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如果不想做,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理由;一件事,如果愿意做,也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方法。如果愿意,一切都可以。
冬季的阳光里,欧阳依依那如瀑的黑发盘在脑后,一套白色女士西服穿在她身上,竟显她的精明与干练,只是在这一刻,在见到苏静宜和苏婷两姐妹到来时,她的目光中有了一抹忐忑。
“妈,萧无涯刚才说,师叔他们走了,是真的吗?”苏婷怀着将信将疑的目光来到了欧阳依依面前。
“是啊,这不妈刚刚送他们上机……”欧阳依依侧身指了一下门外,同时忐忑疑惑的目光也望了一眼苏婷和苏静宜身后的聂云他们,见他们三人都沉默不言,欧阳依依试着问苏婷和苏静宜:“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苏静宜看了一眼妹妹苏婷,她一叹,说:“就是想请师叔他们到家里去吃顿饭,毕竟这个礼拜我们几姐妹都在忙,师叔他们也难得来一趟H市,所有趁大家都在,准备今天请师叔他们去家里吃饭,可是……”
听着这话,欧阳依依一笑,抓着苏静宜的手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吃个饭吗,你师叔他们不差你们这顿饭,也不会说你们什么礼数不周,下次有机会,在请他们吧。”
“可是,可是……”一旁的苏婷似乎有点不甘心。
“怎么了?”欧阳依依察觉了还有什么事。
“唉。”苏静宜一声轻叹,看了一眼妹妹苏婷,摇了摇头,又看向欧阳依依,她说:“妈,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今天请师叔他们吃饭,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婷婷和小雪,还有未未她们把把关,因为她们的对象今天也会到家里去。”
“……”欧阳依依当初僵住,目光也下意识投向了这两姐妹身后的聂云。
此时此刻,聂云的眼眸不自觉睁大了一分,双手也是紧紧地握成了拳。
如今的聂云虽然全身筋脉尽断,可他的听劲还在,听劲这项绝技是他苦练而来,不需要内力支撑,就如吃饭一样,是一点一点锻炼出来的,不是说失去内力,失去武功就失去一切的存在。所以他听见了苏静宜的话。
不仅是聂云听见了,就连萧无崖和冷三箭也都听见了,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甘和怨,也同时将目光投向轮椅上睁大眼眸,握着拳的聂云,他们知道了,知道此时的聂云心中定不好受。毕竟自己深爱的女人,如今竟要成为别人的女人,这换了谁,都不能镇定和接受,何况这还是聂云,还是五姐妹。
可即使如此,萧无崖和冷三箭两人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他们管不了,只能这样沉默着,替聂云不甘着。
“妈,你怎么了?”苏婷发现欧阳依依脸色不好看。
“哦没,没有……”僵在当初的欧阳依依勉强一笑,她看着苏婷说:“那妈祝福你们……只是,只是你们真的忘了聂云吗?”
曾经,欧阳依依希望五姐妹忘记聂云,去寻找她们自己的幸福,因为是为她们好,因为聂云已遥遥无期。可是如今,聂云回来了,虽然全身筋脉尽断,但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一旦恢复,她还是希望五姐妹和儿子好,希望五姐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可是这个时候听见这几姐妹有了对象,她欧阳依依心中有了不情愿,有了不甘,开始懊悔半年前主动把儿媳妇推出去的举动,可是话都是自己说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只能试探性的问,问她们心里还有聂云吗……
一提到聂云,苏婷的眼神就变得黯然,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好轻,好轻的声音在说:“忘不了又能怎么办……”
“我们走。”
突来的声音,令苏婷,苏静宜,欧阳依依都是一愣,因为这个声音任谁都听得出,包含着怒火。
将目光投去,只见萧无崖已推着轮椅渐渐远去,只留下他们的背影。
“那个叶雄怎么了?好像不高兴。”苏静宜低声喃语。
“你们先自便吧,我过去看看。”欧阳依依担心聂云有什么想不开,开始朝聂云离去的方向追去。
“妈。”
走了没几步的欧阳依依,就被苏婷的声音叫住,使得欧阳依依回头:“还有事吗?”
苏婷有点害羞的说:“那个,那个我爸妈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既然师叔他们走了,妈你就和萧无崖,冷三箭他们一起来吧,我相信你们的眼光,不会让……”
“没空。”欧阳依依淡漠且简短的话打断了苏婷。
看着欧阳依依丢下两个字就转头离去,这让苏婷和苏静宜都是一愣,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欧阳依依就从未这样对她们说过话,她们听出了欧阳依依语气中的不悦。
“二姐,妈,妈怎么了?”苏婷完全不惑的望向二姐。
苏静宜没有说话,她就望着欧阳依依离去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苦涩的一笑,她说:“能理解,原本我们是妈的儿媳妇,可如今却成了别人的,还要让她去参考,去把关,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儿媳妇亲眼亲手送给别人,恐怕谁都不会愿意去……”
听了二姐的话,苏婷明白了,明白过来的她,有点失落。
这个时候,萧无涯推着聂云正要进电梯,却被欧阳依依追上,然后一起进入了电梯。
在电梯中,轮椅上的聂云沉默着,闭着眼沉默,萧无崖也不言,冷三箭更是无言,而欧阳依依想要安慰儿子几句,可是也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随着沉默一层一层的楼上去。
就在电梯上到第五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欧阳依依忍不住说话了,她看着轮椅上的聂云说:“云儿,是你的始终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我们也不去争,等你好了后,让她们后悔去吧。”
聂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母亲的话,他始终闭着眼,沉默着。
对于这一幕,萧无崖冷冷地说:“聂兄,如果你心中有火,想要发泄,我可以把她们那几个对象秘密抓来,任由你处置,让她们尸骨都找不到一块。”
“萧兄,算我一份。”冷三箭也来了一句,他喝了一口酒,眼里闪过一道杀意:“动聂兄的女人,呵,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们去。”聂云突然睁开了双眼。
对于聂云的话,电梯里的萧无涯和冷三箭对望了一眼,最后都看些欧阳依依,欧阳依依也是不明聂云的意思,她在聂云的轮椅旁蹲下,望着聂云:“云儿,你,你说什么?”
睁着眼,戴着口罩的聂云,目光平视前方,声音不冷不热:“我改变主意了。好歹我们曾经爱过,既然如今她们有了另外喜欢的人,那就成全她们吧,几个女人,一个男人,分享爱,这对她们确实不公平,是该放手了,放下执着,成全她们,也让我看看,她们喜欢的人又是什么货色。”
听着聂云的话,电梯里的三人对望了一眼,萧无崖皱着眉说:“聂兄你的意思是,要去她们家赴宴?”
“既然要放手,要成全,也得我亲自将她们送出去,这样也不枉我们曾经爱过。”一滴泪在聂云眼眶里溢出,浸湿了脸上的白色口罩,原来放手是这样的心疼,这样的叫人心碎,可是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反而有笑,对曾经而笑,对曾经说告别。
祥云福利院大门口,
没有邀请到师叔韩封,也没有邀请到欧阳依依的苏静宜、苏婷两姐妹怀着失落的心情上了一辆出租车,只是在车子开出百米远后,车中的苏静宜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欧阳依依打给她的,电话内容就是她同意去赴宴,去替她们把关,就连萧无涯和冷三箭也同意,只是要多带一个人,那就是叶雄。欧阳依依给的理由是叶雄对于罚狱很重要,不能让其离开眼皮下,如果同意叶雄跟随,就同意替你们把关。
苏静宜和苏婷自然同意,不就是多加双碗筷的事么,只要得到了妈的祝福,聂云生死兄弟的祝福,比什么都强。只是苏静宜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突然同意要赴宴了?
这个问题,欧阳依依也给了一个答案:“你们虽不能成为妈的儿媳妇,但这不代表妈不祝福你们,怪只怪妈没有福气。”
失望的心情,在接到了欧阳依依电话后一扫而空,载着两姐妹的出租车倒了回来,同时也给家里的父母打去电话,叫其准备一下,贵客即将到来。
这个时候,在楼上某窗户玻璃后面出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透过玻璃,望着那大门口等候着的苏静宜和苏婷,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喜悦,他的眼神也跟着在笑,笑中在低语:“不懂放手,皆为困兽,我放了你们,希望你们能真正的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