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地牢迎来了萧臣的大驾光临,昏暗阴森的过道两边齐刷刷跪着黑袍人。而萧臣昂首挺胸根本就不斜眼看他们,径直朝死牢而去。在萧臣身后跟着若尘、萧战、以及几个提着饭菜的女仆,甚至还有几个黑袍人带着饭桌、椅子和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盛着热水。
哐当!进入死牢的厚重铁门被打开,铁门一开,两个拿着强力手电的黑袍人率先进入为萧臣开路。在手电照路下,萧臣的影子率先爬进来,然后就是他的脚迈了进来。可是人刚刚进入死牢,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让萧臣微皱起了眉,还用手挡住了鼻子。
用手挡住鼻子的萧臣,一双深邃且犀利的眸子环视了这漆黑阴暗冰冷的死牢,沉了一口气便迈步走下了阶梯,到了水处的时候,萧臣手里出现了水中月的蓝泪,催动水能,蓝泪瞬间放出光芒,然后被萧臣融入水里。眨眼间,这死牢那深半米的水就被冻成了冰。
整个死牢里的水完全结冰后,萧臣收起蓝泪放入了怀里。这一幕被身后的若尘看在眼里,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被人察觉的寒意。
“将这里所有地方都消毒杀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萧臣就在两个黑袍人开路下,踏着冰面穿过了铁栅栏,一步一步来到了聂云面前。
铜墙铁壁上的聂云脖子、腰、手腕、肩胛骨、腿、膝盖等等地方都被锁着。身上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那皮开肉绽的一道又一道血痕看着都让人揪心。此时的聂云低垂着头,还没有裤子。
看着这一幕的萧臣将目光看向了若尘:“这,怎么回事?”
若尘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回萧爷,他的裤子是被火玲儿与风甜褪去,被二人施暴……”
“扑哧。”萧战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臣扭头看了一眼儿子萧战,什么话都没有说,便上前用手捏住聂云的下巴,将他头抬起来,然而就在聂云头抬起来的刹那,聂云猛然睁开双眼,一口鲜血朝他萧臣的脸喷来。
萧臣眉头微皱,抬手就是一挡,使得聂云喷来的血污全部喷在了萧臣右手掌上。
“呵呵,呵哈哈哈哈……”
听着聂云大笑的萧臣,缓缓放下了手掌,瞄了一眼聂云,就接过了萧战递来的丝巾,一边擦拭手掌上的血污,一边道:“不愧是韩封培养的罚狱之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呵,老匹夫。”聂云一声冷笑:“要杀要剐尽管来,我聂云若邹一下眉头,就是你爷爷养的。”
“死到临头还出言不逊——”
“住手。”
萧臣拦住了就要对聂云动刑的萧战,扔掉擦拭血污的纸巾,单手负后凝看着聂云:“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朝死亡走去,所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走向死亡这条路上没有完成的那些遗愿,也可以说是恐惧。”
“你觉得我聂云会恐惧死亡?”
“不不不,老夫相信你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老夫说的恐惧是你的牵挂,想想吧,你死了,五姐妹怎么办?她们可是个个如花似玉,你想别的男人去抱去拥有?还有你的儿子那么可爱,人生刚刚开始,就要随着你一起走向末路吗?还有你的罚狱,没有了你,你不觉得你的罚狱随时都有可能被我萧臣吞噬吗?”
“老匹夫——”聂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看吧,一提到你的牵挂,你就愤怒,你就冲动,你就不过脑子。说真的,你不适合走黑暗这条路。曾经你是一个出色且顶尖的杀手不假,因为你没有牵挂,可现在的你不一样了,你有了牵挂,牵挂就是你的羁绊。”
“呵哈哈哈哈。”聂云大笑,他说:“曾经我不懂我需要什么,有的只是时间、地点、目标,所以我是强者。如今我懂了,我知道我除了时间、地点、目标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友情、亲情和爱情。想想吧,无论光明或是黑暗,大家拼出性命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不就是那温暖的家吗?如果这你都要丢弃,即使你拥有了全世界,又怎么样呢?注定凄凉和孤独伴随一生。”
“不得不说你聂云看得很透彻,但也正因为这样,你才成为不了强者。强者,最重要的就是远离感情——”
“强者!你知道什么叫强者吗?”
“千里挥戈,令敌胆寒,万众俯首,四海江湖,百世王道。”萧臣眉宇间竟是狂霸之气,冲他聂云一笑:“这,就是强者。”
被锁住的聂云凝视着他萧臣的目光,眼神里似嘲笑、似饥讽,他轻轻摇头:“你错了。强者并不是要让你的敌人感到恐惧。而是要能够使亲人和朋友感觉到安全和放心。”
“哈哈哈哈哈哈——”萧臣放肆的大笑,他说:“聂云啊聂云,你的强者论,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何以说服老夫?”
“是,现在我的家人沦为了阶下囚,整天担心害怕,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我在她们心里是强者,她们对我寄托希望。虽然我聂云距离强者还差很远。可是你萧臣就觉得你现在的家人就安全吗?就不提心吊胆吗?你这样的强者还需要你的家人为你担忧,你觉得你是强者吗?我看不尽然,或许你连强者的门都还没有踏进去。”
“你说什么?”聂云说到了他萧臣的痛处。
“没什么。好好想想吧,你的命都握在逝东魂手里,你都害怕和忌惮,你何以在言谈你的家人?所以你连我都不如。连阶下囚都不如,你还谈什么强者?”
聂云的这番话掷地有声,让他萧臣脸色越来越难看,负立在后的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这一幕被身后的萧战和若尘看在眼里,若尘没有说什么,萧战则上前指着他聂云,怒斥:“你瞎说什么,你如今成了我们的阶下囚,还口出狂言说我父亲不如你,你真不知天高地厚。”
“呵。”聂云冷笑,根本不搭理萧战,环视了一眼那些送进来的食物和衣服,他看向萧臣:“你这老匹夫送这些来,是送我上路呢?还是我该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