色一紧,手已经不自觉拳起,如果这泼皮衙役要是敢冒犯小姐的轿子,他第一时刻就擒他小命!
朱家财大势大,连当今圣上都要对朱家礼让三分,如今国库收入大半来源具是朱家的,前线武器锻造粮草输送,哪一样不是朱家做的后台。
朱家未曾在圣上面前邀功也不曾讨过一官半职或是半分便宜,这浑身毛躁的官差倒是借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不敬!
“上去抓人!”大胡子蛮横的大吼一声。
众人眼看着官差就要冲撞朱大小姐的软轿,却在斜刺里出来一人,一身白袍,手持乌金折扇,笑若桃李,一双狭长凤眼邪光流转。
“住手!”
众人还在对这白袍男子颇感怪异的时候,只见男子缓步走到软轿前,低低嗅了嗅,勾唇一笑,转身从腰间取出镶金令牌朝官差一扬。
登时,官差脸色一白,纷纷跪下,咚咚咚的就磕起头来,嘴里不住的叫着:
“叩见七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总管也是一愣,到是想不到这风流野性名满京都的七王爷竟会出手相助。
百姓们也纷纷跪下,那刚才同七王爷慕容轩对话的男子更是面如土色。
一时间,大街上一片寂静,只有朱家的人站着不曾跪拜,而那轿帘低垂的软轿也不曾掀开,轿子里的人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
朱家人除了拜祭朱家列祖列宗,可以不用跪拜任何皇室或是官员,这是皇帝给朱家无数封赏里朱家唯一接受的。
原因正是那年有太监前来朱家宣读圣旨,而身为朱家一份子的年幼朱小姐也必然要跪拜接旨。
当时,府上众人都跪下来了,唯独那小小的身板挺直了背脊死活不肯跪,朱富贵生来就疼爱女儿,恐吓是不愿做的,只能在她身侧好言好语的哄骗女儿跪下,却是无果,如此一来,一份圣旨竟是在朱家耽搁了一整日都不曾宣读……
送圣旨来的公公也无奈至极,只能快马加鞭回去禀告,皇帝思来想去,便在圣旨上加了这一条,再去朱府宣读圣旨的时候,众人还是改不了惶恐之心仍旧跪着,就那小小的身影傲然挺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