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关系都是点到为止,这仿佛成了生活中的潜规则,不可逾越。,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就像开到荼蘼花事了,一缕尘烟缓缓过,花谢花飞,独自彼岸路,在你那里,这份回忆,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轻的风一吹,什么都散了。许多年以后,笑着听别人说起我,你是淡淡的说一句:不认识。还是别有深意地,莞尔一笑。处于青春期的我们,内心都有一份无法向别人诉说的孤独,但是,我们往往忽略了内心深处那一丝温暖,故作孤独。不管多年以后,回忆里那些好的,不好的,龌龊的,纯洁的,爱情也好,友情也罢,还是割舍不断的亲情,都是我们成长中不可或缺的。
一阵微风袭来,身体微微的颤抖。我没意识到夏季的风什么时候变得也这么冷冽,我只知道夏季的星空明亮璀璨,空洞泛白。要是我死了,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人每晚的仰视着无边无际的星空,心里想着我。也许有那么一个人,也许从来只是我自己而已。叶夕每晚都会背靠着那堵残壁这样的想着,每次都是以自嘲而结束。
“叶子,天冷,快进屋来吧。”母亲不冷不热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屋内昏黄的光线,轻飘飘的转身进了小屋。夜晚的小巷格外的清冷,没有孩子的欢声笑语,没有黑白电视的嘈杂的声线,只有朦胧的月光和稀稀囔囔的虫鸣。叶夕推开门,一缕轻烟从小小的缝隙里遛了出来,一个沧桑的男人在烟雾弥漫的火炉边静静的坐着。能在这样的时间点看到他叶夕觉得很诧异,比在春节吃上大餐还让人惊讶。她的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如平日那般一语未发。叶夕知道父亲还是不能原谅她,即使那件事过去了那么远了,远的她都记不起每个人的模样,所有人都不能释怀,她的父亲更是如此,更别说冰释前嫌。
可能这一辈子这个男人都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会像正常的女儿那般对着他撒娇或是叫他一声父亲。他也不可能像正常父亲那般对我宠溺有加,叫我一声叶子。我承认我如当年那般的爱着他,可是我不知道他还如当年那般的爱着我吗?我想那已经不可能了,叶夕在心底这样想着得时候,她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进自己的屋子了,她无奈的轻笑,父亲还是那么的不待见自己。尽管做的很好,尽管考进了最好的中学,尽管进了最好的班级,尽管成绩很好,尽管每年捧着很多不同的奖状回来,他,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漠视着自己的存在。母亲看了看父亲的屋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表情看不出是喜还是忧。
“叶子,早点去休息吧,过几天又要开学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的学习把作业做了。”看着生涩的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叶夕的心莫名的酸楚,微微的点点头。
时光如水,转眼即冬。夜晚冷得不像样子,可是叶夕似乎感觉不到,她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冷得不像样子。
第二天开学叶夕早早的就起来了,推着老得掉色的自行车向学校走去,小镇被三三两两的落叶点缀的有点小小的凄凉,枯黄的叶子吊在灰色的树枝上,毫无生气。
“小叶夕,好巧啊,等等我。”一声愉悦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和现在静谧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陆小北见叶夕没说话,赶忙追了上去,用手拍拍叶夕的肩膀。“怎么不理我,一大早上的又开始发挥你的特长伤感起来了?”
叶夕瞟了他一眼,又回头自顾自的走着。一个月不见,他长高了好多,十五六岁的男孩一米七几的个子。今天的他穿着一件黑白的格子衬衫,脸上的轮廓很清晰,典型的瓜子脸,斜刘海,笑起来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帅气的不像样子。
“叶子,你作业做完了没有啊?我还没做完,你说老师会不会不要我读了啊?我想不会那么严的吧。恩,应该不会的,你说对吧?”他霹雳噼啪的说了一大堆,想逗叶夕开心,可是看她根本不感兴趣自己走着,陆小北知道叶夕又有自己的小心事了,也没生气,什么时候的她都孤独的不像样子。陆小北快步的追了上去推着自行车和叶夕并排的走着,早晨的阳光洒在了他们的脸上,毛孔都清晰可见。
气氛显得那么和谐,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又一年,这条路走了成千上万遍,这里的风景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里的空气呼吸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烂在了心里,每一次的高兴与不高兴都有那么一个人陪着自己。叶夕记得和他认识的那天,天空下着雨,电闪雷鸣,她独自一个人抱着瘦小的身体缩在一棵被风吹的歪歪斜斜的小树下,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当时从雨里跑来了一个小小的陆小北,轻轻的拍着叶夕的肩膀:“我妈妈说不要在树下躲雨,会被雷打死的,来我带你回家吧。”
说着就伸出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叶夕抬起头来漠视的看着他,把他一把推开了他可怜兮兮的哭着说:“我害死了我的妹妹,我没有家了,我爸爸不要我了,我什么也没有了,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有家了,呜呜,你走,你走,呜呜。”小叶夕无力的靠着那颗在风中摇曳的小树。陆小北站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哭起来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后来的后来就变成今天这样,一直在一起。曾经有个人说过每个人的相遇都是上帝刻意的安排,躲避不了,那么就微笑面对吧,就算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是残破不堪的关系,你都应该保持自己的初心,你要知道这些人都会让你的人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