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声应道:“我知道了,好困,快睡吧!”
“哦……”他有些意外,声音也跟着一滞,随即他以为她真的想通,笑着赞道:“这才乖,在家不用时时都想我,偶尔想一下就可以了。”他怕她太辛苦,因为他知道思念是一种什么滋味,曾经,他就因为她而深深的品尝过。
此番再尝,却是甜蜜,就算酸涩长一点,他也还能忍受。
翌日,天微亮,他便起床,出了门。
临行前,他站在床沿,望着那还在熟睡的她,看了良久,似乎要将她的容颜深深刻录在心间,眼神更是复杂而灼热,有深情和不舍,,还带着许多的宠溺。
最后,他俯身,怕吵醒她,很轻柔,很小心翼翼地吻过她光洁的额头,灵秀的眉宇,深邃的眼窝,挺俏的鼻,粉嫩的脸颊,诱人的红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抵制住那红唇的诱惑,只是浅尝,不敢深吻。
稍候,他收回依依不舍的深情目光,转身,他带着留恋与不舍悄悄离去,出门时,更不忘将门轻轻带拢,留给她一室的安静和许多的爱护。
他其实不知道,她早就醒来,他要走了,她怎么还能睡的着,在他起身下床的那一刻,她便悄悄醒来,只是未出声,闭着眼睛假寐而已。
……
晌午十分,东城门外,军队一切准备就绪,整装随时待发,他戎装在身,骑在汉血宝马之上,英姿勃发,翘首期盼,想再最后看一眼,那心上的小人儿。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说不来送他就不能送他,直到军队出发了,都不曾看到她的半个身影,心中虽有失落,却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带过,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说的出做的到,执幼的很。
看一眼别人前来送行的家属,他暗自一声苦笑,扯动缰绳,轻挥马鞭,“驾——”马儿随着挥鞭的动作飞驰而出,行在了队伍前面。
他不知道,他盼望的小人儿,早就混进了队伍里,跟在最后面的火头军里面。
这次,杜芊芊真的体会到了冥洛宣说的行军很苦的含义,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累的人几乎虚脱,但军法如山没有人敢不听命偷懒。
来到队伍里,杜芊芊才发现自己真的很笨,难怪那些可恶的男人们喜欢叫她作笨蛋,还真应了他们的那两个字。
炒菜,她绝对可以将青菜抄糊,做饭绝对会将好好的米饭做个夹生半熟,让人吃着闹心。
有过几次教训后,那火头队长,再也不敢叫她干那些有技术含量的活了,只敢吩咐她洗菜,打杂,打打下手。
杜芊芊在这里可没少挨他的大勺敲脑袋,差点被他敲傻,但是为了偶尔能见到冥洛宣,她忍了!只怪当王妃的日子太单一,枯燥无聊,要不,她也不用来受这活罪。
大冷天的一双从未干过粗活的葱白玉手,因洗菜,刷碗的原因,需要在冷水里浸泡,冻的通红。吃点苦也没什么,比较充实,到了晚上倒床就睡,不会失眠,可是最令她难以忍受的便是洗澡问题。
一天两天,最多四五天,她可以强忍一下,可是十天半月的她却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已经行军快满一月了,眼看就到了海冥国与新罗的交界处,也就是目的地了。
这日,大军具营扎寨在一个依山旁水的地方,杜芊芊白天,早就看到了附近山后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暗喜在心头,十几天的洗澡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
是夜,月朗星稀,夜风阵阵,吹的路旁灌木丛的草叶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一些野兽的呜鸣声,似狼嚎,又似狮吼,断断续续,随风在山谷回荡,令人有些毛忽悚然。
杜芊芊抱着准备好的干净衣裳,踏着月色,深一脚,浅一脚,壮着胆子凭白日的记忆摸索着,绕到山后,走了一段路,视野赫然开阔,前方那在暗夜里还雾气缭绕的池子,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杜芊芊心中一喜,脚下的步伐迈的轻快。
“哈哈……终于可以开心的洗个澡了!”杜芊芊喜滋滋的跑到池边,才放下包袱,正待宽衣解带,突然……
“哗”的一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从水里钻了出来,借着皎洁的月色,杜芊芊将那池子里人的样貌辩了个七八分。
墨发倾泻,在柔和的月光下,显现出万般风华,千般诱惑,凤眼微眯流露出几许疑惑,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将脸部本来柔美的线条蹦的有些僵硬。
怎么是他?杜芊芊望着那池子里慢慢向自己走来的人,有些傻了眼,没想到大半夜的竟然能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他——冥洛宣。
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月终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了他一面,忧的是怕他认出易容后的自己。
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她发现这个表面看没什么威慑力的妖孽男子,其实很不简单,洞察力超强,嗅觉更是敏锐过人,她一时不敢大意。
心中算计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要见面,只要留在军营就有机会,所以说是来日方长。
如若此番让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凭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要将自己送回京都去的,那她岂不是又要当回那无趣,等吃等喝等死的三等王妃,那还不无聊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