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其实所有错过的爱情,原因都一样:不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就是我走得太快,不小心把你落在了后面……
漫山遍野都是搜寻者的踪迹,只有这片树林的方寸之地,只有他和她相对而望。无声的世界里,想问问你现在还好吗?心中的话却总也说不出,只有那颗被风侵蚀的心在唱着那首不老的歌…
有一种思念,从脚心漫溯头顶。
有一种苦涩,泛过舌根,充斥了他和她所有的味蕾。
有一种孤独,如撒落百年后的荒芜。
风拂来,他转身走了,他走过的花草原地不动,他没有感受过阳光一朵朵的扑在他身上的感觉,只有沧桑的变幻和命运的捉弄。他,决定离去,相见不如不见…
“就这么躲着吗?就没有一句话想说吗?”
身后传来的话让他驻脚,他说:“我,我想我已没有了资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已滑出了他的眼眶。
她笑了,她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奔跑,看着他消失在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树林深处。可她不知道,他是滴着血在跑,奔跑中他已泪如泉涌,眼泪都在空气中飞,原来有一种疼痛叫做爱,只能在记忆的深处珍藏。
他走了,她也走了,他如渐生睡意的晚照把她包裹,丢弃在爱情的永夜。是啊,一切或许都结束了,留下的,只是飘在空气里的记忆,还在流动着那个美丽的故事…还有几人能记住你我曾经来过的生命。潮涨潮落,日落月升,风吹起了无数残叶,却留下了太多的疼痛:好苦、好涩!
H市!夜幕降临!
漆黑的夜晚,城市睡了,街灯醒着,不知为什么,今夜寒风特别哀伤,今夜星光分外凄迷,她在昏暗的路灯下走在大街上,五彩霓虹闪过她的眼,掠过她的身,她却视若无睹。只有空气中飘着一首伤心的歌…
一日前,她就已经追查到了若尘,她想出手救下五姐妹,却发现她已无能为力,因为她迈不出步,无法面对前方那已变得陌生的他。只有暗中跟着,看着。在她的心里,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夜越来越深,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她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大楼下,她不经仰头看,原来这里还有一段记忆。她走进了这栋大楼。乘坐电梯而上,来到了一间荒无人烟的公司门前,上面有一块招牌:洗尘侦探所。
几年前,在黑暗世界太平时期,她和他归隐H市与聂云做起了邻居,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集结了若尘、水中月、苏未三大精英为支柱的洗尘侦探所。只是后来因为空间裂缝的开启,一切都搁置了。洗尘侦探所也只是一个空壳,几年的时间过去,无人来收这已无人侦探所,因为法人代表是罚狱之主聂云。至此,这个承载了无数记忆的空壳依然存在。
铺了一层灰的锁被水中月拧开,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漆黑的屋里唯一有光源的地方是那窗户旁的一缕月光,她不想开灯,轻轻地走向那一缕月光的窗户旁,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就在她看累了,转身离开的刹那,眼角余光见到了月光下的地面出现了一滴殷红的血迹,目光往前移,发现窗外边缘也有血迹。而且这些血迹都是新鲜的。
这一幕让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她眼眸睁大了一分,因为她猜到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血迹。猜到了是谁,她却苦笑,然后起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因为这里已再无留恋。
当水中月离开五分钟后,漆黑的屋里有了呼吸声,在那缕月光的照耀下,一个黑影从沙发后面站起了身。他犀利的眸子看了一眼水中月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便捂着手臂蹒跚着走到了酒柜前,提着一瓶酒来到了一张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踹了两口粗气后,便打开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
在台灯的照耀下,他脱去了左半身衣服,露出了左臂上血肉模糊的枪伤。他用嘴咬开酒瓶上的木塞,然后狂灌了两口酒下肚,急着拿着酒瓶朝伤口处倒酒。高强度酒精咬在伤口上,使得他额头都冒下了汗珠。但他忍着,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份文件咬在嘴里,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经过酒精消毒后,开始朝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插去,随着手指的力度,锋利的匕首在肉里翻动,使得他眼睛瞪得溜圆,汗也是不停的冒。
铛。
一颗子弹从他血肉模糊的手臂里被撬了出来掉在地上。接着吐掉嘴里的文件夹,喝了一口酒在嘴里朝着伤口噗的一声喷去。继而撕扯下里面衣服的一条布朝着手臂上缠绕。可就在缠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里。缓缓抬眼看去,是她。
她穿着淡蓝色长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清冷,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一步一步来到了办公桌前,直接将白色塑料袋扔到了桌上,盯着望向自己的他,不冷不热的说:“衣服很久没洗,细菌不知多少,伤口又无药,就你这样不被杀死,也会伤口感染而死。”说完,一个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月儿。”办公桌后面椅子上的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不说话,也没有转身,就这么背对着他。
他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几次口,却不敢把想说的说出来,最后只得说:“谢谢。”
就在谢谢两个字落下的刹那,一股寒气瞬间从她身体里释放了出来。这让坐在椅子上的他一惊,因为这寒气中夹杂着杀意。果不其然,电光火石间,幽黑寒冷的屋里她一个转身,万千冰刺凭空出现如潮水般啪啪啪啪将他死死钉在了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然而奇怪的是,被钉在墙上的他虽然一头的冷汗,但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恐惧和害怕,反而显得很平静,他说:“能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