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能时刻在我身边,我知道了皇上的秘密,他可能不会放过我了。”云月娆笑了笑,语气轻的不能再轻。
卫润律听着她的话,心里一愣,在猜测着皇上的秘密是什么。
“谣言,都是真的,不会发生的,也被发生了。”云月娆简单的一句话,便都点破了。
卫润律明白了过来,皱起了眉,没想到,谣言是真的,但到底是谁散布的,这样做想达到什么目的?他看了看眼前的云月娆,便也明白了,或许,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你先不要来救我,我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做呢。”云月娆突然这样说了一句,她现在知道了,夏侯治害死娘是事实,她的心情很复杂。德馨公主是这个身体的娘,却不是她的母亲,这个身体里,也没有更多关于娘的记忆,按理来说,她就算被人害死了,也是她自己的恩怨,自己不应该参与其中,更别说为她报仇了。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卫润律闻言,抬眼看着云月娆,眼神深意。确实,他目前还不能把娆儿救出来,虽然娆儿和皇上之间,还有一段关于德馨公主的恩怨。但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如果自己为了这件事跟皇上破罐子摔碎,就等于亲手把转机给破坏了。因为在皇上和娆儿之间,自己一定会选择娆儿,这也是皇上一直怀疑的心头病。
“你暂时也不能救我,不是吗?”云月娆看着他,眼里闪着睿智。放出谣言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皇上跟他们夫妻的感情,若律为了她跟夏侯治闹翻,就正中那人的下怀了。
“娆儿。”卫润律眼底闪着痛楚,是他要顾虑的太多了,才会让娆儿受罪,这可是死牢啊,就在现在,也还能听到那些被上刑具的人凄惨的惨叫声,娆儿要如何在这里度过?
一只温暖的手摸上了他俊美的脸庞,她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无论环境是什么,都要笑着面对。死牢又怎么样?只要你想,可能把它变成天堂。”
他的大手覆上了她摸在他脸上的小手,闭着眼睛,不舍地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温暖,一直是支撑着他的力量。
云月娆刺杀皇上,这件事很快就爆炸性地传开了,所有人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几乎没有人相信云月娆会去做这件事。她是女医仙,救过那么多人的性命,又怎会去刺杀皇上呢?这说不通啊。
众人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因为,那则谣言已经被封杀,知道谣言的少数人都被夏侯治控制了起来。所以,没人知道夏侯治跟云月娆之间,有德馨公主的恩怨,人们接收到的消息只是云月娆刺杀皇帝的事。
人们虽然一头雾水,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他说是刺杀,便没人怀疑,在民间流传更多的,只是云月娆被鬼怪上身,或者被什么法术控制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云月娆被抓了之后,卫润律就没有去见过皇帝,他没有如夏侯治预料的那般,去找他说情,从第一天去死牢看云月娆之后,第二天他又去了,只是这一次,他带来了很多东西,床、被子、梳妆台、镜子、桌子、茶具……俨然要把死牢打造成她的房间。
他还在计划,把她的医疗研究室也搬过去,而他自己,去操练的时间短了,更多时间在陪云月娆身上,晚上,他也睡在了死牢里。
云月娆甚至想把她的医馆也开在死牢里,因为她之前还有一些重病者在跟,要定期查看他们的恢复进度,她担心他们的病情,虽然卫府里,还有她的徒弟们可以照料他们。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不过地点换了。
夏侯治听人来报死牢里的情况,脸色是越来越黑,他知道,卫润律这是间接的抗议,这样做太猖狂了。
夏侯治再也没办法无视,把卫润律召进宫,怒斥他这种行为:“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瓦解昆国律法!”他是个明君,也是严格的君主,他明白只有制出严厉的律法,才能以此束缚人们的行为。他让所有人知道,那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歹徒在死牢里遭受着无尽的折磨,就是为了惩戒。
他一手打造的死牢是人间地狱,可现在却被卫润律改造成人间天堂了,他还如何坐的住?听说,云月娆还邀请死牢里的囚犯一起喝酒聊天呢,简直是有恃无恐,不要以为他不敢杀她,他只是还没下旨而已。
卫润律却是很平淡地看着夏侯治,说道:“皇上要对娆儿怎么样,微臣不干涉,只是想让娆儿无论在哪里,都过的好一点。”
夏侯治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他的意思是说,就算他要赐死云月娆,他也不会干涉吗?难道云月娆在他的心里,果真没有国家大义重要?
想到了这里,夏侯治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他明白卫润律已经做出了选择,昆国和云月娆之前,他选的是昆国。但他是一个好男人,就算他放弃了云月娆,也还是希望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过的好一点。
“如果可以,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娆儿她可能是被什么法术控制住了,才会去刺杀皇上。”卫润律突然跪下来,替云月娆求情道。
卫润律的话却让夏侯治心中讶异,莫非他和别人一样认为云月娆因为鬼怪上身或者被法术控制住才会来刺杀他?
看来,云月娆没有将德馨公主的死因跟卫润律说,她这次不说,是不是代表永远不会说?
只听卫润律继续说道:“微臣问过娆儿,她说她根本没想去刺杀皇上,只是回过神来,就见到她被打掉在地上的带血匕首,且被侍卫抓住,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是被人控制的。微臣实在想不明白,娆儿怎敢在御书房内刺杀皇上呢,这样不合理,而且,她也没有动机。”卫润律一脸的疑惑。
这番话也让夏侯治明白了,原来云月娆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她在通过卫润律对他表明,她可以不追究她娘的死。她这样做的目的,恐怕是想让自己放了她吧。
“她既然早跟你说了这话,你为何不早来觐见?”夏侯治的疑心很重,即使是卫润律,他也会怀疑。按照卫润律的性格,云月娆跟他说了她可能被人控制,坐的是冤狱,那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来跟自己说这件事,为何隔了三天,直到自己召他进宫才说。
卫润律低眸,眼里暗暗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说道:“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正要觐见,皇上就召微臣进宫了。”
若说卫润律说的是其他理由,夏侯治不一定信,但这个理由,他还是比较相信的。这说明,云月娆是经过了几天的考虑之后,才做出了要掩盖事实的决定,这样的可信度才比较高。
“这件事,朕会请昆国高僧前去做法确认,如果真是被人控制,或是鬼怪上身,朕肯定会放了云月娆,绝不会让她含冤。”最后,夏侯治慎重地说道。云月娆的意思他已经收到了,但要不要放了她,自己还要考虑几天。
“是,谢皇上!”卫润律的声音有些激动。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这是一个赌博,高僧的意思其实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若高僧说娆儿确实是中了法术,那就可以被释放,如果说不是,那就说明皇上决意要杀娆儿。
如今皇上说要考虑,那这件事还是有转机的。
然而,还没等夏侯治考虑清楚,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昆国与西泽国的边境上,有五千西泽国士兵过境闹事,和边境上的昆国士兵打起来,昆国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措手不及,吃力防守着。不仅如此,西泽国还派了五万士兵压境,气势汹汹。
众人都猜出来了,这是西泽国皇帝风凌瑞的示威威胁,云月娆是他的干外孙女,她被夏侯治押进死牢,他当然不能当做没事。
夏侯治坐在御书房内,听着紧急战报,破口大骂风凌瑞,这老不死的,唯恐天下不乱!不过是一点小事,为了一个女人,竟要闹得两国开战。
他马上就叫来了卫润律,要他带兵去给西泽国一点颜色瞧瞧。昆国经历了一年的发展,已经强大,不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国,他要利用这件事,向天下人以儆效尤。
谁知,卫润律却拒绝了夏侯治的召见,派去请他的人带回来他的一句话:皇上,请派别的将领去吧,微臣想在娆儿最后的这段时间里陪着她。
夏侯治一惊,没想到卫润律竟然会给他脸色看。虽然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把他的妻子关进死牢里,卫润律怎会有心情帮他打仗。
但夏侯治不想因为这样而屈服,他便让大将军王盛庆带兵前去迎战。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百姓来到宫门前请愿,请皇上放了云月娆。他们虽然不知道云月娆为什么会刺杀皇上,但对他们老百姓来说,云月娆真的是活菩萨,这一年来,救了不知多少人。希望皇上能看在她救死扶伤的份上,饶恕她一次。
然而,夏侯治此时只关心前线的战况,根本不想去管云月娆的事。
王盛庆带着他的三万战士,浩浩荡荡前往边境。王盛庆是昆国的大将军,在战场上,一直是常胜将军,五国盛会上,他败给殷国的靳西羿,一直颜面无光,他希望借这次,可以挽回自己的声誉。
可是没想到,他出师不利,在离边境处不远,就遭到了西泽国士兵的埋伏,三万士兵,生生被西泽国俘了去,就连他自己,也成为了俘虏!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远在昆国皇宫内的夏侯治听到了这则消息,气的差点吐血,这都还没正式交战,就全被俘了去,真是丢尽了昆国的脸!