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一片荒暗,除了数百堆熊熊篝火外,就是那些无数女性强者围在篝火旁,以及还在赶工修建神台的工匠,除此之外,再无可疑人物,也除了那美妙的琴音外,更没有其他宏音。
“是谁在装神弄鬼?”聂云确定他不是幻听,一双犀利的眸子扫视任何可以之地。
没有回答,除了琴音覆盖整个黑塔荒原数里。
“是屠苏。”
“屠苏?”门口的聂云侧头看向屋里说话的月神。
“对。”月神点头,因为那个声音她熟悉,她道:“琴音就是屠苏所奏。”
“是他在抚琴?”聂云眉宇微皱。
“聂云。”
似从天际而来的宏音再次传来,令聂云心中一愕,朝声音的方向投去,那个方向是木屋的右前方,哪儿有一座气势宏伟的神台,神台之巅立有木杆,木杆上挂有灯笼。由于聂云的视线低矮,不能见神台之巅上有何人,只知道声音就是从哪儿传来。
“本座已恭候多时。”
锵!
伴随着屠苏的声音,一道气势非凡的琴气从天而降,直射他聂云。
从天而降的杀人琴气没有预兆性地打在了他聂云身上,甚至在木屋门框上都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琴痕。
“云哥——”屋里的苏雪脸色大变,朝聂云跑来。
然当苏雪要拉聂云的刹那,却又是脸色大变,因为她拉的这个聂云凭空消失,拉到的不过是聂云的一道残象罢了。原来早在杀人琴气从天而降的刹那,聂云就已经闪开,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象。
看着这一幕的月神,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来到门边,朝屋外左前方看去,发现聂云正一脸阴沉的站在那儿,一双摄人心魄的寒眸直射屠苏所在之地。
神台之巅,抚琴的屠苏,嘴角勾起一抹残笑,一边抚琴,一边言道:“多日不见,功力竟又涨一成,看来你遭受天谴,并不是一无所获。”
什么?!
聂云心中骇然,他遭受天谴醒来之后,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力量浑厚无比,这件事只有他聂云一人知道,可这屠苏竟隔空射来一道琴气,就试探出了自己的功力加深,当真是令人惊骇。他屠苏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不是要见本座么,为何不上来一叙?”
屠苏的声音再一次传进聂云耳中,令心中震骇着的聂云眼眸寒了一分,踏步就要朝神台而去,可是刚刚动步,他就停下了,停下的他侧头望向木屋门口的五姐妹。他不放心五姐妹,他害怕这是屠苏的调虎离山。
“有我在,没人敢伤害她们。”月神洞悉了聂云的担心。
聂云的目光从五姐妹身上转移到了月神身上,他就这样凝视着月神,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月神,直到神台之巅的屠苏传来一句:“这么一点距离,难道你聂云不自信你能第一时间回到你五姐妹身边?伤五姐妹就等于刺激你聂云,你聂云成魔,对本座有何好处?生母都不信之,世上又有何人可信?凭此三点,你聂云有理由担心么?”
琴声在天地间谱奏,谱动着他聂云的心灵,他从月神身上收回目光,投向神台之巅,踏着步朝神台而去,留下一句:“有劳待守。”
月神望着朝神台而去的聂云背影,什么都不言,转身将五姐妹请回了屋。
朝着神台一步一步接近的聂云,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神台之巅,在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眼神中也竟是可怕的深邃。一席纯黑色长衣的他,在神台周围无数工匠的注目礼下,他聂云踏上通往神台之巅的木质阶梯。
木质阶梯宽三米,斜而陡,一步一步层层梯高,总计五百步,每踏一步,聂云就距离地面高一分,距离神台之巅近一分。
琴声伴随下,一步一步向上而踏!
可怕深邃的目光一直锁定神台之巅。
两位世间不二人物的巅峰强者,距离越来越近,他!他!他们的会面将掀起一场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又要为天下众生谱写一曲什么样的风起云涌?
神台之巅!朦胧光线下,一人,一长案,一古琴,一香炉,专注抚琴的他背对上来的阶梯。渐渐地,他的黑发开始从神台之巅的边缘升起,接着是他那一双深邃可怕的鹰眸,又是他那坚毅冷峻的容颜,他的脖子,他的双肩,他一袭纯黑长衣的胸膛,半个身子都显露了出来,直到他的脚踏上了神台之巅,才令抚琴的他嘴角杨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琴声不止,他驻脚不前。
寒冷的夜风吹动了他的黑衣,却吹不动他那可怕深邃的眼神,他盯着他,盯着前方这背对他而抚琴的他,这位只有闻名而不得见的阴阳宫宫主:屠苏。
在他的眼里,前方的屠苏背脊端直,一头灰白及腰长发蓬松不羁地披在背后垂于腰间,发尾用紫色绸带绑扎,一袭拽地白色宽袖气势长衣,长衣之上绣于精致花纹,神秘玄妙,竟显他无与伦比的王者儒雅之风。
“邀聂某来,却只顾抚琴,不知何意?”
“以如此美妙的琴音会你,不好么?难不成你希望以武会你?”抚琴的他嘴角微扬,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他:“聂云,我们又见面了。”
琴声中,朦胧光线下,他望着他侧来的容颜,霎时间,双眸竟大了一分,他,他容貌俊朗,气宇轩昂,尤其是他那如宇宙深处般深邃幽远的双眸,让人看之不穿,好熟悉的一张容颜,是他,竟然是他,他脱口而出:“百里。”
琴弦在他修长的十指下被拨动,发出了美妙的琴音,在美妙的琴音中,他笑而不语。
“你不是屠苏?”聂云惊疑的话朝他传去。
“百里是本座,屠苏也是本座,本座姓百里,名屠苏。”
“…百里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