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列车在夜幕下行驶,窗外的夜色不停掠过他的眼,他就这么坐在卧铺车厢过道上的椅子上,这么看着,想着,似乎他的眼可以看穿黑夜,在黑夜的尽头发现那一抹曙光。
“我说妹子,你不要啃了行么?”
在上铺啃着鸡爪的妹子,望了一眼过道椅子上坐着的他:“怎么了?”
“这都大半夜了,你说你都啃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无法休息啊。”
啃鸡爪的妹子楞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些鸡爪都我妈给卤的,是土鸡爪,今晚不啃完,明天恐怕就坏了,要不你帮消灭它?”
“这,这不好吧……”椅子上的佐哥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佐哥也开始吧唧吧唧了。
第二天上午,乡间小镇,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城市的繁华与喧闹,有的只是大自然赐予的宁静和乡里乡亲的淳朴。
从大城市来的佐哥出现在了这个镇上,这个镇是H市管辖范围的一个小镇,叫着“星河镇”。镇上街道不像大城市那般热闹,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穿行,以及三轮车、摩托车、偶尔过一辆的货车。
背着旅行包的佐哥戴着一副墨镜,顶着大太阳站在镇上汽车站门口,他左右看了看,招了一辆摩托车,摘下墨镜,用普通话对三轮司机说:“师傅,你们这儿有个沈家村吗?”
“沈家村?”摩的师傅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得体的佐哥:“10块。”
佐哥从这摩的师傅眼神中,看出了这家伙绝对喊了高价,但自己要找人,10块就10块吧,点了一下头,坐上了摩托后面:“走吧。”
一声走,摩托车呜呜几声就载着佐哥朝沈家村而去,不过在离开这镇尾的时候,摩托上的佐哥发现了养眼的一幕,那是一个铁匠铺,一个中年女人穿着背心居然在干男人打铁的活,黑铁砸红铁,花朵四射,汗透浃背,在奶沟里流成溪。让佐哥心里暗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沈家村,是星河镇范围下众多乡村中的其中一个,距离星河镇镇上有十里路程。沈家村一共有二十几户人家,总人口一百多人。虽然叫沈家村,但里面也不全是姓沈的人,其中也有几户杂姓。
由于国家的政策好,现在乡村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楼房,乡间小道也都是水泥路,不过政策再好,乡村始终是乡村,依然有稻田,有土地,还有果园。由于现在是夏初,所以地里的玉米杆一片青悠,稻田里的禾苗也在茁壮成长。
载着佐哥的摩托车在沈家村村头停下,佐哥下车后,一路问询村民,沿着乡间小道来到了村西头靠近河边的一户人家院门前。经过打听,这户人家就是佐哥要找的那个女孩家。
院门前有颗枝叶茂盛的白杨树,鸟儿在白杨树上噪叫,佐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面前这户人家与其他村民的家不一样,因为其它村民的家都是两层小洋楼,而这家却不是楼房,而是很宽的砖瓦房。透过院子可以看见里面的格局是那种三合院,正面是砖瓦房,左边是牛栅栏,里面有头牛,右边是猪圈,猪还在叫。院子里有十个平方大小的空地,空地是用土灰铺成,上面有两个三角支架,支架上横着一根竹竿,竹竿上面晾着衣服,从哪些衣服来看,有女人的,有男人的。
站在院门外的佐哥点了一支烟,他在愁,因为自己平白无故来找那女孩,还只是为了听故事,这是不是有点冒昧了?可是他佐哥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做的人,沉了一口气便扔掉烟头,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前喊:“有人在家吗?”
喊了几声后,屋里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带着袖套的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看上去四十多岁了,她来到院门外,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衣着得体且背着一个旅行包的年轻人,他说:“你找那个?”
“请问这里是沈沐的家吗?”佐哥礼貌的问。
中年妇女一听沈沐两个字,眼神明显有点变化,她试着问:“你找她做什么?”
擅长察言观色的佐哥一见这样,那么可以肯定这就是沈沐的家,于是他说:“你应该就是沈沐的母亲吧,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沐的学长,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去学校了,学校老师担心她出事,所以派我来看看。”佐哥知道自己这次来太冒昧,所以只得找个理由说自己是沈沐的学长。
“你真是我家小沐的学长?”中年妇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上前拉着佐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劝劝我家小沐吧,那死丫头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大学,只有这样才能改变她的命运,可她就是一根筋死活不去上学……”中年妇女是越说越激动,甚至眼泪都出来了。
佐哥对于这一幕完全不理解,经过一番细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同一时间,距离沈沐家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小河两边竹茵成群,在竹茵下有座石桥,石桥上有两根小木凳,凳子上分别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长发美女。两人拿着鱼竿在钓鱼。
安静的石桥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细看,坐在木凳上的女孩青春靓丽,五官端正,皮肤胜雪,年纪看上去不超过20.的她身材高挑,上身穿着一件白T恤,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是平底鞋。
挨着这女孩坐在一起的男人留着平头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由于是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五官。如果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握着鱼竿的手在轻微颤抖,就如一个神经有问题的病秧子。
一阵微风拂来,竹茵婆娑下,石桥上的女孩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是中午了,于是她含着微笑看着身旁的他,轻言细语:“大叔,中午了,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被称为大叔的男子没有说话,更没有抬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女孩的话,或者根本不在乎所有。看着这一幕的女孩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懂,她收起鱼竿,然后挽住男子的胳膊,将他扶起。男子也听话,起身开始在女孩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
同时也是男子起身朝家走的这一幕,让他的头抬了起来,这是一张极度英俊且极度憔悴的脸。如果认识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指着他惊愕的吐出两个字: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