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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主动松手

鸦雀无声的隔世涧,所有的人都这么站着、望着那不知被捅了多少刀的罚狱之主聂云。所有的人都在惊讶,不是为捅了多少刀而惊讶,而是捅了不知道多少刀的他却依然那般坚持着,死死抓着她们不放。

鲜血,鲜红的血开始沿着石壁顺流而下…

四姐妹看着顺流而下的血,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有那么点恐惧,望着死死抓着她们的聂云……

聂云的脸色通红,虽然他紧闭着嘴唇,尽量不让鲜血从嘴里淌出来,但却还是没有做到,阻挡不了那从他身体里不断翻涌上来的鲜血,让他一口喷了出来,喷在了四姐妹的脸上……

鲜血染红了四姐妹的脸,让她们有那么一秒的空白,接踵而来的就是无休无止的惊恐,她们望着聂云,询问着聂云你怎么了?为什么有血喷出来?……无论四姐妹怎么问,怎么哭,怎么乞求,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聂云更是闭口不谈,只是带着那抹亘古不变的笑容望着她们…

除了四姐妹,没有人说话的隔世涧此时显得那么的苍白…

从前,每每到了惊险万分的时刻,哪怕是死亡已迫在眉睫,只要有聂云的出现,就似乎意味着一切都会有所好转,就意味着没有人会死亡,就意味着救赎与劫后重生,他永远都是那样强大,他是罚狱之主,他是聂云,他光芒万丈,他必须强大,只是强大的他也有着最脆弱和最倔强的灵魂,他要把所有的苦难都自己来抗,是疼是苦不论有多难熬多痛苦,从他口中说出都好像呼出一口气一样的轻巧,让人安心,他保护她们唯一的方法就是“你们不必知道”。一句话,多绝,多沉重。

可是最后,无论这句话有多绝,多沉重,都阻止不了这位强者的离开。

“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椅子上的萧臣挥了一下手,一架钢桥就延伸了过去,朝着对面眼神显得有点呆滞的若尘:“恭喜你除掉聂云,成为了一个背叛兄弟的无耻小人。”

看着那架钢桥延伸过来,若尘机械的站起了身,扔掉了手中那把带血匕首,带着一脸的血迹来到了泪流满面一脸痛心的水中月面前,若尘不去看水中月的目光,因为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他一把抱起了水中月踏上了钢桥朝着对面一步一步走去……

走过来后,几个亡命死士立刻用枪包围了他若尘,那钢架桥也被第一时间收了回来,五米宽的鸿沟再一次隔绝了一切,只是对面只剩下了聂云和苏家姐妹一家。

萧臣抬手一挥,用枪围着若尘的那些亡命死士均退开。萧臣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若尘面前,就这么凝视着他若尘,在凝视的过程中,萧臣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抓住了若尘的左臂,开始给他若尘清毒。一边给清毒,一边说:“罚狱之主聂云死在你手,你将会被庞大的罚狱追杀,无休无止的追杀,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所以你想要和你心爱的人安全,你只有一条路,那是听萧战的号令,帮助萧战消灭罚狱,一统黑暗。”

若尘呆滞的眼神没有一点神采,似乎没有听见萧臣的话,又似乎听见了,但不管听没听见,此时对于他若尘来说都已经不那么重要。

这个时候对面,被恐惧、惊喊、悲泣、乞求所包围的四姐妹安静了下来,因为她们知道了,知道他真的要离开了,任由他多么光芒万丈,任由她们如何乞求哭喊,都要面对这摆在眼前的残酷现实。现实除了去接受,还能怎样呢?

四姐妹脸上有着他喷出来的血,她们安静了下来,就这样望着她们的当家人,默默地流着止不住的泪望着那张坚毅的面容。

“坚持……在坚持……只有坚持一会儿……就好……”聂云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很虚弱,每开口说一句话,鲜血就会不断从他嘴里淌出来…

“云哥……”苏雪的声音已不能自控,泪已迷蒙了她的双眼,让她都有点看不清聂云的容颜,她挣扎的说:“放手……放手吧,云哥…….”

“小雪你别挣扎了,他是不会放手的……”苏晴闭上了眼睛,泪从闭着的眼皮下不断往外涌:“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我们安静说会儿话吧,或许这是我们……我们最后说话的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傻……松开了我们,你还有出路……这样我们都没有路了……”苏静宜已哭得不能自已:“没有了你,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松手吧……”

聂云双手抓得死死的,哪怕背上被捅了几十刀,都没有让他松一分手,甚至都没有哼一声,他的坚毅全部来自于她们,他淌着血的嘴唇微微上扬,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他说:“我记得我说过,不论任何时刻遇到任何困能任何危险,我都会站着你们的最前面……替你们遮风挡雨……因为你们姐妹是我聂云最值得珍惜、值得珍藏、最为贵重的宝贝,如果你们的安全需要我用生命来换,我愿意——”

这番话让四姐妹的眼泪如泄闸洪水汹涌的往外淌……

苏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望着聂云:“都说英雄为江山,不为情纠缠,为什么你愿意为了我们而放弃一切?……没有我们的拖累,你会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晴儿……你错了,你们不是我的拖累,没有你们,我的生命就没有色彩,是你们让我懂得了爱和责任…谢谢你们……江山,江山有多大?没有你们与我分享,就算我拥有了全世界又有何意义?……”:

“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比一般人的感情路走得更艰难……我们恨过,爱过,痛过,抱怨过,但我相信谁都不会后悔认识你聂云,爱上你聂云……这是我们选择的路,是苦是甜都得走完它,如今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聂云摇头,包不住的泪水汹涌的往外淌:“不要……晴儿不要……”

苏晴笑了,她含着眼泪望着聂云笑了,在那抹笑中她想起了曾经和聂云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也在那抹笑中缓缓松开了抱住苏雪的手,身体就如坠落的流星朝着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去,在坠落的过程中,苏晴的声音飘荡在深渊里:“我最爱的人……来生见……”

“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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