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峰,山峰之巅。
深秋的寒夜,一只巨大的白鹤载着一个白袍人,悬浮在“玉京峰”山顶外面的悬崖上空拍打着双翅,几缕纯白色羽毛在月下摇摇而坠。鹤背上双手环抱着的风玉堂居高临下如天外来客俯视着前下方的他和她。
“你还敢现身。”聂云那如刀锋般的双眸射出两股寒冰。
“我是你挥之不去的噩梦,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嘿,嘿嘿嘿嘿嘿。”夜空上的风玉堂阴笑着,阴笑中又说:“怎么样,之前的噩梦消化了么?现在我可又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希望你能承受得了。”
“杀了这个惨无人道的畜生,为大爷和阿婆报仇。”徐惠的愤怒不比聂云低,她对夜空上那风玉堂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杀我?呵。”风玉堂冷笑:“你们觉得我有那么容易死么?”
“我倒要看看,今夜你还拿什么来调虎离山。”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聂云身上弥漫开来,一举掀飞了周围地上的尘灰残叶。
徐惠知道自己是聂云的拖累,她望着浑身杀气尽显的聂云:“尽管去杀了他,我的安危不那么重要。”
“看来经过前两次噩梦,你们都有了后遗症,唉,罪过罪过。”白鹤假心假意的摇头一叹,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木盒,看着手中木盒说:“今夜来,不瞒二位,是我风玉堂一人独来,同时也不是来找你聂云开战的,而是给你带一样东西。”说着话的风玉堂嘴角一笑,抬眼看向下方的聂云:“想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么?”
“管它是什么,今夜你都得死!”聂云单脚跺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见此一幕,风玉堂脚下轻点,使得脚下这只大白鹤一声尖锐的鸣啸,载着风玉堂如风一般飞走。
“缩头乌龟!”聂云从半空飘身而下。因为前面是宽阔的悬崖,而那风玉堂又在白鹤的帮助下出现在了百米外的夜空,这样一来,纵使他聂云拥有超自然的风行步,也休想抓住他风玉堂。
“聂云。”相距一百多米的风玉堂站着鹤背上,望着山顶栏杆处一脸铁青的聂云,嘴角一笑:“我知道我不是你对手,但你想要抓我,哼,一个地,一个空,纵使你轻功绝世,也休想奈我何。现在接住你的东西吧,相信你会喜欢的。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唰!
木盒被风玉堂抛出,划破黑夜,穿透空气朝聂云直射而来。
月色清冷,寒风瑟瑟下,聂云眼眸如炬,洞悉了那木盒飞来的路线,可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单脚跺地腾空而起,一个回旋踢,将那飞来的木盒踢落在地,啪的一声撞碎在地上。
聂云不用手接,就是防止那风玉堂在木盒上做什么手脚,毕竟这风玉堂卑鄙、无耻、残忍、邪恶,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然而当那木盒落地碎裂后,聂云投眼看去的刹那,眼眸在黑夜里瞬间睁大。
铃铛!月光下,出现了铃铛!
银色的铃铛,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音铃!苏晴、苏静宜、苏雪、苏未、苏婷她们的随身之物,他和她们的定情之物,人在铃在。
五个银色的铃铛是那般的熟悉,那般晴天霹雳地闪现,刺疼了他的眼,扎痛了他的心,掀起了被他掩埋在心里最深处的那抹波澜。
风中飘舞的残叶,记忆泛黄的过往。
月光下,刺骨的山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和他的发,却吹不动他那张被泛起了惊澜的脸,他深深凝望着那五个熟悉的铃铛,眼眶里有水雾在打转,他忍着,他一直忍着不让掉下来,可是它还是掉落了下来,因为她们消失得太过久远,久得快让他停止心跳,让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再次见到她们,见到自己的爱人,如今终于幻现,那颗在黑暗中飘摇而始终靠不了岸的心,在这一刻闪现了光明……
“晴儿……”他轻唤着来到了木盒摔碎的地方,蹲下身来,含着脸上那止不住的泪,用那颤抖的手轻轻地,轻轻地,将她们一个一个拾在了手心里…
把她们放在手心里,静静地捧着,用手里的余温温暖着久别的她们,把她们放在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呵护着,让她们听见自己的心跳,让自己感受她们在,她们还在,真的还在…
风起私语掀起了曾经那被掩埋的一段又一段记忆,似倾诉支离破碎的人生荒凉,似漫阅无尽无止的岁月沧桑。
“聂云你怎么了?”徐惠不知道那五个铃铛的含义,她疑惑的来到了聂云身边,轻声问询。
聂云没有回答,他闭着眼蹲着,将那五个铃铛拽在手里放在自己心口,静静地感受着她们,让那凄美的流星在自己脸上尽情的淌…
唰!
载着风玉堂的那只白鹤飞了过来,悬浮在夜空。站在白鹤背上的风玉堂双手环抱于胸前,俯视着下方蹲着的聂云。嘴角闪过一抹残笑,饶有兴趣的打破了这山峰之顶暂时的沉默:“啧啧,你刚才一脚把她们踹了,哎呦,她们好疼哦,你真忍心,真下得去脚。嘿,嘿嘿嘿嘿嘿。”
“她们在哪儿?”聂云缓缓地站起了身。
“你这是在问我么?”风玉堂阴笑着看向下方背对自己的聂云。
手中的五个铃铛被聂云轻轻地放进了怀里,然后睁开他的双眸,一脸无情的转过身来,凝视着上方的风玉堂,凝视中,聂云开口:“把她们带到我身边,我可以将阴阳珠交给你。”
“呵。你这在和我做交易么?”风玉堂摇头一笑:“看来五姐妹对你真的很重要。只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别说我不能带五姐妹给你,就是阴阳珠也不归我沾手,因为我没有资格。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面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骚扰你,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那你带我去见五姐妹,去见你们阴阳宫宫主,我亲自和他谈。”
“聂云,我不能给你带五姐妹,并不是带不来,而是……”风玉堂从他聂云咧嘴一抹邪笑:“而是她们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么?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