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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已经太久,不曾与任何人如此贴近过。

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他身体散发的淡淡寒气,他发间若有似无的清香……

如此真实,如此清晰。

他说,“我喜欢你。”

清晰,却不像是真的。

锦瑟静静僵在长风怀中,想得太多,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假如她不是锦瑟,她会怎样?

假如他不是姬长风……

她缓缓瞪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不知所措,还有些许类似可爱的羞赧,仰脸道:“殿下,请不要与微臣开这种玩笑。”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长风低头,却正撞上锦瑟此时尤为明亮的眼,倏地忘记了将要辩解的话,滞了片刻方红着脸呢喃道,“瑟瑟,我想……吻你……”

谁说她黯淡平凡?她分明如此美好,叫人沉迷。

锦瑟闻言惊惶后退,却被长风拦腰紧紧抱住,一时不得动弹,唯有惶惶道:“殿下,你……”

“叫我长风……”烛火将锦瑟的侧脸映得绯红,长风眯起眼凑近了她,沾着水雾的唇峰沿着精巧的耳垂轻擦而过。

凉丝丝的柔软触感叫人猛地一震,仿若是被蛇狠狠咬了一口,锦瑟未来得及惊叫出声,又一个冰凉的吻,稳稳落于她的额头。

徒剩睁眼呆望的力气,锦瑟几乎软了脚,靠在少年的臂弯中呼呼喘息。

“你也喜欢我,对吗?”黑眸如星,语气满是自信的笃定。

锦瑟仰起脸,险些连话都说不出来,呐呐道:“臣……惶恐……”

长风被她迂腐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却又随即严肃起来,句句紧逼:“不许惶恐,说你喜欢我。”

“臣……我……这……”犹如身置油锅,锦瑟满脸挣扎,“高攀不……”

长风皱眉,猛然俯下脸,盯着锦瑟闪烁的眉眼,“只问你可否喜欢我?”

“……”锦瑟闭上了嘴,表情痛苦不堪,忽地松了气,颓然道,“喜欢……”

不声不响连夜冒雨返回禁卫重重的皇宫,长风睡得格外踏实。

直到次日午时,也未有醒来的迹象。

女皇惦记着长风的伤口,一忙完公事,便摆驾前来探望长风。

内侍正在收拾一点未动的午膳,见到皇上猛地一惊,刚要跪下叩拜,便见女皇微微摆手示意安静,内侍识色退下。

薄薄床帐下有隐约的人形,乌黑散乱的长发倾泻出些许,女皇习惯性皱眉的脸多了暖心的微笑。

轻轻走近,撩开帐子,女皇沿着床边坐下。

床上的人拥被而眠,连睡着也挂着淡淡笑意,少了平日里少年骄纵的轻狂,沉睡中柔和一片的眉眼多了几分淡雅的温和。

与他的父亲,更像了……

舒舒服服躺在云层中的长风忽觉精神饱满,又恰逢有光照过来,便倏然睁眼。

瞳孔尚未来得及聚焦,便正对上女皇怜爱的眼。

心扑通一跳,人瞬间清醒过来:莫非昨晚的行迹败露?

千万不要。

女皇见长风醒来一言不发,只是不停转着眼珠,以为他害了病,手掌贴着长风额头,担忧道:“风儿,身体不适吗?”

姬长风眨了眨眼,拥着被子摇头,“不……”

女皇放下心来,笑着嗔道:“长风愈来愈懒怠,睡到日上三竿,这可不行……”

“母皇……”长风眯眼笑笑,试探着开口,“昨晚……”

女皇看着长风,掩不住从心底发出的疼爱,“昨晚如何?”

心虚偏过头,长风揉揉头发,打着虚假的呵欠,“昨晚……下雨了……”

“嗯,近来连日干旱,这场雨啊,下得好。”

“下得好……”瞥了瞥母皇忧国忧民的神情,长风在心底小小欢呼了一下。看来,一切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呵呵,明晚还要去。

“今日新到了风儿喜爱的蜜望果……”

“真的?如此甚好!”

“风儿,好吃亦不可多食……”

暗渡陈仓的次数多了,长风发现,锦瑟也如母皇一般日理万机,常常批阅公文到很晚。

可她为人清廉节俭,用的都是昏暗的油灯,味道难闻不说,一旦忘记添油,便会毫不客气地灭灯。

长风想不通太仆寺的少卿何以如此繁劳,却不忍心看到锦瑟时常因为眼痛而按揉眉心。

于是便从皇宫偷来母皇在御书房用的紫烛,用武力强行插在锦瑟的烛台上,看到锦瑟在又大又亮的烛火下工作,便觉得说不出的暖心。

锦瑟的书房便设置在卧房内,长风喜欢坐在锦瑟身边,看她批文。

不得不承认,锦瑟人虽木讷,却很聪明,公文摆放井井有条,字迹清晰秀丽,尤其是她沉浸在工作中的模样,仿佛散着迷惑人的气味。

长风觉得自己有眼光极了,本是一颗质朴的石头,内里却包着美玉。

“是不是太仆寺的工作都被你一力承担了?”长风捧着脸,皱眉看着锦瑟噼噼啪啪地打算盘,“连这种琐事你都要亲自做吗?”

锦瑟温和摇摇头:“为国效力,理应鞠躬尽瘁。”

长风眯起眼,朝锦瑟贴近了些:“是不是那太仆寺卿欺负你?”

锦瑟微微缩了缩,对长风的靠近有些赧然。

长风见了,却贴的更近,伸出细长食指,将锦瑟垂散的长风缠在指尖,吊着眼睛道:“我看依你的个性,连其他官员也免不了欺压与你。”

锦瑟面色更红,道,“大家本是同僚,何来欺压之说?殿下勿要过多猜测。”

长风气得直挑眉毛,恨铁不成钢道:“蠢!你这样老黄牛一般只会苦苦劳作,功劳却都被别人抢了去!母皇根本不知你的才能,又怎会喜欢与你?”

锦瑟拨打算盘的手指一顿,半晌无语。

长风方觉自己言语微重,心有不忍,靠过去揽着锦瑟的肩,软了语气道,“抱歉,我一时冲动,胡言乱语,不要生气好么?”

锦瑟靠在长风的身侧,第一次主动抓了他的手,温和笑着,“当然不会生气,我知你也是为我好。”

长风一滞,心跳再次砰然,满心温暖。

却听得锦瑟微弱叹息,喃喃道,“女皇不喜欢我,也是事实……长风,其实,我真的配不上你……”

跳跃的心又猛然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抱紧了怀里的人。

锦瑟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女皇绝不会接受他们的感情。

他也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母皇安排过冯琴与他在猎场相遇,又让倪幼芝与他喝茶赏花,甚至连那个家境一般的林之水也曾参与其中,却独独没有锦瑟。

如果这些人的光芒挡住了锦瑟,那么……

次日夜晚,长风没有去找锦瑟。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想要认真地谋划些什么。

冯琴、倪幼芝、林之水,他用笔将这些名字一个一个写在宣纸上,又一个一个划掉。

扑在软被上,内心起伏不断,豪情万丈。

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为两个人的将来,打拼……

觉得幸福。

长风主动央求女皇,要冯参将陪他狩猎,女皇自然欣儿应允。

狩猎场上,长风一改往日冷淡,与冯琴有说有笑。

二人竞技狩猎,谈笑风生。

冯琴开始尚还拘谨,后来逐渐放开,在围捕野鹿时,冯琴带着长风一路穷追不舍,与后方军将渐渐拉开距离。

有鹿疾闪而过,冯琴兴奋大叫道:“殿下,快看!我们一起追过去!”

姬长风却渐渐减缓马速,一改初来的兴致勃勃,淡淡道,“冯大人,长风倦了,想要休息。”

冯琴一愣,回头间却见长风懒懒骑在马上,朝自己柔柔笑着。

微风将他的长发吹起,在身畔妖娆起舞,运动之后沁出的细细薄汗,衬得面颊粉润如桃,纤长的眉眼含笑带雾,似有春色荡漾。

冯琴不禁心猿意马。

一双眼睛不由得四下看去,密林深处,僻静无声。

忙跳下马背,冯琴殷勤走到姬长风身畔,伸手饱含深意笑道:“容微臣扶殿下下马。”

长风抬着下巴,垂眸看了风琴一眼,勾唇冷笑,将手放在了冯琴的手心中,轻轻一跃,跳下马背。

冯琴能武善战,虽年纪轻轻却足够沉稳,平日里受好评颇多。只是喜欢流连风月场所,更是个中老手,虽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却也人不风流枉少年。

此刻她见皇子对自己并无排斥之意,心中大喜,不由得胆大起来,另一只手试探着扶在了姬长风的腰侧。

长风微微皱眉,心不在焉扭头四望,却见每一条岔路都无半点声息,暗暗心急。

冯琴虽然垂涎长风之绝色,却更加估计皇子身份,因此并未有进一步动作,作体贴模样,柔声道,“殿下,我们到那边休息吧。”

长风淡淡嗯了一声,任由冯琴牵手扶腰,靠在树下歇息。

越是漂亮的人,越能禁得起细细端详。

冯琴与长风近在咫尺,愈发觉得他美得惊心动魄。

眼睛、肤色、头发,甚至是握在掌中的手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正在风琴胡思乱想之际,长风忽然开口:“那日风儿心情欠佳,对冯大人诸多不敬言辞,并不属实。”

清越柔和的声音叫冯琴一时忘记思考,待回过神来,惊喜万分。

她想起那日,皇子曾撂下狠话拒绝她,如果并不属实,那么便是,皇子是喜欢自己的?

掌心被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冯琴猛地一震,心脏差点跳出口腔,明知故问道,“殿下这是……”

长风看着冯琴挂满赤=裸欲=望的脸,倏地转头,不愿再看,“风儿肩后刺痛,冯大人能否帮忙查看一二?”

“欸!”冯琴硬生生将眼视线从长风脸上划开,坐到长风身后,“啊……殿下的背上有一条伤口……”

大概是在骑马时被柳条划开,刺破了衣料,有些微血迹沁了出来。

长风从发丝中侧过头来,似是害怕道,“很深吗?会不会留疤?”

冯琴十六岁上战场,血腥场面不知见了多少,对这种小伤早就不屑一顾,却仍然小题大做道:“哎呀,殿下,此伤不宜拖延,微臣见这血迹都已经干涸,若不再做处理,怕是要留疤的。”

姬长风微微冷笑,语气淡了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这……”冯琴似是犹豫不决,啧啧道,“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微臣虽有创粉,却不宜为殿下涂抹。”

长风咬唇,声音愈加冷淡,“那就麻烦冯大人了,此地乃荒野丛林,只要大人不说,长风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

此话正合冯琴之意,她却似是万般无奈道:“辱没了殿下,冯某情愿以死谢罪。”

长风忍不住冷笑,强迫自己一字一顿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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