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雪得意地跟宛城说:“我还是处女之身呢,可是原装未开封的哦。难得吧?!”
宛城笑了,显然宛城没相信她,而且十分诧异怡雪的开放言辞。
宛城就似真却似假玩笑说:“我帮她检查检查呗,验验货!”
怡雪笑了,不过没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怡雪就告诉宛城,其实她也想这么做。宛城那心花怒放的激动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然而当宛城说:“我们建立关系吧!”
怡雪却说:“忘了我吧,世上其实还有别的好女孩子。我终究只是个路人。我只是活在你的梦里……我也想,很想很想!但我不能!”
提到“梦”字宛城一时胡思乱想,问怡雪为何这样说。怡雪笑而不语。宛城只能当作听不懂的胡话不去深入理会。
同一个梦,从来不会变过。哪怕做个特别恐怖的噩梦也行,可惜宛城不会。当然,也许有做过,不过在宛城醒来之前早就忘掉了,那发生没发生过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谁能打包票真的发生?
然而那个梦在宛城的生活里出现就像我的存在一样,时不时跳出来提个醒:我存在着,一直存在着。我的存在就是要提醒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宛城渐渐习惯。但是那个梦出现的频率开始增多,这不得不让宛城更注意它的存在。
那个叫单仁的人为什么会总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
宛城已经表现得很理智。下班就去网吧查找相关信息,询问网上很多在线医师,只是始终得不到答案。
宛城跟怡雪讲起过关于这个梦,只是宛城没告诉怡雪更多,比如宛城的记忆里自己叫艾简;比如艾简已经跳楼了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死是活的;比如宛城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躯体和灵魂都还在游荡人间,只是想不起有什么值得留恋。
怡雪只是笑而不语。
母亲?宛城相信自己那时候没这样急切的愿望。总是想着未能尽孝道的遗憾。
“悬疑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很多主角死了却不知道,真的吗?现实的是否也有这样的剧情?——而且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怡雪笑了。笑宛城的天真。
怡雪是个硕士,不过学得再多也还是不能解释宛城的梦。这是宛城对怡雪沉默的解释。当然,宛城不了解怡雪。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当宛城知道怡雪是个有硕士文凭的“普通人”宛城当场差点没晕过去,怡雪不说话的样子就像个顶多只有高中文凭的女孩。
宛城当怡雪嘻哈玩笑出来的文凭,可是渐渐地宛城当了真。
怡雪说:“大学毕业后我进修了一年,只可惜家庭变故,所以最后放弃了。”
宛城感觉,怡雪试图跟宛城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是不是错觉宛城不知道,怡雪很喜欢跟宛城在一起。
宛城认识怡雪有三个月,宛城没见过怡雪打过电话,没见过怡雪和朋友出去玩,甚至怀疑怡雪有没有朋友。更没见过怡雪摘下过帽子。
宛城去过怡雪住宿的地方,她住的地方确实比宛城的宿舍要好上多倍,就像彼此的学历一样,初中和硕士。
这是中国茅草房跟迪拜塔做了比较。其实宛城是高中辍学的,宛城记得的,也经历过的。宛城承认,但是没人知道,也没人承认。当然,这无关紧要,还不是宛城家的那三层解释都解释不清楚的“楼房”和迪拜塔较上了劲。
宛城以为自己终于明白怡雪为什么拒绝他——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让宛城想起西方电影常有的剧情——农夫的儿子与公主。不过影视归影视,结局总是圆满的。
宛城知道现实是:分开才是圆满的。
颜君要结婚了。这对宛城来说比家里的羊群生仔父亲打来电话告诉宛城要兴奋很多,至少打心底高兴。然而颜君也要离开了,宛城心中悲喜交加。
颜君离别之际和宛城相对而坐,同宿舍没上班的同事也围在一起。相互谈论很多,包括破灭的梦想,包括女人,包括文史万物生灵,尽他们所知道,尽他们所能想象。谈到现在的生活,一个二个沉默。
颜君好像有点生气,而宛城却不能明白为何。颜君大声说道:“兄弟们,八个人,十二个人挤在一起想什么?他的梦你有没有也做过?他的呢?我会绝望你会抽烟吗?你呢?我会离去你会破例说句再见吗?他呢?我很想给咱们彼此的离别来个拥抱,谁想过不接受?
他的动静你厌烦了,你的动作我也受够了,他还不是一样跟你这样提起我?我知道的,他深夜在睡梦中回来笨手笨脚弄出不和谐的声音,在你半梦中惊扰后离开。他很累了,你很累了,我也疲惫了。我为他不小心撞到物件发出的声音感到抱歉,我为你对他惊扰美梦的怨气对他说对不起。我在自责着,不能如此去做。对不起!为我自己道歉,因为我也曾三更半夜出入。
那么好吧!大伙儿,请听我说:
风扇坏了,请打开大门,微风哪怕透过微凉也不错;内裤和感情请别乱扔乱泼,臭了我们的天堂,发酵我们的堕落。
楼上楼下生命高万丈,不嘲不笑已落下。我们庆幸了一次又一次引来的目光却如何能在他们身边围着观望?在这里议论着?这是耻辱还是希望?你说呢?那你说说!
我知道,折断的翅膀,背负那么多的情感。起跑线上我们就要蹲下来流下擦不完的汗水和泪水。令旗不再为我们挥起,你们是知道的!至少有人已经站在终点站,不是吗?这不是友谊赛,你们懂的!
我愿和你们一同被遗忘,被冷落。不弃,不离,修好风扇,整理好内衣,收拾好房间。
我们是选手,我们是裁判,我们选择另一种玩法,这将更有意义。我的兄弟,请再听我再叨几句:
那远方,留下承诺,等了美梦空了一场又一场。我给他们的沉默太多,只剩失望。你不也一样?他不也一样?他不是说一生不过一世烟花,不在乎就燃放一次吧!他不会这么想,他也不会这么想!
活着,谁能断那牵挂念?心若开阔,一人一世界,任鸟飞,任鱼跃……所以,远方,我们已经给了太多承诺,给了太多沉默。只剩下失望,知道吗?我不该,你也不该,他更不该,不该让他们再流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