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不休,琴声不止。
暗无天日的苍穹下,寸草不生的荒原上,数百堆熊熊篝火的映衬中,神圣黑塔残破一事彻底激怒数以万计的强者,让整片天地都处于了场面恢弘、规模空前的血腥杀戮中,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剑气纵横、残肢乱舞!
惊心动魄的杀戮,少数人生来,无数人死,尤其是风、火、电三个异能本源的开启,更是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戮高潮,被禁锢将近半年有余的风甜、火灵儿、J三人完全是在发泄被禁锢的恨,特别是J,如果她没有被禁锢这里,就不会知道父亲在这里,还是看守她的人,也更不会亲眼面父亲死在爱的人手里,悲痛化作愤怒,她要毁灭这里的所有。
面对数以万记的强者,鬼奴、忆千雪、风千娘、毒龙、财神、高少东、月无光等人各一个战场,杀不完的强者,躲不掉的战场,血染了他们的衣衫,杀机禀然越来越处于败势。
韩封,独自一人守护苏家五姐妹和“睡美人”,他的战场早已是修罗地狱,当见到月神,不,是儿时同命相连如亲妹妹的欧阳依依被一剑穿心而陨落,他没有悲伤,因为他早已看透了生死,这躲不掉,只是多少有点感伤,感伤让他化作力量,寸步不离,坚守自己的战场不受侵犯!
苏家五姐妹,苏晴,苏静宜,苏雪,苏未,苏婷五姐妹见到月神陨落,她们在尸堆中悲泣,那不仅仅是月神,还是她们的亲人,这些日子来,虽然没有和月神有很深的接触,但月神对她们的照顾不曾少一丝一毫,完全把她们当做女儿看,现在又为了保护她们而死,曾经和月神相处的点点滴滴像风一眼在她们脑海里刮过,刮得好痛,看着到处都是杀戮,都是尸体,都是鲜血,她们恐惧着,哭泣着…
黑塔,所有的杀戮都是围绕着血池中央的黑塔,如今裂痕累累只有八层的黑塔底层,蓝裙飘飘的水中月将血肉模糊地若尘轻轻放好,早已经被伤痛泪洗过的脸还是忍不住在抽泣,她看着放好的他,轻轻地说:“你确实该死了,只是为什么要走在我前面……我的债,你还没有还……记住,你欠我的必须还,先在下面等着,我一会……来!!!”
来字说出的刹那,向来很静的水中月眼里闪过了一抹血红,她慢慢的起身,起身的时候,水能本源也开始释放出了强大的毁灭之力。
唰!
随着水能本源的开启,她整个人冲天而起入了规模空前的杀戮中,口中冰冷厉呼:“萧臣匹夫,出来!!!”
风、火、水、电,四大异能本源释放出的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在整个规模宏大的战场上横扫,恐怖至极,到处都是电光闪烁,火光熊熊,龙卷风一道又一道,冰雪的世界更是一封一片,一片一爆,到处都是残肢碎体,残忍至极!
宏大的场面,此时竟在黑塔上面的他眼中。
聂云!被镇珠石镇压吸住的他睁开眼的第一眼,就是残肢乱舞、规模宏大的杀戮场面,第二眼就是月神的陨落方向,他亲眼目睹月神在半空被一件穿心而陨落地上。
就这样,他就这样望着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灵动的眼眸,充满着怜爱,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知道此时脑海一片空白,就这样望着,与那双充满怜爱的眼睛对望着……
悄悄地,一行泪从他眼眶里滑出…
泪,好晶莹,还凄痛。
“月……妈……”他咬着牙发出了这个他一直想唤却压着不唤的称呼,只是没有想到唤出这个字的时候,是这样的痛心。
他抽泣着闭上了眼。
闭着。
他闭着!
“——啊!!!”
猛然间睁眼,压不住的痛令他仰天而啸,震破了苍穹,令整个荒原上的强者且感觉刺耳,残塔撼动,被他的厉啸而震动,导致整个荒原,整片土地都在颤抖,杀戮中的所有人在摇晃着,暗无天日,电闪雷鸣,血池翻涌着,大地开裂!
宏大的杀戮场面开始了东倒西歪,却怎么也停下那为苍生而谱写的一首安魂之曲,虽停不下,却也安不了他那撼动的灵魂!
“聂云!”声音传进了聂云的耳中。
这个声音很冷,就如他的人,他的眼神一样冷,很漠视。
残塔之上,中心位置的圆形巨石台上,痛心而啸的他投去目光,左前方有个人,那个人一头长及腰间的花白长发束成一束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里面紫衣,外面月华白长褂,整个人气宇轩昂,尤其是他的眼神,冰冷彻骨,漠视苍生。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
他漠然地看着他悲痛恨骨的脸:“是不是很想千刀万剐了本座?”
聂云!他不说话,他沉默不言,只有眼神,只有那双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一双杀眼在瞪着他百里屠苏。
“本座就喜欢你这种眼神,明明想杀死本座,却又无可奈何。”百里屠苏单手负后,含着一抹笑来到了两米高的镇珠石面前。
聂云立于镇珠石上面,被镇珠石的神秘力量吸住禁锢着,他俯视着下面的百里屠苏,身体想动去扑杀他百里屠苏,却这么也冲不出去,就如笼中困兽。
“想知道为什么你进入黑塔九层会成魔么?又想知道为什么现在被镇压吸住出不来,有恐怖的实力却成了困兽么?还想知道现在为何自动清醒了么?”百里屠苏收回了看聂云的目光,开始绕着镇珠石走。
边走他边说。
“传说天地间诞生了一颗奇石,奇石吸收天地间极阴和极阳之气,最终石心成珠,一阴一阳,生死轮回,唤名阴阳珠。可没有人知道其它石头哪去了,对,其它石头就是这个镇珠石,只有它才能镇住阴阳珠,这也就是你为被吸住且魔性大发的真正原因,当然这也完全是你的怒气所至,你的怒和恨越大,你的魔性就越强,反之你怀着慈悲心,你得到的就不是魔。”
百里屠苏抬眼看向聂云,含着一抹笑。
“这片土地之所以千年万年亘古不变的在天空中存在,皆是黑塔提供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支撑,也可以说是黑塔里的阴阳珠,没有阴阳珠,就是四大异能本源,可你到来了,阴阳珠归位,你就成了提供支撑这块土地的能量根源,土地分散了你的力量,分散了你的魔性,自然你就清醒了。”
镇珠石上面的他一袭纯黑色长衫,他闭上了愤怒的双眼,咬着牙说:“这一切为了什么?!要我命么?……好,你拿去,用我的命换她们。”
为什么!
“为什么,呵,为什么,问得好。”
暗无天日的苍穹下,琴声悠悠,规模宏大的杀戮场面在琴声中持续,唯一安宁的地方就属这残塔之上,因为这里只有他聂云,只有他百里屠苏。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恩怨,有的也只是一段缘分。”百里屠苏深深地看了他聂云一眼,离开了镇珠石面前,转身走向了黑塔边缘,望着一里外的杀戮场面,背对着聂云说:“一个人的路,一个人走不完的路,漫长的黑暗和恐惧穿越时空一直伴随,没有黎明,没有曙光,万物四季轮回,而自己却只能看着,被上天摒弃,这样的苍凉和孤独,你体会过么?”
“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聂云睁开了双眼,望着他百里屠苏那苍凉的背影:“原来,你欺骗了所有人,根本没有命运之盘一说,全是为了你的结束,为你而终结,你已不在是人。”
“一点就透,聪明人。”百里屠苏侧目看向身后的聂云:“本座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魔鬼,你是真正的魔鬼,为了自己的结束,千百年来你知道你搭上了多少人的生命么,说你的人生一片黑暗,没有黎明和曙光,被上天摒弃,殊不知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黑暗和曙光只在你一念之间,就比如你们阴阳宫所信奉的阴阳。”
“哦?”百里屠苏饶有兴趣的回头看向他聂云:“你觉得你现在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命运在人心,比如快乐,你不快乐,谁会同情你的悲伤?”
“比如你坚强,你不坚强,谁又会怜悯你的懦弱?”
“比如努力,你不努力,谁会陪你原地停留?”
“比如珍惜,你不珍惜,谁会和你挥霍青春?”
“比如执着,你不执着,谁会与你共进退?”
“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寻找到生命的闪光,而不是自摒自弃!”
“好,说得真好,你聂云不愧是念了几天经,通晓大道佛理的人,只不过本座不需要这些,因为本罪是罪人,命运早已摒弃了本座,既然本座被摒弃,那么本座也就要摒弃苍生了。这就是本座掌控的命运。”
聂云盯了他百里屠苏好一会儿,他才道:“好,既然你想结束,我聂云成全你,但请放他们走。”
“你这是在求本座么?”
聂云咬了一下牙,冷冷地盯着他百里屠苏:“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如果非要求,好,我求。”
扑通!没有任何的丝毫犹豫,聂云在镇珠石上面跪了下来!
他不跪,他不求,所有的人都得死,那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死能换回他们安全,他愿意,也更别说什么尊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里屠苏仰天朗笑。
朗笑中他盯着聂云:“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聂云也算得上一位令人尊崇的强者,更知道你这一跪是价值连城,现在竟然没有犹豫,可见那些人对你有多么重要,同时也说明你聂云牵挂太多,这样的你永远都胜不了本座,胜不了又何谈成全本座?殊不知不懂放手,皆为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