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黑压压孤零零地守在那儿,它是如此的沉默,默默的沉思,默默的接受着一切。世代矗立的大山背后,如血的晚霞还没有褪尽,似在跳一支艳丽的舞蹈,时而变成熊熊火焰,时而变成如飞烈马,千奇百怪,变幻无穷。天地间,只有他,只有他在欣赏这如痴如醉的如画江山…
月光清冷,树影婆裟。
树与树之间来回闪跃的一个又一个幽灵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夜更黑,风更大,眨眼之间,如幽灵的他们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一块青石之后一张木椅上,他大袍裹身,白发垂胸,天塌不改色,一杯清酒在手悠而饮之。
“月下饮酒,好雅兴。”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由远而近。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但却充斥了整片树林,让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幽灵都绷直了身体。接着某个方向大批幽灵井然有序的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幽暗深处,他一步一步踏着枯枝残叶而来。
月光下,他单手负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一席纯黑色到脚长的中山式风衣配上他那看不出表情的面容,颇具王者之势。
“保护萧爷。”
十个顶尖杀手守护着那青石方圆五米位置。
一席黑衣的他不动声色,就这般盯着前方。在他前方出现了十个顶尖高手,高手后面又是两个女子,分别是火玲儿与风甜。在她们后面是一块青石,石头后面的椅子上坐在萧臣。萧臣右手边站着杨纯玉,左手边站着萧战。
“萧臣,如今算你在内只剩十五个人,你的死期到了。”萧无涯犀利的眸子盯着前方。
“是吗?”木椅上,他萧臣清酒在手,悠然自得的品饮着,在品饮的刹那眼眸闪过寒光,酒杯嗖的一声射向了他萧无涯。
嘭!
酒杯还没有到萧无涯面前就被地上震起的一片树叶打碎。一席纯黑色长衣的罚狱之主聂云轻轻动了一下脚。是的,这酒杯是他运用内力震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打碎的。
“看来你那五个女人还没有将你榨干。”萧臣盯着他聂云笑而不语。
“娶一个与你儿子一般大小的俏老婆,你也不怕你的手指不够用?”聂云这不动声色的反击,顿时让周围的罚狱者哄堂大笑。
听着周围的笑声,木椅上的萧臣脸色顿变,死死盯着他聂云,尼玛说自己手指不够用,什么意思?摆明了说我萧臣下面是中看不中用。擦,侮辱啊,赤裸裸的侮辱啊!
萧臣左手边的萧战,忍不下周围的嘲笑声,他指着聂云:“聂云你最好对我父亲客气一点,否则让你后悔。”
“你父亲已经不中用了,如果你这独臂大侠在这么冲动,那你萧家算是绝后无男人了,那俏老婆谁来伺候呢?!”萧无涯的这番话,顿时又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萧!无!涯!”萧战对他萧无涯是咬牙切齿。
“别这么叫我,我萧无涯可承受不起,虽然,或许,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但我萧无涯还不至于帮你们父子收破鞋。还是另外找人吧,哎对了,若尘不是效命你们吗,交给他吧,相信他会很乐意的。”
此言一出,萧臣右手边坐着的杨纯玉心中一惊,因为这说中了她的心思,毕竟她和若尘真的有一腿。一时间脸色顿变,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他萧无涯:“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纯玉,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萧臣安抚着妻子。
这边聂云也对萧无涯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在用语言让对方难看。接着聂云看向那火玲儿与风甜,他说:“玲儿,甜儿,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
“云哥,我,我……”
“甜儿你怕什么。”火玲儿瞪了一眼风甜,然后盯着聂云咬牙切齿:“背叛你怎么了?既然不爱我们,干嘛来招惹我们?招惹了我们又不负责,好啊,这就是你利用我们的代价。”
聂云凝视这火玲儿那双愤怒的眼睛,他心中一叹,他说:“我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弃暗投明,我不杀你们,我依然会像一个大哥那样照顾你们。希望你们好好考虑。”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一直走到底,直到让你聂云像狗一样跪在我们面前。”火玲儿眼里竟是怒火。
“执迷不悟!”聂云也被激起了火。
“狱主,这些人不难对付,主要是那萧臣,或许这里只有你能对付他。如果不先除掉这老东西,周围会有不少人白白丢掉性命。”萧无涯低声说。
“想除掉老夫不在今日,因为你们出发前没有看黄历。”萧臣听见了萧无涯的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笑:“聂云,和老夫打个赌怎么样?”
“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狱主赌?”
“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今日必亡?”
“难道你还能插上翅膀飞出我罚狱的重重包围?”
“插翅膀是不可能了。但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逃到这大山里被你们团团包围吗?”
“因为你到了穷途末路。”
“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和老夫交过手,知道老夫的实力。所以你觉得老夫想要逃,就凭周围的这些虾兵蟹将能拦住吗?”
聂云沉默了,因为萧臣说得对,他要想逃,几乎除了自己外,无人能拦住这老东西。
“老夫为什么在这大山不逃?不是因为带不走我的儿子与妻子,而是因为在这里要恭候你聂云的大驾光临。”
“你是被我们围困搜出来的,现在还说恭候,真不知廉耻。”一个身穿皮革的男子从一颗大树上飞身而下,来到了聂云身边。仔细一看,他怀里抱着一把古剑。
聂云看了一眼来到身边的这个男子,他知道这个男子是谁。这是龙组第一高手阿飞。身怀“秋雨十八剑”绝技。不知道他练成“秋雨十九剑”没有。
“你觉得是搜出来的吗?搜了好几天都没有我们的一点踪迹,还说搜,呵,到底是谁不知廉耻?”萧战对与阿飞的嘘之以鼻。
“想知道为什么吗?”萧臣盯着他聂云。
“洗耳恭听。”聂云简短的回答。因为他相信了萧臣,毕竟在另外一个世界和这老东西打过交道,知道这老东西不做没把握的事。
“难道不没有发现周围少了点什么吗?”
“什么?”
“你应该知道若尘已经回来,可是在这里你见到他了吗?你也知道老夫有一个女儿叫做紫烟,可你又见到她了吗?既然是铲除我萧臣残余势力,那么为什么老夫只带儿子萧战与妻子?不带女儿和像若尘这样的高手?你该不是以为老夫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吧?就算不在乎他若尘的生死,难道也不在乎女儿的生死吗?”
是啊,若尘与紫烟去哪儿了?这个问题让聂云泛起了嘀咕。他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去完成老夫交代的一件大事。”
“什么事?”
萧臣盯着他聂云的眼睛,凝视着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虎狼山。”
“那你觉得你从现在开始,立马赶往H市,需要多长时间呢?”
“H市?”聂云眉头瞬间皱起。
“呵,呵哈哈哈哈哈——”萧臣大笑了起来,他犀利的眸子盯着他聂云:“看来你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H市住着五姐妹,若尘与紫烟去了H市,答案很明显。而且这虎狼山距离H市简直是一个北,一个南,相距数千公里,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回去。
“老夫的残余势力被你罚狱围剿,导致上气不接下气,如果直接去逃往H市方向,估计还没有到,你聂云就已经到了。所以唯一摆脱危机的办法,就是兵分两路,由我萧臣领着妻儿带着大部分残余势力吸引你罚狱的视线,大摇大摆被你罚狱围剿,逃到距离H市越来越远的大山中,这个时候你才会放心,然后慢慢来收拾老夫。可是你却不知道在你光临这里的那一刻,H市也已经动手。你也注定输了。”
“老匹夫——”聂云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双手都握成拳头,死死盯着他萧臣。
“动怒解决不了问题,如今你到达这龙虎山差不多已两日。两日已过,就算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这个时候身旁的萧无涯也明白了,当即不等聂云发话,转身就去查了。
而留下的聂云盯着他萧臣,凝视了很久后才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们是那么容易抓的吗?今日不管你这老匹夫说什么,都休想活着离开这龙虎山。”话音落下,聂云握拳的双手张开一颤,瞬间一个强大的气势以他为中心释放了出来,将脚下的枯叶震飞。
周围罚狱者见他们狱主起了必杀之心,纷纷退后。而对面的萧臣看着这一幕,他眼眸如刀,冷冷地说:“取老夫命,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话间,单手一拍,拍在了面前这张青石上,瞬间他手掌上释放出的冰寒之气将这青石冻结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