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钥光骑着小毛驴,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离下个城镇大约还有半天的路程,反正晚上能到,也就不着急的赶路,走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楚钥光牵着毛驴到小河边去休息,把绳子系在河边的小树上,自己则靠着大树坐在地上,附近草丛中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楚钥光听到那声响,感觉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似的,便警惕的往草丛瞧去。
只见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短发小孩躲在草丛中,全身脏脏的,袖子和裤管上也花了几道口子,双手抱着膝盖。小孩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顿时吓了抖了一下。
小孩看了一眼楚钥光迅速的抱头缩了起来。等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静,然后慢慢的抬起头。
“怎么了,娃娃?”楚钥光不敢抱他起来,怕吓着他,只好开口问一下。
小孩紧张的盯着楚钥光看,看的楚钥光都快没耐心想再问的时候,小孩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只见他指了指身后的灌木丛,好似在问楚钥光能不能去那边看看。
楚钥光看着那小孩,露出有些委屈,有些害怕,又有些无措,想哭却又忍着的表情。蹲在他面前,把他扶正,顺便拿掉他头上树叶,拍拍他身上的灰,擦擦他脸上的脏东西,眼前一亮:这小孩还是挺可爱的,粉雕玉琢的小脸,眼睛生的极好看。
楚钥光牵着他的小手,向他指的方向走去,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一眼望去,身上被剑花了好几个口子还留着血,嘴角淌着血,脸色惨白,看样子伤的很重,楚钥光蹲了下去,想去探脉,却看到蓝衣女子摇摇头,嘴张了张,似乎有话对楚钥光说,便把她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肩膀,蓝衣女断断续续的说了些话,说完便看着楚钥光,直到看见楚钥光点了下头,才安然的咽气了。楚钥光看向小孩,小孩肩膀抖着,无声的想止住哭,却止不住,便连着用胳膊抹泪,最后把脸蒙在手臂上不出来。楚钥光看着不忍心,便放下他的胳膊,只见小孩眼睛红红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楚钥光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靠着肩膀,轻轻拍着他的背。
小孩像是得到允许一般,抱着楚钥光的脖子轻轻的呜咽起来。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小孩渐渐的停了哭声,楚钥光掏出帕子帮他擦擦脸。小孩从楚钥光身上下去了,朝着蓝衣女拜了三拜,然后站在楚钥光旁边,用小手拉拉楚钥光的衣服,楚钥光想象中的小孩声音应该是奶声奶气,但小孩的声音却是清脆的好听,
“我想去找水给茗姨喝的,茗姨说口渴,我走到河边听到声音就躲了起来。后来遇到了你,姐姐,你可以帮我安葬茗姨吗?”楚钥光点点头。
事情办完之后楚钥光带上了小孩,两人来到了无非镇,楚钥光在客栈定了一间房间,和小孩吃完晚饭后帮小孩洗澡,小孩洗完后被楚钥光抱到床上坐着,等楚钥光洗完后,楚钥光便再帮小孩擦头发,楚钥光一边帮小孩擦着头发一边思量,该怎么问小孩,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就当这时,小孩低低的声音传来:“姐姐你说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和茗姨一样了?”楚钥光低头一看,小孩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不知道,除了你和你茗姨之外,我没碰到别人,你。。。”楚钥光说到。
“我知道的。从娘亲让茗姨抱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娘亲。。。。我看到娘亲拿着爹爹不离身的萧,那和我娘的琴是一对,我就知道娘亲是去找爹爹了,也许会和爹爹一起回来,也许再也回不来,那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小孩说不下去了,小小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嗒嗒”的两声,眼泪掉到小孩的手背上,小孩倔强的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楚钥光把小孩抱在自己腿上,让他面对着自己,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指拭去他的泪水,轻声说着,也许是对楚钥光自己说:“在我楚钥光出生之前,我爹娘就收养过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呆呆的,但是她很好,真的很好,爹娘帮姐姐取名为‘暖晴’,楚暖晴,想来是希望姐姐天天都开开心心,没有烦恼。姐姐笑起来给人的感觉是暖暖的,很舒服。我很开心也好喜欢有这么个姐姐,小时候,别的孩子只要骂我姐姐是傻子呆子,我就会很生气,然后就冲上去和他们打架。姐姐虽然有点呆,但她什么都懂,心里什么都明白,我爹娘也从不后悔收养姐姐,我以为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开开心心的,谁知道世事难料,我来到了这里,这里没有疼我的爹娘,没有关心我的姐姐,也没有一个温馨的家,而且连我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感觉有温温的触感,原来是小孩帮楚钥光拭泪。
“我叫白天,除了爹娘就只有姨姨和外婆两个亲人,光光没有亲人,那我当光光的亲人好不好?你也当我的亲人好不好?”
“噗”一声,楚钥光一个没控制住,笑出了声,同时也扫去了楚钥光的阴霾。心想: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这对父母也真是,居然帮儿子取这么一个名字。不过的确好记!”
“好,以后白天就是我楚钥光的亲人!”
“好了,睡吧,明天我想办法帮你查查你爹娘的下落。”楚钥光把他抱到床上,让他躺好,拉上被子帮他盖上,当楚钥光起身准备去桌边的时候,发现小孩的手抓着楚钥光的衣角,楚钥光回头看他:“我不走,不过我还有点事情。”楚钥光拍拍被子,捏捏他的笑脸,笑的去桌边坐下,想着事情。没有手机,没有电话,连个信鸽都没有,想要联系红袖,有些累人,还不如直接去找他。
蓝衣女子说白天的父亲是白无痕,人称“踏雪无痕”的轻功一流高手,几年前已经开始半隐退了,怎么会惹到棘千楼。
棘千楼是最近几年崭露头角的新门派,是个杀手门派,专靠杀人收佣金。原来真有小说中说的有那样的门派。白无痕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被下了追杀令。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楚钥光带着白天去街上,买了些衣服和小吃,白天五岁,楚钥光牵着他,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楚钥光便抱起白天,隐于人群中,向小巷子走去,人便跟着到了小巷子,去发现跟丢了人,四处张望,脸上似乎为跟丢的事情懊悔着。小孩搂着楚钥光的脖子不说话,气都不敢大声出,就怕被发现,楚钥光看他一脸认真还带着些许的害怕,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便转身走出了小巷。
回到客栈,楚钥光整理者行李,小孩低声说:“是被他们发现了对不对?而且还会连累到你,你。。。”小孩不知道想怎么表达,捏着自己的手指站在楚钥光旁边。
“是我没料到他们来的这么快,看来他们发现了你茗姨的墓,我们立刻就走,我既然带上你了就不会丢下你。”不知怎么的,对这个六岁的小娃起了想保护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