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聂云领着做了一年尼姑的苏晴离开了大悲寺,之所以停留两天,是这两天一直在下雨,洗好的衣服一直没干。也是这两天时间,聂云和一清方丈交流了很多佛法,双方都收益颇多。走的时候,聂云特意给大悲寺捐了一千万香火钱,说他也是佛门中人,算是一点心意。
大悲寺山门前,一众尼姑跟着一清方丈,为聂云他们送行。这边的苏晴则是和恩师告别,苏晴拉着师父的手说:“师父,弟子尘缘未了,不能在师父左右了,师父你要保重身体,有时间弟子会回来看你的。”
“南无阿弥陀佛。”师父念了句佛号,慈爱的对苏晴说:“晴空,佛门四大皆空,不用太在意离别,有缘则聚,缘散则去,一切随缘,以后好好走你的路……”说到这里,师父看了一眼一旁的聂云,含笑对他们说:“为师会为你们祈福。”
“嗯,谢谢师父。”苏晴眼里有着泪花。
旁边的聂云双手合十,面朝苏晴的恩师行了一个佛礼,恭敬的说:“多谢师父。”说完,又面朝一旁的一清方丈,再次行了个佛礼:“方丈,告辞。”
“南无阿弥陀佛。”一清方丈双手合十朝聂云回了一个佛礼,佛祝:“无量寿佛。”
“南无阿弥陀佛!”
山门前所有尼姑在这一刻,均双手合十,念着佛号。
聂云,苏晴,若尘,三人在一片佛号声中逐渐远去,苏晴在远去中不时回头,朝着众师姐师妹,师父师伯和方丈挥手,在和她们告别,和生活了一年的大悲寺告别。
山门前,双手合十的一清方丈,望着远去的聂云她们,眼神中竟显慈悲,只是此刻她不知道的是,和聂云的佛缘还没有尽,在N多年后,她会遇到一个和聂云长相极其相似的一个年轻人。当然,这已是后话。
天空中载着若尘、聂云、苏晴三人的专机上,苏晴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蓝天白云景色,看着看着眼皮就显得沉重,渐渐睡去。旁边的聂云就将肩膀借给她苏晴靠着,让她在自己的肩上安静睡去。
坐在斜对面的若尘,看着这一幕,他含笑对聂云说:“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幸福?”
聂云捋了捋身边睡觉的苏晴额前发,他含笑回头看向他若尘:“不好意思,我不姓福,我姓聂。”
“啧啧啧。”若尘一脸的戏谑:“看你那一脸贱笑,恶心不?”
聂云笑而不语。
“来,喝一杯。”若尘拿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给聂云。
聂云盯了他若尘一眼,接过了高脚杯,目光看着杯里如血一样鲜艳的红酒,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婚礼临近了,明明应该感觉幸福才对,却始终担心着什么,好像心里有块石头不曾落地。”
若尘主动与聂云碰了一下杯,清脆的一声叮,很是悦耳。喝了一口红酒的若尘,看向他聂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担心J吧。”
聂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眉头紧锁的他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闭上眼,抿了下唇,他说:“若尘,你我做兄弟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晴儿也睡着了,我和你说说心里话。”
若尘不言,只是端着酒杯沉默着,静听着。
“以前,J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只知道她喜欢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但我只是知道,并不了解她对我的那份感受,也没有真正是关心过,了解过她的心……直到这次来了大悲寺,在寻晴儿的过程中,我明白了,我真正的明白了J对我的那份感受是什么……”
……
若尘主动给聂云将酒倒上。
看着酒杯里又有了酒,聂云嘴角闪过一抹嘲笑:“曾经,我皈依佛门,J去大佛禅院寻我,她说她虔诚的跪拜了全国上百座寺院,一座一座的找,三步一跪,五步一扣,可寻到了我,我却如晴儿之前对我一样对她……我才知道那一份伤有多大,有多重……她和我好像,她对我的爱就如我对五姐妹的爱一样真,可以说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无私的人,而我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这一次又要伤害她,我好害怕,真的,我害怕,小雪说让J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知道吗,我欠她的,不仅没有给她披上婚纱,还让她看着我结婚,看着爱的人结婚,新娘却不是自己,这是一种残忍的伤……甚至我都能清晰的听到她破碎的心在滴血……”一滴泪从他聂云眼里溢出,是那样的晶莹,那样的剔透,一口饮尽杯中酒,闭着眼,不在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聂云沉默,若尘也沉默,与其说若尘沉默,还不如说他根本不屑一顾。
若尘细细品着红酒,看着红酒在杯子里荡漾,他说:“聂云,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和伤痛,我不想说你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对的还是错的,这没有一个标准,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有时候你可以学学我。”
闭着眼的聂云睁眼,看向了他若尘:“学你?”
若尘喝了一口酒,点头看向他聂云:“对,学我。我,你了解,我我一生和很多女人有爱,可以说她们个个爱我死去活来,不比J对你的那份爱差,而我却为什么能活得这么洒脱?就是两个字,绝情。”
“绝情?”
“你不要去替她们着想,不要怕伤害她们,不要怕她们死去活来,没有你会活不下去,我告诉你,女人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甚至有时候,她们比我们更坚强。”若尘盯着他聂云,就这么盯着:“远的不说,就说萧紫烟,她对我怎么样?她对我的爱不比J对你的爱差?我不还是一样抛弃她,可她死了吗?虽然现在下落不明,但我敢肯定那娘们还活着,肯定在酝酿如何报复我,即使是这样,我怕吗?没办法,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只能取你真正想要的,也必定要伤一个。所以啊,聂云,你该学会绝情。”
聂云沉默不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也许你说得对。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